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白印象中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打過架了,基本上全是上學期間發生的事情。
上學的時候年少輕狂,基本每個月都會打一架,他的上學生涯就是這麼一路打到了大學,但是自從上班之後,他就改邪歸正了。
他這輩子也剛畢業不久,但是加上上一輩子的話那年數就多了。
隨着國家法制越發的健全,城市裡,至少表面上當街打羣架的事情基本上看不見了,就算放在稍顯落後的農村,這事也挺稀罕。
周白記得上次遇到過打羣架的事情是他還在上大一的時候,發生在農村,周村和隔壁村王樓兩個村子因爲夏天給莊稼澆水發生的矛盾。
當時兩個村子的青壯勞力都去了,一眼看去一兩百人黑壓壓的一大片,每個人手裡拿着耙子鐵杴什麼的農用工具,那場面,不輸於電影上的黑社會火拼,甚至警車都來了好幾輛,鎮上的領導也都來了。
當然,最後沒打成。
除非矛盾很大,一般羣架都打不起來,再說這年頭幹什麼事都是利益爲主,向錢看,‘錢’的反義詞就是後,不爲錢發生矛盾就是倒退,這年頭每個人都忙活着賺錢,誰有工夫打架?就算農村人耽誤一小時也少掙幾塊錢呢!誰耽誤的起?
周白吃完飯就一個人朝着河堤走去,一邊消化食,心裡也就琢磨開了。
按道理,白天見到的張強年齡也有三十歲了,而且在鎮街頭混,看樣子應該是幫人收西瓜,也有收入來源,以前什麼樣不說,幾年前縣裡還有些亂,但是這幾年政府可看的緊。
金山縣準備打造旅遊城市呢!治安衛生這些方面一定是放在首位的,見到鬧事的都嚴肅處理,那麼爲啥張強整一個打羣架這麼掉價的事情?不應該酒桌上解決問題嗎?周白百思不得其解,他忘記了,白天的時候是他約的地方。
周村流沙河橋。
張強一羣十多個人早早的就開車在這裡等待。
“強哥,白天那小子是不是放咱們鴿子了?這都八點半了,怎麼還沒來?”劉偉把菸屁股狠狠仍在地上,看着周村的方向,眼裡快要噴出火。
他白天的時候被周白的一個過肩摔摔在硬邦邦的地面上,差點把他摔散架,到現在後背還疼着呢!本來按照他的意思直接找人揍周白一頓,他不知道多少年沒被人揍過了。
張強驚疑不定的看了一眼前方,摸了摸包紮好的鼻子說道:“不急,那小子定的是九點,再等一會,反正知道他家就在周村,跑了和尚跑不不了廟,我已經打電話叫了周平過來,有他在,我就不信那小子敢什麼樣。”
“周平?周村的周平?”劉偉驚疑道:“強哥,周平會來嗎?聽說他這兩年正做生意......”
劉偉話裡的意思很清楚,周平現在正兒八經的做生意,現在大晚上的,要是白天或許還可能憑藉着人情什麼的邀請他做箇中間人,怎麼會插手這點小事,而且爲了一件小事,欠人一個人情怎麼說都不值當的。
“放心,”張強得意的拍了拍劉偉的肩膀說道:“周平其實和我有點親戚,是我姑姥姥家大舅的小兒子,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正好在家,幾步路的事。”
......
“誰?”
“白叔?”
黑暗中一個人影漸漸清晰,等走了近了,藉着星光,周白終於看清來人,驚訝道:“平子?”
“白叔,你在河堤上幹啥來,我前幾天回家的時候還聽我爸說你回來了,一直沒見到你。”
周平是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和周白差不多大,一米七出頭的個頭,留着短髮,顯得很是精神。
周白打着哈哈隨意說道:“我這不吃飽了沒事來這裡轉轉,最近白天有些忙,你幹啥來了,平時在村裡也沒見着你啊!”
周白打量了一下週平,漸漸和記憶對上了號。
他倆是一個村,說起來兩人還是同學,小學初中都是在一個學校,別看周平比他大兩歲,上學期間個頭一直沒周白高,沒少被周白欺負,不過他上到初中就輟學不上了。
周白上輩子的記憶是上大學的時候就沒再見過周平,聽說他在城裡跟着別人做生意,後來還在城裡買了房子,很少回家,已經近十年沒見。
誰知道這輩子第一次見面竟然是這裡,不禁有些尷尬,思量着待會怎麼離開,和張強約架的事情可不能傳到家裡,免得家裡擔心。
“我也是剛吃完飯,有點撐,沒事上這裡溜溜,平時在城裡跟着一朋友做點生意,不常回家。”
周平突然遇到周白心裡有些犯怵,小的時候被周白欺負怕了,他小時候調皮,遇到周白這個個頭高學習好的人,被欺負了回家找家裡訴苦都不管用,當然,現在大了,事情都過去了,畢竟一個村子裡的。
但是他現在有事要做,如果被周白知道告訴了他家裡,回頭少不了被家裡罵一頓,心裡不禁埋怨張強會挑地方,正好挑在村頭,就算遇不到周白,遇到村裡其他人也不好。
兩個吃飽撐的人各懷心思,一邊閒聊一邊往村裡的橋上走,發現對方的目的地都是和自己一樣的時候更加犯難,特別是周平,他有種轉身回家的衝動。
隨着兩人離流沙河橋越來越近,兩人的步子也越來越慢,已經可以看到流沙河橋上停着的兩輛麪包車,車燈大開着,將十多個人的身影照的清清楚楚。
看到這些人都沒帶傢伙,周白心裡鬆了一口氣,來之前他就想好了,張強如果帶的人多,或者拿着傢伙,他轉身就走,回頭找人再找場子。
別看他學過散打,又有石頭空間可以讓他明察秋毫,戰鬥得到不少的加成,但是那是在人少沒武器的情況下。
人多和拿着武器可和赤手空拳不同,比如電視上的散打節目,一個人多麼厲害,多麼牛逼,就算放到平時,他一個人可以挑戰十個人,或者更多,但是那是單挑的情況下,你讓他打羣架試試?
一個人和十多個拿着傢伙的人打,拉不開空間距離,分分鐘歇菜;就算頂住了,但是你再拖上個幾分鐘試試?累也能把他累趴下。
不能再等了,再等就沒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了。
周白心裡想着,眼看就要走到車燈的範圍,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至於之前擔心的周平將這事傳到他父母耳朵裡的事情,他也不管了,大不了事後嚇唬嚇唬周平,他敢說出去就告訴他爸,讓他爸用皮帶抽他。
周白也是一個蔫壞的人,心裡想好之後也沒了顧慮,扭頭對周平道:“平子,你在這裡等一會,我有點事。”
他說完也不理會周平的反應,就快速的沿着沒有被車燈照到的大橋,朝着張強幾人摸了過去,是的,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光明正大的來。
黑燈瞎火的,周白已經離張強幾人還有十多米,不再隱藏身形,突然加速,大喊道:“張強!”
張強聽到旁邊傳來的動靜,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一個人大喊自己的名字,條件反射道:“誰?”
“哎呦~”
“壞了。”
遠處的周平見到周白一拳把張強放到,臉色頓時大變,也顧不上裝了,火急火燎的朝打鬥的人羣跑了過去。
“白叔,拳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