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驚異,下意識停下了手中的攻殺,一個個擡頭回望,看向聲音來源。
“葉師兄!”有人驚語。
“葉師兄不是在閉關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一個青衣弟子驚奇。
葉擎蒼爲聖子之爭閉關修行,這件事整個雲夢大澤都知道,怎會在這個時間點突然出現。
他們皆是爲此而來,以爲葉擎蒼在閉關,有人打上門對他修行不利,所以纔在別人號召下來到葉家。
道行山衆人也停手了,他們看見了王昊,對方與葉擎蒼一道而來。
王昊眸光掃過衆人,良久,他淡淡開口道:“葉兄,你得給我道行山一個解釋。”
葉擎蒼面沉如水,看着雙方弟子俱是身上掛彩,心頭一股怒火忍不住竄了起來。
“是誰在挑唆?”他開口喝問。
南澤的人全部退縮,不敢應聲。葉擎蒼給人的壓力太大了,就像是在面對一位上古神人之子,氣度超凡,一般人連與之對話的底氣都沒有。
過了好一會,纔有一個身材健碩的弟子出聲,道:“我們聽說道行山有人來葉家鬧事……”
葉擎蒼臉色很難看,這絕對是有人在暗中推動,不然消息不會傳的這麼快。有人想挑起聖教兩脈衝突,其心可誅。
繼而,他將目光投入人羣,在各個弟子之間巡視,想找一絲端倪,揭露那個挑唆者。
半晌後,葉擎蒼瞳孔一縮,他發現了一個人--褚陽。
褚陽站一個壯碩青年身後,屏住氣息,他似乎有些不安,在刻意掩飾身形。
“褚陽。”
“道行山的同門都在找你,出來吧,說明一下事情原委。”葉擎蒼沉聲說道。
他隱隱有種猜測,這一切都是褚陽所爲,先挑釁道行山,再挑唆雲夢大澤……
只不過,他想不通緣由。一個普通弟子挑起兩脈大戰,這無異於一個凡人插手兩頭太古兇王交戰,這樣做難道就不怕死嗎。
不遠處,褚陽身體僵硬了,在輕輕發顫,不由自主。不過,即便是這樣,他也沒打算逃。
一方面是因爲他看到了王昊,自認逃走希望不大。另一方面則是因爲這裡人太多了,兩脈的弟子都在,如果直接逃走,叛教的名頭坐實,他只有死路一條。
褚陽強自鎮定,往前方走去。
看到打傷同門的惡人走近,道行山的弟子火氣“噌”的一下就上來了,全都咬牙切齒,憤怒無比。
如果不是葉擎蒼與王昊在場,他們不敢造次,現在多半會發生一場大戰,場面激烈,而且是上百人羣毆一人。
“大人。”褚陽走向前。
葉擎蒼眸光如電,神情冷冽,沒有分毫變化。對方雖然是他的戰僕,但這件事牽扯甚大,他不可能當衆徇私。
“不要廢話,直接說吧。”
最後,這位葉家的年輕大人吐出這麼一句話,有一種淡漠威嚴,讓人生不出反抗之心。
“是。”褚陽點頭。
事到臨頭,他反而逐漸鎮定下來了。這件事沒有迴旋餘地,他只能一條路走到底……
將事情推在道行山身上,激化聖教兩脈矛盾,引發大戰。唯有如此,他纔有機會活命。
“他們含血噴人。我是在道行山與人鬥戰一場,但那是對方挑釁,我被逼無奈應戰。”
“那人太囂張了,十分張狂,不僅說聖子之位非道行山莫屬,還說雲夢大澤是一處廢土,與道行山根本無法相比,門人弟子更是如此,都是渣滓。”
褚陽開口,一點一點闡述,臉上還掛着憤怒,似乎對那人的“狂言”很怒,難以忍受。
他越說越入戲,彷彿真的發生了這樣一件事,讓人憤恨,讓人不甘。
他是一個受害者,對方則是出口傷人的惡徒。他迫於無奈應戰,打傷對方也是失手,並非故意。
聞言,道行山衆人怒了,看到對方在衆人面前混淆是非,顛倒黑白,怒氣根本壓不住。一羣人恨不得當場將他宰了,對方就是一個無恥小人,不殺他難消心頭之恨。
“胡說!”一個少女氣憤,道:“分明是你先挑釁,說王師兄不配爭奪聖子之位。”
“什麼不小心失手。你出手狠毒,擺明了是衝着人命去的,不然那位師弟絕不會遭到重創,差點身死。”有道行山弟子怒氣勃發。
雙方各執一詞,僵持了起來。
雲夢大澤的諸多弟子難辨真假,不過,他們更傾向褚陽,因爲,這是同屬一脈同門,對上道行山這個“敵人”自然要共進退。
還有人想法更直接,根本不在意褚陽所言真假,只要有個理由,他們就站在褚陽這一邊。
看着雙方爭執不下,葉擎蒼眉頭漸漸蹙了起來。他雖然當時不在道行山,但也能察覺出他這個戰僕在扯謊,遠不如道行山衆人的話可信。
倒是一側的王昊很淡定,神色不變,波瀾不驚,跟個沒事人似的,彷彿一切與他無關。
而事實上,這件事就是因他而起,爲了聖子之位,褚陽這個葉家“棋子”才故意到道行山挑釁。
不過,王昊的淡定也並非毫無緣由。而是他的目標很明確,不可更改。
他打算收拾對方一頓,不管事情爭論結果如何,他都要出一口惡氣。
這不單是爲了道行山,還有他自己。大反派豈是好惹的,一個小小的戰僕,敢說他的壞話,必須付出代價。
如果葉擎蒼“大義滅親”,那自然最好,他不用背上一個欺壓普通弟子的名聲,但若對方選擇包庇,那沒什麼好說的,他就親自動手教訓對方。
一個褚陽而已,教訓也就教訓了,難道還有人能拿他怎麼樣不成。
他是聖教天驕,是太上長老的孫子,身份超然,豈是一個小小的褚陽能比。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突地,一道清稚而清脆的聲音響起了。
“光說有什麼用。”
“打一架吧,誰能贏,誰就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