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老,你確定?”柳莞爾小心翼翼道。
盧子望哈哈大笑起來:“當然確定,褚公子才華橫溢,若是能爲老朽這一幅畫題詩,老朽自當萬分榮幸。”
褚牧修倒是面無波瀾,畢竟盧子望題詩是假,試探是真。
一個江南道的紈絝子弟,忽然做出一首絕句,盧子望在怎麼激動,也不會輕易相信。
所以纔有了今天這一門宴席。
旋即他仔細端詳這畫上的景象,只見裡面有幾個農家,一個老頭兒拄着柺杖在附近。
思索片刻,當即道:
“莫笑農家臘酒渾,豐年留客足雞豚。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簫鼓追隨春社近,衣冠簡樸古風存。
從今若許閒乘月,拄杖無時夜叩門!”
翁!
盧子望聽完這話一首詩,當即神情凝固,整個人都顫抖起來,眼中閃爍着亮光。
“這首詩,妙啊,妙極了!”
“小友這一首詩,不但寫出了這畫中人物的心思,而且還將這畫中的景色也鐫刻的惟妙惟肖,如同活了一般。”
“詩畫結合,天人合一,簡單而又樸實,卻讓人眼前煥然一新,引起無數遐想,毫無其他華藻堆砌,簡單而又樸實卻又不失想象空間,此詩,堪稱一絕啊!”
盧子望激動的點評,這一首詩簡直是將這畫中之人注入了靈魂,而畫中景象也在此刻活靈活現。
不僅僅是盧子望,就連柳莞爾都震驚不已。
這首詩,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其功底更是無人能及,哪怕是她閱覽才子無數,也從未見過如此天才!
短短的一盞茶時間,看着一幅畫,就作出如此絕句!
褚牧修看着二人,心裡沒有一絲波動,而是淡然笑道:“盧師過獎了,這不過是心血來潮罷了。”
“不……小友,能夠在短短的一盞茶時間作出這首詩,足以說明小友滿腹經綸,看來坊間傳聞都是假的,小友深藏不露啊。”
盧子望露出讚賞及敬佩的目光,旋即他又想到了什麼,再次開口詢問道:
“今年科舉在即,小友可否有參加這一次的科舉?”
“沒有。”
“嘶,爲何?小友滿腹經綸,若是參加科舉,定然是能夠一舉成名,雖然小友世代經商,但是科舉纔是光宗耀祖的唯一出路啊。”
盧子望可惜道,在大唐,士農工商,科舉進士排第一,商人排最後,哪怕是你家財萬貫,也依然是最後一位。
“小友,聽老朽一句,這一次科舉報名還未結束,小友可以一試,指不定功成名就,衣錦還鄉 。”
聽到盧子望這話,褚牧修依然一臉無所謂道:“盧師,縱使滿腹經綸又如何,現如今大唐官官相護,科舉雖然是我等草根翻身的好路子,但是現如今主持科舉的那些人,哪一個會公正呢?”
“就拿前幾年我們這邊的一個書生來說,童試鄉試都過了,還是名列前茅,卻在會試的時候落選,你覺得,是他能力不行嗎?”
褚牧修發出靈魂質問,直接讓盧子望無言以對。
褚牧修趕緊對着柳莞爾使眼色,後者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忙不迭的補刀道:
“確實是如此,盧師,這些年你不在長安城,不知道這長安城的變化,官官相護,狼狽爲奸,有能力者無法得到重任,而無能力者卻又青雲平步。”
“陛下雖然心有餘但力不足,朝廷的科舉,都被另外一股勢力狠狠地把控着。”
“學子們寒窗苦讀數十載,到頭來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陛下心中愧疚萬分,懊惱不已,思來想去,陛下認爲,能夠解決眼前這局面的,也就只有盧師你一人。”
“天下學子,皆以盧師爲傲,若是盧師願意主持這一次的科舉,那些文官們也無話可說,這大唐的學子也能夠得到公平公正的待遇!”
柳莞爾幾乎是一口氣說完,整個人更是累的喘氣,汗水順着額頭流下,滿臉緊張,生怕盧子望再次拒絕。
盧子望的神色逐漸有難看,整個人更是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怒氣,只見他猛的將手中杯子狠狠砸在桌上:
“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一回事,這些文官,讀着聖賢書,卻幹出這樣的事情,這簡直是丟了我們讀書人的臉!”
褚牧修看着時機成熟,當即又加了一劑猛料:“可不是嘛,所以盧師你說,我爲何要去參加科舉?”
“雖然我已經準備好了這一次科舉,能夠豔壓羣雄,讓整個大唐爲之震撼,但是一想到這裡面的水深,我還是算了吧。”
褚牧修一臉失望的說完,眼睛卻是飄向盧子望。
此刻的盧子望聽到褚牧修所說的準備和豔壓羣雄這幾個字,眼睛徒然一亮。
“不過剛剛郡主說陛下有意讓盧師作爲這一次的監考官,這要是盧老真的去做了,那大唐的學子們的春天豈不是來了?”
“像盧師這麼德高望重,又心繫天下學子,是天下學子中老師般的存在,若是盧師真的主持這一次的科舉,別說天下學子都會欣喜若狂吧,就算是我,都會高興不已,直接去報名參加科舉。”
褚牧修這一番話說的那叫一個漂亮,不但讓盧子望興致勃勃,同時還拐着彎兒的捧盧子望,讓他騎馬難下。
柳莞爾也後知後覺才聽出褚牧修的話裡有話,頓時忍不住驚歎。
褚牧修這一招還真的是絕了。
“小友,你真的準備了曠世奇作?”盧子望忍不住問道,眼中滿是期望。
褚牧修點了點頭,心中竊喜。
“沒錯,已經準備好了,但是盧師你不去,準備好了也無用……”
話還未說完,盧子望騰的一聲站了起來:“小友,方纔你和郡主那一番話,說的老朽茅塞頓開,這一次,老朽決定,主持今年科舉!”
“盧師,本郡主代替天下學子,多謝盧師!”柳莞爾激動地朝着盧子望做了一輯,同時也對着褚牧修重重的點了點頭。
“郡主客氣了,這一次,你要多謝小友。”盧子望看着褚牧修幽幽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