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南哥，要不要去‘心圩江’吃燒烤啊？”
“你他媽唬我？老子難得來一趟邕州，你讓我去臭水溝旁邊吃燒烤？那老子還不如直接吃昆州螺螄粉，至少還酸爽。”
“嘿嘿，這不是到時候想跟浩南哥許個願嘛。你是‘財神爺’啊，而且很靈驗，我們系都供着你啊浩南哥。”
“艹，你們能不能整點兒人能幹出來的活兒？”
因爲張老闆在嶺西大學附近出沒，搞得邕州警察局把能派出去的便衣都派了出去加夜班，京城來的安保人員左一句右一句的勸說，然而張浩南直接當放屁，穿着一身“夏威夷風”踩着人字拖就出去了。
身上花花綠綠的，唯恐別人看不清楚。
之所以往嶺西大學這邊流竄，主要是重生前在這兒談過一筆汽配件訂單，那時候的“心圩江”已經不是臭水溝了，還搞了一個叫“明月湖”的溼地公園。
還是不錯的。
至於現在嘛，那就是臭水溝。
去肯定是不會去的，但找個路邊攤吃燒烤也還行。
不怕中招變身“噴射戰士”，邕州此行有着最有牛逼的醫療團隊跟着，張老闆也就放飛了往死裡作。
武泰安的老戰友們當時拳頭就硬了。
但是沒有張老闆的拳頭硬，所以他們也就只能微微一硬。
“浩南哥浩南哥，今年高考延後，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啊？”
“怎麼？你小子要回去復讀？”
“我家裡小弟小妹今年要參加高考，報什麼專業好？”
“你哪兒？”
“桂州。”
“你他媽桂州的不去‘桂電’來邕州放炮？”
“……”
“不過呢，既然伱小子誠心誠意的問了，我也就大發慈悲給你指指路。”
張浩南說着一口擼下一串香菇，燙得他趕緊“斯哈斯哈”找水喝。
還好“御馬監太監”武泰安機靈，冰鎮的一罐“沙啤”就遞了過來，自帶的，不是本地的啤酒。
這馬尿味道一般，很淡，勝在便宜，所以“熊貓大陸”上很多牲口都會聚會時候省錢喝這玩意兒，順便整活兒碰杯時候說一聲“感謝浩南哥賜予我們啤酒，南門”。
總之不管哪個版本的“大學牲”，整活兒都是越陰間越興奮。
“說之前我再問問，考慮過出省嗎？”
“想去羊城或者寶安，也想去香江或者出國。我們嶺西機會太少了。”
“那是以前！”
張老闆勃然大怒，雙目圓睜，“我到了這裡，還能缺少機會嗎？！”
“……”
“……”
“……”
牲口們對“浩南哥”的坦蕩無恥以及強行裝逼感到如此的熟悉，因爲“浩南哥”就是那種論壇上對線不過就開啓“禁言套餐”的渣滓。
“首先個人發展上，兜底的硬指標是三個公共服務型行業。”
張浩南伸出一根中指晃了晃，“第一，公共安全行業，所以呢，能考嶺西警察學院的話，就去考。”
“第二。”
他又繼續晃了晃那根中指，“大衆教育行業，師範類只管去報，短期內做好‘安貧樂道’的準備，兩年半之後，我包你們起飛。”
“爲啥呀？”
“我說完了嗎？你就急着狗叫？”
“……”
“臥槽這烤腸真不錯，有點‘大橋牌’澱粉腸的口感。”
“就是‘大橋牌’的。”
“我就說這麼好吃，原來是我自家產的。”
“……”
張浩南又接着晃中指，“第三呢，就是公共衛生行業。醫生很缺，護士極其缺，護工更是缺得不能再缺。”
“不是，浩南哥，你不會在騙我們吧？感覺你說的三個行業……都賺不到什麼錢啊。”
“庸俗，我是讓你們去獻愛心做貢獻的，格局打開點行不行？賺錢這種事情，像我這樣的資本家去做就行了，你們新時代的大學生，要有大一點的格局。覺悟高一點，生活才能快樂無邊。”
“……”
“……”
雖然知道是張老闆在胡扯，可這種玩笑話，還是刺激得不少邕州師範的牲口渾身難受。
差點兒當場抑鬱。
“放以前呢，我建議你們的兄弟姊妹去這三個行當，多少有點兒應該被天打雷劈。不過呢，還是那句話，我來嶺西就爲三件事！”
“公平？”
“什麼狗屁玩意兒？”
張老闆繼續晃動中指，“第一，鈔票！”
“第二！鈔票！”
“第三！”
嗝~~
打了個酒嗝，燒烤真不錯，張老闆又抓起一把烤牛肉，然後擲地有聲地說道，“還是鈔票！”
“浩南哥，求求你保佑我畢業後發大財啊……”
“你他媽的，你要是‘大波妹’，今晚就讓你發財。一個叼毛也跟我許願，我憑什麼給你發功啊？”
“我可以做手術隆胸啊。”
“滾啊。”
“哈哈哈哈哈哈……”
牲口們頓時鬨笑，而這時候扛着舍友過來圍觀“浩南哥”的牲口更多了。
“老闆，人太多了，要不要……”
“要不要你來當老闆，我給你做保鏢啊？”
“……”
“滾一邊去！”
“……”
武泰安黑着臉往後一站，老戰友們親眼看到老班長的拳頭攥着跟沙包一樣大。
“浩南哥，牛雜吃不吃啊？”
“有沒有炒飯啊？”
“有啊有啊，有個閩越過來的阿姨，炒飯很好吃！”
“點一份……不是，點三份。”
張浩南擡了擡手，然後摸了摸口袋，他還是帶着錢包的，都是零錢，爲的就是這種消遣。
大鈔對現在的他來說，已經沒啥卵用了。
遞了錢過去，那牲口也沒扭捏，接過錢就去點炒飯，兩個便衣和一個保鏢則是跟了過去。
怕投毒啊。
“浩南哥，現在可以詳細說說了嗎？”
“說什麼？”
“說爲什麼個人發展首先考慮三個公共服務型行業啊？”
“噢，我差點兒忘了，這牛肉烤得真不錯。”
“……”
一罐水啤幾口就沒了，但烤好的韭菜、香菇還有很多，老闆現在很慌，因爲他幹活的時候，旁邊一直跟着兩個彪形大漢。
真·彪形大漢，站那兒的氣場壓得他感覺活不過明天。
“以嶺西省的省內財政，支撐擴編是不太可能的，財力不夠。但爲什麼我還這麼建議呢，因爲會有額外的外部投資輸入，你們可以嘗試進入體制之外的企業單位。也不用去琢磨什麼鐵飯碗不鐵飯碗，就一個字：錢！”
“你們能獲取的信息十分有限，對社會發展沒有清晰概念，也無法瞭解這個外部投資輸入是以什麼形式。我雖然知道，但也不太方便在這裡跟你們說得清清楚楚，不過有一點可以保證，那就是……我會出手。”
關於“糖化工項目”現在是不能透風的，透出去那又是跟瓊崖省的房地產熱一樣，成本直接火箭起飛。
就算張浩南能擺平“大炒家”，可還有成千上萬的中小“炒家”，這股力量集合起來，也相當的恐怖。
一旦形成了“風潮”，就很難剎住。
嶺西省和大多數經濟相對不發達的省市一樣，社會上的剩餘資本找不到投資方向，就會一股腦兒去“保本”，“增值”是下一步的事情。
而不管是從歷史規律還是現實發展來看，炒地皮或者地皮之上的所有“概念”，就是大概率事件。
張老闆沒那閒工夫去跟歷史規律對抗，所以保留一些有效信息，放出一些未來信心，這就行了。
人的名樹的影，“浩南哥”三個字，放在別的羣體中，可能還欠缺點威力，但是在高校牲口圈裡，“浩南哥”是很有說服力的。
因爲“浩南哥”不搞詐騙，也不“交個朋友”，只談錢，不談理想。
最重要的是，“浩南哥”沒有格局，他真的太喜歡鈔票了。
“浩南哥”在牲口們的口口聲傳中，已經是一種“文化符號”，他紮根在低級趣味之中不能自拔，是個卑鄙的人，是個沒有道德的人，是個純粹的搞錢機器……
在“熊貓大陸”上，不知道多少牲口無意中發現“浩南哥”披着馬甲瀏覽奶白大雪子圖片的行徑，並且“浩南哥”還會偷偷地給發圖的姑娘點贊。
但這重要嗎？
這不重要。
因爲“浩南哥”是純粹的搞錢機器。
人們只是，單純地，希望，搞錢機器能給他們吐點大面值的鈔票罷了。
跟搞錢相比，看奶白大雪子根本就不是個事兒。
“浩南哥，除了這些，還有什麼是值得幾年後去從事的呢？”
“這個講起來就太寬泛，不過呢，從就近就業的原則出發，我可以大概描述一下範圍。”
“多謝浩南哥。”
牲口們玩笑歸玩笑，正經東西還是會老老實實找來紙筆記下來。
以前牲口們不太懂爲什麼總有人要跟着領導步伐記錄講話，現在處於相通的境地之後，才知道隨身帶着紙筆是有必要的。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啊。
“我這次來嶺西搞錢呢，你們在‘熊貓大陸’上看到的謠言，我在這裡澄清一下，都是真的。”
“……”
“……”
“……”
不少認真聽的牲口們差點兒鋼筆劈叉。
“除了那些傳說有模有樣的領域，在未來幾年內，前提投入還是會圍繞基本建設。所以今年高考，報土木路橋相關專業肯定沒問題，畢業後十年之內賺夠老婆本、棺材本，就可以退休了。”
“基本建設第一階段結束之後，你們就照着‘沙食集團’和關聯企業的發展方向去了解，對專業要求不熟悉，專業內容不瞭解，就要抓緊時間做好資料收集。實在是沒渠道的，就去‘熊貓大陸’問一問老家村裡有‘農村供銷合作社’的網友，一般駐地都會有集團內部的專業解釋文宣，讓他們想辦法拍照傳上來就行。”
“多的呢，今天不方便說，等這幾天我開完會，要是還有機會碰上，那就說一說，聊一聊。沒機會就去找你們學校的學生會，主動點，別他媽年紀輕輕就玩官僚主義，老子都到了邕州，他媽的一個學校學生會的都沒見着，是不是不給我面子？”
“對啊對啊浩南哥，學生會的人一直對你有意見，認爲你帶壞了大學生的風氣。浩南哥，你把他們都封殺了好不好？”
“你這是趙高轉世？”
“哈哈哈哈哈哈……”
又是一陣鬨笑，張浩南的炒飯已經到了。
三份炒飯，用的不是塑料泡沫盒，而是一種看上去像布又像紙的盒子，似乎是這時候搞環保的特殊產物。
擺一會兒還好，食物放久了，汁水就會滲透出來，非常不方便。
不過這跟張老闆沒啥關係，他就是吃炒飯罷了。
手一伸，武泰安竟然拿出來一支大勺子，熱騰騰的炒飯，一勺下去估摸着沒有二兩也有一兩半。
吹了口氣，直接塞嘴裡。
牲口們看得目瞪口呆。
偌大一份炒飯，紅的蘿蔔綠的蔥還有各種火腿丁玉米粒，加了醬油之後顏色並不鮮亮，而是呈現一種淡褐色，油汪汪的，香氣撲鼻。
一大盒吃完也就三十秒。
一分鐘炫完兩盒。
吃第三盒的時候，有個藏頭露尾的牲口終於躲在人羣中高聲道：“浩南哥，你果然是大飯桶——”
“哈哈哈哈哈哈……”
張老闆勃然大怒：“funny-mud-pee！能吃是福，你個叼毛懂什麼？！”
正互相汪呢，忽地人羣中一陣熱鬧，有人說着“讓一讓，讓一讓”，隨後就見幾個人笑臉盈盈地出現在了檔口外。
看穿着打扮，頗有領導氣質，隨後才知曉，這是嶺西大學農學院的副院長，剛巧今天還在學校辦事，聞訊“財神爺”法駕本校，趕緊點了幾個還算模樣周正的年輕人，直奔目的地。
他們也算是運氣好，安保人員也巴不得趕緊讓任務目標早點滾，所以也就放他們輕鬆進場。
張浩南一手託着飯盒，一手拿着勺子，瞄了一眼來者，頓時笑道：“臥槽，何院長你大晚上的還在學校？”
“這不是準備明天的會議發言稿嘛。”
“叫我說就別準備。”
“啊？”
嶺西大學農學院副院長何武漢一臉懵，“張總，這從何說起啊？”
“我們老關係了，在建康農大也有合作項目，我什麼時候坑過合作伙伴？”
“……”
何武漢頓時一愣，隱隱有一種預感，明天的會議，搞不好眼前這貨是打算整活兒。
兩人並不是什麼深交，只是認識。
因爲建康農業大學接手了“生物中心”，張浩南要複製一個在建康大學，然後給“老太婆”林勝男。
只不過當時沒有那麼多“遊手好閒”的科研人員，所以都是以項目合作來“科研支援”。
嶺西大學本身就有華南工學院的援建內容，就做了點兒交換，何武漢把華南工學院支援的一部分科研項目資金，讓給了本校本院的同事，他則是去年跑兩江省建康看看有沒有什麼機會。
然後在“姑蘇工業園”這個平臺上，他算是打開了一些人脈，給徒子徒孫找補了三五百萬的經費。
順帶一提，張浩南在沙城保稅區的白糖加工廠，就是何武漢以前帶的一個研究生主持安裝調試的。
因此交情雖然不深，但也絕對談不上微不足道。
至少能讓張老闆能記住，並且對雙方往來在哪個領域瞭如指掌。
“何院長吃不吃宵夜？”
“吃不了，胃病。”
何武漢搖搖頭，但還是直接勾了一張塑料凳坐下，然後問道，“明天會議是談穩定發展啊張總。”
“怎麼？有人覺得社會不穩定，經濟不發展了？”
“這……”
太直接，太直接了啊。
何武漢跟張浩南打交道的次數不多，但每次留給他的印象，就是簡單粗暴，根本不留任何騰挪的餘地。
爽還是挺爽的，可惜他這種科研工作者，還得跟太多人打交道，哪能像張浩南這種“大金主”一樣逍遙自在。
“何院長。”
張浩南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變出來一罐可樂。
他拿紙巾擦了擦嘴，說是紙巾，其實是廁紙，擦完之後，嘴裡還剩一點兒炒飯在咀嚼，就着冰可樂嚥下，他這才繼續道，“穩不穩定，看看周圍嘛。學校裡的學生都沒有上街，誰說不穩定，那不是打這些‘祖國花朵’的狗臉？”
“……”
“……”
“……”
牲口們聞言“狗臉”二字，頓時憤憤不平，然後直接找了個攤位買了兩斤。
“至於說發展，你問問看周圍的學生，我剛纔就是跟他們吹未來發展的牛逼啊。”
牲口們很給面子，紛紛起鬨幫腔，一個個點頭稱是，連連表示“浩南哥”說打算在他們畢業後，每個人一萬塊錢一個月的工資。
泡到了凌晨一點多，邕州的夜市也不見衰退，反而新增了不少人出來覓食，這讓張浩南感覺國家果然是大啊。
這要是在姑蘇，毛都看不到一根。
散場時大家依依不捨，牲口們真的很想知道“浩南哥”到底能塞多少東西進肚子，因爲全程“浩南哥”的嘴就沒停過。
以至於“熊貓大陸”上的新帖子，本地牲口們直接忘了正經事情，上去第一條帖子就是：臥槽，“浩南哥”絕對是我見過最大的飯桶，你們知道他吃了多少東西嗎？
什麼狗屁未來不未來，哪有“浩南哥”的飯量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