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了一頓很豐盛的飯菜。
吃完飯後，柳青和丁芸母子倆在一起聊天，向她說起了這些天來關於口罩的事情。
得意的事，麻煩的事，頭疼的事，都向丁芸說了。
手握着口罩這麼重要的抗疫資源，哪怕疫情爆發只是幾天的時間，但遭遇的事情還是挺多的。
丁芸感慨：“兒子，你的眼光太厲害了，幾個月前就能夠判斷到口罩會有這麼大的市場。集團那些所謂的商界精英，都沒有一個能夠看得出來的，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感到羞愧。”
這話裡面，就諷刺到了蘇綺。
柳青笑着說道：“也不能那麼說，他們有着他們的商業邏輯，在集團也有着他們的作用。我花那麼大的成本來投資口罩，說實在的，也確實有着賭的成分，只不過我賭贏了而已。集團以後要穩健發展，還是得靠那些商界精英。”
在這個行業待得越久，越明白一個道理——靠着野路子是不行的。
機緣巧合之下，可以靠着野路子一夜暴富。
但想要一直靠着野路子在這個行業發展，遲早有一天會栽個大跟頭。
蘇毅其實也不是什麼商界奇才，就是零三年賭那一把賭中了，然後發家致富，從一個包工頭一躍而成大富豪。
但在那之後，他也是聘請了很多專業人才來幫自己出謀劃策，才慢慢的打造出一個資產幾百億的集團來。
他在那高度能夠讓他看到一些專業人才所看不到的東西，但要將自己所展望的東西實現出來，還是需要專業的人才。
很多時候，也會聽從那些專業人才的建議，取消一些投資項目。
蘇毅尚且如此，更不用說柳青了。
真正的做起事來，才知道自己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他能夠做成這個口罩廠，靠的不是他的才能，而是他對未來的記憶。
對這個行業瞭解得越深，就越讓柳青感覺到自己的不足。
丁芸對他有了一些盲目的相信，
他自己可不能真的相信了。
這樣的態度，倒是讓丁芸對他又多了一份滿意，覺得自己的兒子做出了這樣的成績，還能夠有着謙虛謹慎的態度，實在是不容易。
說道：“你有着這樣的心態，去當集團的總裁，我也就放心了。”
又問：“你跟蘇家那丫頭的賭約贏了，那丫頭有沒有跟你說，什麼時候推薦你去當集團的總裁？”
“大概是五月吧。”柳青說道。
現在柳青還只是獲得了董事的提名，連集團董事都還不是。
想要成爲總裁，怎麼也得在集團總部混一個臉熟，對集團的人事有一定的瞭解，才適合接手那個職務。
五月不算是多遲，這時間甚至還有一些趕。
丁芸對這個時間倒是挺滿意的，又問柳青：
“你當了總裁之後，要怎樣對那個丫頭？是把她副總裁的位置也給撤掉，還是把她繼續留在那個位置上？”
“我的意思是繼續留着，”柳青斟酌着言辭，“只要她沒有表現出另起爐竈的念頭，讓她留在那個位置上也無妨。她在那個位置上已經做了幾年，很多人都是她提拔起來的，我一接手就把她副總裁的位置給撤掉，恐怕那些人也會恐慌，對集團不是一件好事。”
說完之後，想了一下，又補充道：
“當然，並不是說一直讓她在那個位置上留着，但怎麼也得讓我徹底的控制了集團之後，才能做那樣的事情。”
他做這個補充，就是擔心丁芸對他當上總裁之後不馬上攆走蘇綺有意見。
丁芸纔是真正的能決定他有沒有資格當上總裁的人，她的意見當然是最重要的。
該解釋的，還是要解釋。
柳青可不敢認爲自己現在可以違背丁芸的意志自己做決定。
丁芸點頭道：“其實那丫頭能力還是可以的，只要沒什麼異心，讓她留在那個位置上也行。”
她這麼說，倒是讓柳青有一些意外，眼神中都透露出詫異。
丁芸明白他的想法，說道：“雖然那丫頭跟我一直不對付，但她對她爸一手創立的集團，還是有着一些感情的。她自己也有着百分之五的股份，有自己的利益在裡面，至少短期內她不會想着把這個集團給毀掉。”
“這倒也是，”柳青道，“跟我的賭約，她已經認輸了，但認輸之後做的事情，確實還是在爲集團着想，也挺難得了。”
丁芸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嘆息了一聲，道：
“可惜啊，那丫頭奇奇怪怪的，竟然不喜歡男人，反而喜歡跟女人搞在一起。不然，你娶了她做媳婦，倒是可以省掉很多麻煩。”
柳青瞠目結舌：“媽……你怎麼能這麼想呢？”
“我這想法很奇怪嗎？”丁芸反問他，“結婚這種事情，不就是爲了讓利益最大化嗎？從咱們家在這個集團的利益來講，就沒有比跟她結婚能讓這個利益最大化的選項了。”
“可是……”柳青說話都有一些結巴了，“拋開她不喜歡男人這一點不談，就說她跟你的關係一直那麼僵，那也不存在跟她結婚的基礎啊。”
“我跟她的關係僵，有什麼了不起的？”丁芸不以爲然，“難道這世上還有誰家的婆媳關係很好的嗎？不都跟殺父仇人一樣？我現在跟她這麼僵，那叫做不正常。她真要成了我兒媳婦，我跟她的關係還是現在這樣， 那就再正常不過了。”
這話說得太有道理了。
柳青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倒也確實。”
丁芸道：“她要是嫁給了你，你們是一家人，就不用擔心她將集團給掏空，那個總裁讓她來做也不要緊，畢竟她比你更有能力。以後你們要是有了孩子，那就是集團未來的繼承人，她就會更加盡心的爲這個集團幹活。你就能安安心心的去享受你的生活。”
說完，又嘆息了一聲：“可惜了……”
被她這麼一說，連柳青都感覺有些可惜了。
不過很快又自嘲的笑了笑——就算人家喜歡男人，一個常青藤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也不會看上他這種初中都沒讀完的半文盲。
就不用想那麼多有的沒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