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決定兩國和親,九公主必須即日啓程,大概在三天之後,所有的東西準備好,九公主的嫁妝,足足有八十多車,這都是穆傾顏給九公主添置的,就是擔心九公主受委屈。
“咱們去送送她吧?”穆傾顏知道尚閔爵不想去,因爲去了,就要看到那個自己再也見不到的妹妹,雖然不是同一個母親,但是尚閔爵還是知道自己這個妹妹只是任性,但是從來沒有什麼壞心的。
“你去吧,朕就不去了。”尚閔爵愣了愣,最終還是揮了揮手,他下不定這個決心,他到現在都在後悔自己當初下旨,也在後悔自己答應了九公主的要求,明明知道這人只是個小姑娘,怎麼就答應了呢?
“那我自己去,你在這裡好好休息。” 穆傾顏也不強迫尚閔爵,這人已經十分難辦了,若是再讓這人去送的話,大概尚閔爵會撐不住,穆傾顏終於知道,作爲一個帝王,該有多爲難了。
“好。”尚閔爵點頭,他忽然想着,當初好在穆傾顏是假死的時候出嫁的,要不然大概他會更加難過吧,好在,好在這些事情都過去了,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這一天整個皇宮裡面沒有喜慶,反倒是一片冷清,九公主出嫁,沒有帶來任何的東西,但是卻好似帶走了皇宮裡面所有的歡愉一樣,沒有笑聲,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開口說什麼。
“九公主呢?”在城門口,穆傾顏看到了其升,這人大概是代替尚閔爵來送九公主的吧,她開口問了一句,同時朝着宮門口的方向看了過去。
宮門口被大大小小的箱子給堵上了,只是老遠處看到了一頂轎攆,那是九公主的轎攆,這人大概就在那個方向了吧?
“主子,您要過去麼?”其升一愣,大概是沒有想到穆傾顏會過來吧,畢竟想到過去九公主和穆傾顏兩人幾乎是沒有好好說話的時候,這兩人是有矛盾的。
“我去看看九公主,你們這裡安排着。”她點點頭,說完這話,就朝着那個方向走了過去,步子很快,似乎生怕稍微晚一點,就這樣錯過了見面的機會一樣。
終於在一刻之後,穆傾顏走到了九公主的轎攆前面,看到了穿着一身大紅色嫁衣的九公主如今正一臉笑意的等着她,臉上神情那樣輕鬆,完全沒有要嫁人的擔憂,大概是因爲到現在爲止,她都還不知道,自己會嫁給一個什麼樣的人吧?
“還好,你還沒走。”她看到這人的時候,忍不住開口感嘆了一句,說話時候這聲音中滿是慌張。
“此一別,此生不知是否還有再見的時候了,所以我會等着你,一直等到你來十里相送爲止,傾顏,這輩子你曾是我的敵人,卻也是我這輩子唯一的摯友,我會一直爲你向上天祈求,祈求你一輩子都平平安安。”
九公主搖搖頭,她怎麼會這麼快就走呢,她會等着穆傾顏過來的,雖然她不知道穆傾顏是不是隻是說說的,但是九公主知道,自己只要等着就是了。
“怎麼會,日後我會去看你,陛下不能出宮,但是我可以去找你,早晚有一天,我會去匈奴,去看看你。”穆傾顏忙搖搖頭,她知道這次封分別了之後,或許這輩子再也不會見面了,可還是這樣安慰九公主知道。
“好,我等你。”
“我送你。”
這兩個女子對視一眼,一個一身豔紅色的嫁衣,一
個身上穿着純白色的衣服,這兩人好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兩人就好似是姐妹一樣。
九公主沒有上轎攆,而是跟穆傾顏兩人一同在路上走着,手牽着手,走出了老遠,一直到十里之外,九公主這纔回過頭來。
“這是你答應我的十里香頌,你影做到了,所以不用繼續走下去了。”九公主對穆傾顏淡淡的說了一句之後,轉身就要進轎攆裡面去。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我願你一世安穩。”穆傾顏點點頭,這麼淺顯的道理她明白,她知道九公主也會明白自己的意思,如今說話的模樣,這樣堅定。
“是,我走了。”她點點頭,這下徹底上了車輦,馬車越走越遠穆傾顏就好像頓在了原地一樣,不想離開,只是看着九公主距離自己越來越遠,不知道這心裡面是個什麼感覺,如今只是看着那車輦離去,有的時候,人都是這樣無能爲力的吧,她這樣想要幫九公主留下來,可是她什麼都做不了。
“小姐,咱們回去吧?”這個時候,青蘭也到了穆傾顏說很厚,對着穆傾顏開口說了一句,這眼神中是擔憂,穆傾顏總是會因爲別人的事情,把自己搞的很難過,青蘭總是擔心穆傾顏心裡難過。
“回去吧,終究,咱們也只能送到這裡了。”穆傾顏點點頭,這話說完之後,已經轉身朝着身後的方向走了過去。
穆傾顏的額步子,和整個和親隊伍背道而馳,南轅北轍,一個回到了那個京都中的四方城,一個離開了這個自己久居十幾年的家鄉,有人歡喜有人憂。
一個月後————
“小姐,今日就是封后大典,據說小姐的位份也會在今日定下來,您可快點起來換衣服吧!”綠檀看穆傾顏還躺在牀上,急忙開口對穆傾顏說了一句,這人怎麼到現在還跟着事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一樣呢?
“終究就是個位份,瞧吧你們着急的,不必擔心,這時辰還沒到呢!”穆傾顏無奈,躲了這麼一個月了,終究還是要等到這一日的到來的,還是要看到自己的夫君,自己孩子的父親,娶別的女人爲妻,看到這樣的一幕,到底會是個什麼樣的心情呢?
“小姐——”綠檀不樂意,又一次叫了一聲,什麼叫做就是一個位份,這匈奴的仁笑公主都已經上門挑釁來了,就算是不能改變這件事情,難道就不能去示威麼?
“好了,我的綠檀姑娘,我這就起來。”穆傾顏無奈,知道自己若是再不起來的話,這個丫頭就真要急了,忙從牀上起身,給自己換了一身衣服,同時對綠檀妥協的說一句道。
綠檀這才滿意了,給穆傾顏上妝,整理衣服,這身上穿着了一身藏青色的宮裝,這樣的顏色總是暗沉的,但是穆傾顏雖然不是皇后,卻終究是尚閔爵的髮妻,不能犯色,就只能穿一個沉穩一些的顏色了。
換了一聲衣服之後,穆傾顏才被在頭上戴了一大堆珠花等等,她都覺得自己這脖子都要被壓下去了,卻不好說什麼,這都是她應當帶着的。
“快點得去太極殿了,百官朝賀之後還要去宗廟。”綠檀如今已經悚然一副掌事宮女的模樣,對着在場的那些宮人吩咐的說了一句之後,穆傾顏就已經被簇擁着從千秋殿裡面送了出去。
其實穆傾顏真的一點也不想去,老遠就看到了太極殿前一片紅色,百官都穿着紅色的朝服,爲了彰顯
喜慶,尚閔爵穿着一身明黃色的龍袍,在看到穆傾顏出現在了這條路上的一瞬間,就已經看到了穆傾顏,這眼神中一瞬間閃現出來一抹光芒。
穆傾顏一步一步走過去,自始至終沒有擡頭去看尚閔爵一眼,她知道之後而是無可奈何,但是心中怎麼會不怨呢,只是她不會表現出來罷了。
剛在高臺上站穩,就看到遠處又是一道聲音,這身影是豔紅色的,不必想都知道,必然就是仁笑公主了,仁笑公主一身鳳袍出現在衆人跟前,白皙的臉上帶着淺淡的笑意,卻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終於算是登上這個位置了。
“封后大典,正式開始。”其升高聲喊了這麼一聲,所有朝臣都在這一刻跪在了地上,跪拜的是尚閔爵,磕了個頭之後再也沒有起身,都是鄭重的看着眼前的地面上。
“匈奴仁笑公主,恭順有禮端莊秀雅,今封爲大曆皇后,封號仁孝恭順皇后,助聖上打理後宮,綿延後嗣,欽此。”
其升這聲音在整個高臺上響徹,一連傳出去老遠,讓所有人都把自己口中說出來的話聽的清清楚楚,不可能有任何一個人是沒有聽清楚的。
“穆府嫡長女,穆傾顏接旨。”這一聲之後,其升又看向了穆傾顏,之後而眼神中閃爍着光芒,讓人覺得有些奇怪,其升爲什麼看起來似乎很開心的樣子,是有什麼好事麼?
“臣女接旨。”穆傾顏皺了皺眉頭,最終還是朝着這個方向高聲接旨,緊接着跪倒在了眼前的地面上,所有朝臣這一刻都愣住了。
封后聖旨竟然那樣簡單麼,尚閔爵到底要做什麼,還是當衆不給這仁笑公主臉面了,這做法太大膽了,匈奴使臣可還在這裡看着呢!
“穆府嫡長女穆傾顏,爲朕髮妻,更是皇長子親母,朕心感謝,更是西昌帝君養女,冊封爲衛國夫人,位份等同皇后,見皇后不必行禮,與皇后兩人分別管理東西二宮,賜住千秋殿,可上朝堂,爲女子典範。”
接下來其升所念的聖旨,幾乎已經讓在場人都愣住了,聖上這當真是要當場不給仁笑公主臉面了,衛國夫人,這樣的位份,哪裡是人人都能有,若只是一個夫人的位份,在這大曆也不過是個從一品,雖然配不上穆傾顏的身份,但是終究也不算是委屈了,可是現在這衛國夫人這個封號,已經讓穆傾顏必定比任何人都要尊貴了。
“臣妾謹遵皇上諭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穆傾顏道現在都好像沒有回過神來,這是怎麼回事,尚閔爵做這事情的時候,都未曾和她商量一下,她也是到現在才知道,難道這人真的不怕這匈奴人不願意麼,若是匈奴起兵的話,大曆哪裡支撐得住,尚閔爵難道瘋了不成?
接下來去宗廟,這一路上,每個人心中各懷鬼胎,都有了自己的想法,他們都知道聖上心中看中的到底是誰了,這位仁笑公主只是尚閔爵無可奈何之下的決定,但是穆傾顏纔是尚閔爵這心中最在意的女子,他們都知道要怎麼站隊了。
“夫人,可見陛下是將您放在心上的,這仁笑公主這樣謀算,最終這位置也不曾在您之上,幾乎就是平妻的位份,您還享有上朝堂的資格,這可是過去的妃子再厲害的女子,都不曾有過的。”
青蘭已經忍不住的開心了,如今對穆傾顏開口說着,臉上滿是激動的笑容,對穆傾顏開口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