衛笙這話傳達了一個信息,她是被學生會臨時安排進來的,先前她並不知道自己有節目。但因爲言語幽默使得衆人跟着笑出了聲。
臺下的衛祖蔭在聽到報幕喊出衛笙的事後就留了個心,因爲這孩子能進一中還是出自他的手筆。這事自然不是他自願去辦的,而是衛解放求到了老爺子,老爺子安排他來辦。
他因爲與一中的校領導一直關係不錯,所以這事對他來說並不算難。
在辦理入學的時候,衛笙的資料與檔案都經過他手,不過他沒有去留意衛笙檔案裡的照片,此刻聽到有她的節目,頓時擡頭注視。
在衛笙一直沒上場的時候,衛祖蔭覺得有些尷尬,畢竟這孩子是自己推薦進的學校,沒想到在週年慶丟了這麼大個人,主要是自己還在臺下。
而當衛笙上場以後,衛祖蔭更覺得臉上火熱火熱的,心想難道衛解放夫婦窮的連給孩子置辦一套得體的行頭的錢都拿不出?他推薦入校的‘自家親戚’竟然窮酸成這副樣子。
簡直就是在砸自己的臉面,虧得自己剛纔還在臺上誇誇其談自詡風度翩翩。
臺上,衛笙轉頭對崔賢道,“得麻煩你幫我舉着話筒。
因爲學校裡除了唐雨靈沒有其他彈唱節目,唐雨靈的節目是由一個短話筒架放在鋼琴上支撐話筒,而衛笙彈吉他則沒有高的話筒架,只得就近麻煩主持人。
崔賢見狀點了點頭,看着衛笙手中的吉他有些疑惑,沒想到她還會彈吉他?
衛笙一邊脫去她標誌性的玫紅色羽絨服,露出裡面的白色黑翻領襯衫,同時將長袖口挽起,亮出兩根精瘦的胳膊來。
這才端端正正地抱起手中吉他,那模樣看上去還像模像樣地。
臺下,衛祖蔭擡高了眉,他當初辦理衛笙入學的時候曾問過衛解放,他這女兒有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才藝特長,方便他向學校介紹。
可衛解放當時分明很尷尬地告訴自己衛笙唱歌跳舞都沒學習過,這事還讓他將衛解放好頓教育,記得當時他說女孩子怎麼說也要學習一兩樣拿得出手的特長,這方面不能吝嗇花錢。
衛解放當時支支吾吾地直答應,無言反駁。
要是衛笙真會彈吉他唱歌,衛解放當時怎麼不說。
“喂喂喂,試音。”衛笙兀自用話筒試音起來,臺下再次被她滑稽的模樣逗得鬨笑。
“這首歌的名字叫做Prettyboy,中文譯漂亮男孩。獻給在場所有漂亮的男孩。”衛笙大大方方地露出微笑掃視場下,再一次亮出了兩顆錚亮的虎牙。
學生中頓時響起一陣口哨聲,恐怕市一中還沒有女生這麼堂而皇之地表示給在場男孩們獻歌的先例,倒是讓學生們覺得既有趣又大膽。
衛笙則下意識將目光投到臺下邵秉然的身上,這首歌是衛笙上一世十分喜愛的一首外文歌,其原因也是出於對邵秉然的暗戀。她曾一直希望親自將這首歌唱給他聽,雖然時光荏苒已經物是人非,她不再是當年的她,那份埋藏在心底的強烈愛戀早已隨着她的成長與社會的磨礪消然殆盡,但藉此機會她仍舊希望可以彌補上一世的遺憾聊以慰藉。
邵秉然顯然感受到了衛笙突然投來的深深一望,四目相對,他突然有些愕然。
隨着衛笙話音落下,悅耳的樂聲從琴絃悄然流淌而出,令臺下口哨四起。
但她開嗓,卻顯得有些生澀,原因就在於這副嗓子到目前爲止還沒唱過任何歌曲,但衛笙並不怯場,隨着前兩句的適應期過去,便漸入佳境起來。
Ilieawakeatnight(我躺在牀上,夜深無眠)
Seethinginblack;amp;amp;amp;white(看着眼前的黑白世界)
I'veonlygotUinsidemymind(只有你在我的腦海中流連)
UknowUhavemademeblind(你可知你已讓我深陷)
Ilieawake;amp;amp;amp;pray(我醒着躺在牀上祈禱)
ThatUwilllookmyway(祈禱你會向我這邊望)
Ihaveallthislonginginmyheart(這份渴望在心中燃燒)
Iknewitrightfromthestart(從一開始我就感覺到)
OhmyprettyprettyboyIwantU(我那可愛漂亮的男孩啊,我愛你)
隨着歌曲高潮來臨,樂聲越發歡快愉悅,押韻有致,她的發音標準毫不做作,配上悠揚的樂曲十分傳神。
一旁舉着話筒的崔賢就靜靜地望着她的側臉,他好像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認真的打量她,事實上衛笙的相貌並不難看,但眼下也只能算得上是清秀,她沒有金裝的服飾,沒有精緻的髮型,有的只是一張還未徹底張開的清秀小臉,乾淨、清澈。
但在那張清澈的小臉上,又有着一雙別樣的眼睛,時而乾淨清澈玩世不恭,時而沉如深淵深邃難懂,例如此刻她望着邵秉然的眼神,是深沉的,緬懷的。
邵秉然?崔賢一怔,轉頭看向臺下。
的確,衛笙邊唱邊微笑看着邵秉然,邵秉然錯愕地迎着她的目光,就這樣四目相對。
一曲終了,衛笙微笑着放下吉他,接過話筒,小臉上洋溢着淡淡的笑容,“這首歌送給臺下的一個人,感謝他曾出現在我的生命裡,雖然已經成爲過去。其實很早就想將這首歌送給他,可惜一直沒有機會,所以再次感謝學生會,感謝唐雨靈副會長的‘精心’安排。”
說罷,臺下一陣騷動,這難道是在校週年慶典當着所有老師領導的面表白?臺下的人?是誰?
學生們紛紛交頭接耳,邵秉然呆呆地看着衛笙,因爲他不知怎地有種感覺,感覺衛笙說的人就是他,因爲衛笙說這話時是望向他的。
可他與衛笙從來沒有過任何接觸,除了她經常來班級找崔賢借書,偶爾撞見自己會打個招呼,會帶給邵秉然一種他們以前認識的錯覺,除此之外再無交集。
所以她說的又不可能是自己。
幾位校領導面面相覷,這是什麼情況?公然表白?但又云裡霧裡沒有點名道姓,照歌名來說顯然是送給一個男生的,但真追究又沒什麼證據去指責她。
唐雨靈的精心安排?學生會簡直就是在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