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芸初慢悠悠地從地上爬起來,將手中的步槍交還給了身旁的兵哥哥,隨後徑直走向徐志豪。很是得意地擡起自己下巴的徐志豪,壓根沒想到顧芸初會特意過來告訴他“他輸了”。
“我輸了?我沒聽錯吧。”徐志豪嘴一歪,笑着迴轉過頭,看向身旁的同學,“我沒聽錯吧。她顧芸初竟然說我說了?一個只打了十環的人……”
徐志豪的話還未說完,身後便傳來士兵最新確認後打靶數:“顧芸初最終靶數五十環,而且打在同一個彈孔上。”
“這不可能!”徐志豪的臉一下子白了,甚至變得有些猙獰。五環全中靶心也就罷了,而且還命中在同一個彈孔位置上,這怎麼可能?是了是了,一定是脫靶了。那個姓唐的教官跟顧芸初曾經可是同班同學,倆人關係據說還很不錯,何況那些個負責檢驗靶數的士兵又是那個姓唐的教官下面的兵。這裡面要說沒貓膩,誰信啊。
“沒什麼不可能的。”顧芸初淡淡一笑。其實換做她,估計也不會相信。不過這次還真的打在了同一靶位上。
其實顧芸初也不想這樣,原本想着就打個四十多環能贏就行。之前考慮到諸多因素,就只兌換(抽取)了一本《中級射擊》技能。中級射擊技能按着實力劃分,其實已經足夠有資格去參加國際性的射擊比賽了,而且還有衝擊獎牌的希望。至於最終能不能拿到,則要看現場發揮了。畢竟影響成績的外在內在因素很多,不是麼?之所以會有如此驚人的成績,還是因爲顧芸初額外又弄了一本名爲《聚瞳術》的射擊附加技能。
聚瞳術,每次使用時都要消耗福緣積分,在一定時間裡讓使用者目光如炬,提高命中率。在聚瞳術的作用下,五十米開外的靶位就好似在在眼前一樣。都說了今兒是個打靶的好日子,沒有一丁點兒的風。在無風的情況下,戳中同一個地方。難度很大麼?
“顧芸初,你敢說你跟那個教官之前不認識?”徐志豪手指着坐在高臺上,跟學校領導一同觀摩學生表演的唐澤,大聲地質問這顧芸初。徐志豪自然明白。顧芸初若真打出五十環,這意味着什麼。若是不乘着現在據理力爭一回,那豈不是意味着真的要舉那塊“我不行”的牌子在食堂門口站一個月?
“認識。而且打從小一時就認識了。”顧芸初大大方方地承認,說起來這消息還是自己透露出去的呢。末了,顧芸初還唯恐天下不夠亂地又爆了不少內幕。“而且我們倆關係還相當不錯,那傢伙小一那會兒開始,每回考試都想贏我,直到初三轉學,都沒成功。所以他應該不希望有人在他前頭能贏過我。”
聽聽,這話說的。不是擺明了告訴旁人,裡頭有貓膩麼。唐澤低頭清了清嗓子,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多了幾分訕訕。這小妮子,還真不客氣,哪壺不開偏提哪壺。
“那你是承認……”沒等徐志豪將話說完。便被顧芸初給打斷了。
“承認什麼?”顧芸初笑得無比陽光,有些可惡地繼續刺激着徐志豪,“我昨兒就說過了,贏你沒什麼懸念。若非有那賭注,你以爲我會願意跟你比?”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徐志豪若還沒察覺到問題,那真的白活這些年了。
“臭X子!”徐志豪一下子被顧芸初激怒了。
失去理智的徐志豪緊握拳頭本能地揮向那張明豔而又礙眼的笑臉。卻不想顧芸初像是早預料到徐志豪會惱羞成怒似得,身形更是相當的靈敏。只是略微往後一退,便一把扣住了徐志豪手腕,隨後用力往前一拽。緊接着輕盈地反轉過身,一個漂亮而標準的過肩摔,直接將失去平衡的徐志豪摔在了地上。前後不過短短几秒鐘,動作乾淨利落地如行雲流水般流暢。
“想打架?私下裡隨時奉陪!”顧芸初從褲袋裡翻出一包溼巾。慢悠悠地擦拭着自己方纔與徐志豪有過接觸的右手,像是在嫌棄徐志豪有多髒似的。
“住手!”
事情發展的很快,等在場之人回過神來,徐志豪已經四腳朝天倒在了地上。這一聲住手,很有馬後炮的味道。
“小丫頭素質不錯,是個好苗子。”坐在唐澤身邊的中年男子一臉的嚴肅。
唐澤皺了皺劍眉。這才幾年,他的芸兒給他的意外未免也太多了吧。他可清楚的記得,自打那年出事後,她不僅反應遲鈍了不少,而且還有很嚴重的路癡症跟臉盲症。怎麼這一回見面後,這些症狀都不見了?像是換了個人似的。不對,前幾個月時,好像這些症狀就……
唐澤眯着眼,目光如炬地緊盯着顧芸初。這會兒顧芸初所就讀的企業管理系的老師已經在處理倆人糾紛問題了。
鑑於徐志豪先動的手,顧芸初屬於正當防衛,雙方也沒造成什麼實質性傷害,顧芸初不予以處罰,而徐志豪則被勒令跟顧芸初賠禮道歉,並書面保證不會找顧芸初麻煩。至於倆人之間的打賭麼……
“顧芸初,賭博是不對的。”那位做出讓徐志豪給顧芸初賠禮道歉覺得的女老師和顏悅色地看向顧芸初。顧芸初眨了眨眼,非常贊成地點了點頭。
“秦老師您可真好。確實賭博是不對的。幸好今兒我是贏了,若是輸掉了,老師您也一定會站出來,將我請全班所有男生吃一個月飯這事給免了,對不對?”
秦老師見顧芸初如此上道,很是高興,連帶着臉上的笑容也燦爛了不少。可聽到後面,
越聽越覺得不是個滋味,連帶着原本還多雲轉晴的笑臉漸漸陰雲密佈。
免掉?可能麼?真當旁人不知道徐志豪是你家老公那寶貝外甥麼?也不曉得那個瞧着溫文爾雅,實際上軟弱無能的張某人那是什麼眼光。自家小姨甩掉這種男人一點兒都沒錯!
稍稍冷靜下來的徐志豪臉色不是很好,本想着繼續否認顧芸初打出五十環的好成績,卻壓根沒想到顧芸初那靶子附近有臺高速攝像機,將整個過程清清楚楚地拍攝了下來,現在好了想賴都賴不了。
若不是小舅媽給自己使眼色,想着自己跟顧芸初陪個禮道個歉,這事就算過去了。最最主要的,倆人打賭這事也揭過去了。卻不想禮賠了歉也道了。書面保證也寫了,顧芸初這個可惡的臭X子,依舊抓着打賭的事不放。
“既然秦老師要求我,以後不許再提跟徐志豪打賭這事。我也只能聽老師您的。”顧芸初很是無奈地說道,“徐志豪,你若不願意履行賭約,這事就算了唄。”
顧芸初可不會那麼笨笨地留下話柄讓人抓。其實自打知道系裡那個秦老師是徐志豪的小舅媽後,顧芸初便知道這次打賭很有可能會不了了之。當然。若她輸了,這賭約十之八九會繼續下去。不了了之便不了了之吧,反正該噁心的已經噁心到了,而且這賭約不履行也未必是件壞事。別以爲所有人都是傻子,更何況這事鬧的可不小。
秦素芳一口氣沒接上,差點被顧芸初給氣着。什麼叫她要求的,只好聽老師的?你若真聽她的意思,還需要這麼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說出了麼?沒見過這麼不開竅的。一旁的徐志豪也跟吃了蒼蠅,而且還是綠身蒼蠅一般,從頭噁心到了腳。
不用問了。這個仇算是徹底結下了。不過這會兒顧芸初也沒顧上,待軍訓結束,隊伍解散後,便被班上幾個女生連拉帶拽地給直接拖進了學校旁的某家小餐館裡。美其名曰,要請顧芸初好好的搓一頓。看來這段時間班上看那個徐志豪不順眼的,不在少數。
“顧芸初,謝謝你幫我們出了口惡氣。”說話的這位女生聽口音像是來自中部地區,雖然說的是普通話,可依舊帶着很濃郁的鄉音。不過口音什麼的,問題真的不多。在某個地方待的時間長一點。自然而然就會改變。尤其北方人,京城那一片兒,還是很有優勢的。
“只是運氣好。其實我也沒想到會打那麼好。”顧芸初面對眼前一大堆的菜,依舊提不起什麼食慾。
“那你……”對於顧芸初這番跟之前截然不同的說辭。在場的女生沒幾個相信的。
“當然是故意這麼說的,反正經過了這事,這樑子算是結下了。不如干脆點兒,徹底得罪算了。”
“不過我聽說秦老師是那個徐志豪的小舅媽,芸初你以後可要小心點兒了。我聽說那個秦老師最喜歡背後使壞,給人穿小鞋。”陸嘉怡不愧是班上宣傳委員。瞧這消息靈通的,可比顧芸初厲害多了。
“我曉得的。”面對陸嘉怡善意的提醒,顧芸初自然不會傻傻地拒絕。這次聚餐,班上的女生基本都齊全了,三大桌坐的滿滿的,標準的九菜一湯,有魚有蝦,半葷半素。不算太貴,平攤下來每人最多隻需淘個三四十塊錢就夠了。其實菜價還好,主要酒水貴。雖說只選了最便宜的桔子水飲料,可架不住人多,最後喝掉了兩箱多。
可惜,顧芸初還怎麼吃,便被隨後找來的班主任給叫去了辦公室。瞧着班主任那張滿臉褶子的老臉,一時間顧芸初也拿不準這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張老師,您想帶我去哪兒?”顧芸初環顧了一下四周,瞧着方向不像是系裡的教職員工辦公室。
“跟上,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放心,是好事。”
“哦。”走在後面的顧芸初不以爲然地撅了撅嘴。是不是好事,又不是你說了算。彼之蜜糖,吾之砒霜。(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