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蘇蘇把玩了一下手中的準考令,然後衝小符點點頭。
小符迅速的將腰間的荷包打開,拿出裡面一塊黃金布,遞給左瑤瑤,生怕對方反悔。
她們家小姐早就想把這麻煩的婚約甩出去了。
這種之前想扔都扔不掉的東西,能換到雷神殿的準考令實在是賺大了。
黃金布上正是從楚京的雷神殿分殿取得的婚書。
左瑤瑤顫抖着手接過,攥緊婚書,猶如攥着她一生的幸福。
左蘇蘇搖搖頭率先向前走去:“走吧,去雷神殿。”
將一個男人當成自己的天地,和一生的追求,真是可憐。
雷神殿。
雷神殿供奉雷神。
傳說雷佑大陸曾經發生過一場滔天浩劫,天塌地陷,末世降臨。
一名男子手持巨劍,戰天而勝之。
浩劫平息,男子破空而去。
其侍者告天下,男子封神而去。
自此,雷佑大陸出現了雷神殿,雷神殿代表神權,經過千年的發展,逐漸有了與皇權抗衡的力量。
左蘇蘇與鹿子眠,一人手持一份婚書。
站在雷神像前,低着頭背誦着懺悔詞。
周圍迴響着,肅穆的鐘聲。
清越悠長,彷彿上天欽賜的梵音,洗盡內心的塵埃。
左蘇蘇偷偷打量起四周。
純金建造的高達八丈的大殿,泛着紫光的雷神像,還有影響神魂的鐘聲。
若是心智不堅定的人,怎能不拜倒在雷神像下。
而且,這還僅僅只是一座分殿。
“儀式完畢。”
一頭白髮,身穿紫色的雷神殿執事宣佈完之後,走到左蘇蘇和鹿子眠面前,拿回婚書。
“你們二人,在雷神像前解除婚約,自此婚嫁自由,再不相干。”
鹿子眠和左蘇蘇難得有默契的同時鬆了口氣。
“多謝符大師開啓雷神殿。”鹿子眠對其點頭示意。
符大師雖然一頭白髮,但是不過雙十年華。
本名符塵,是符族代族長,雷神殿在楚京分部的管事,亦是楚國的國師。
他善於推演命數,卜算吉凶,能預知未來之事。
因此得到雷神殿和皇族雙方的親睞。
“三皇子以後不後悔就好。”
符塵點頭回禮,然後率先前行。
鹿子眠內心對這句話嗤之以鼻,他好不容易擺脫的婚事,怎麼可能後悔。
看着解除婚約後,一臉平靜,甚至還有點小雀躍的左蘇蘇,鹿子眠想起之前她爲了偷偷摸摸瞅自己一眼,被所有奚落的傻樣子,內心忽然有些小失落。
“左蘇蘇,解除婚約之後,你與本殿再沒有半點干係。以後若是讓本殿知道你敢打着本殿的旗號做任何事,一定要你好看。”鹿子眠低聲警告,想把內心的異樣驅走。
左蘇蘇跟看傻子似的瞅了他一眼,然後對離他們還有至少三十米遠的左瑤瑤大聲喊道:“左瑤瑤,鹿子眠說要當着符大師的面說你們的婚期,你快來啊。”
反正剛剛鹿子眠說話聲音低,別人只看到他湊近自己說話了,至於說的什麼,還不是她說了算。
左瑤瑤心花怒放,揚着明媚的笑容,飛奔着撲進鹿子眠的懷裡。
她就知道,鹿子眠哥哥是愛她的。
左蘇蘇對着鹿子眠攤攤手,然後給他一個挑釁的眼神。
讓你閒着沒事亂說話。
現在有事了吧。
鹿子眠惡狠狠的瞪了左蘇蘇一眼,警告滿滿。
左蘇蘇笑意更深,她還就不怕威脅:“到底什麼時候大婚,鹿子眠皇子說啊,你看符大師都停那裡,不走了。”
本來穩步前行的符塵,回頭掃了左蘇蘇一眼,也不知爲何,還真的不往前走了。
就定定的站在那,似乎真在等鹿子眠宣佈婚期。
鹿子眠深吸一口氣:“等本殿回去稟告母妃,立即定奪。”
現在這個情況,他不好反駁與左瑤瑤的關係,但是他不打算娶左瑤瑤。
所以打算用拖字訣。
然後再轉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
鹿子眠用食指指着左蘇蘇,厲聲說道:“你有空還是擔心下你自己吧,又醜又廢柴,還被退過婚,哪個瞎眼的能看上你。”
左蘇蘇剛準備反駁,身後傳來溫潤伴着驚喜的一句。
“蘇蘇小姐真的和三弟解除婚約了,真是太好了,不知本太子可有機會追求蘇蘇小姐。”
鹿子眠不可置信,甚至顫抖起來,左蘇蘇什麼時候和太子……
左蘇蘇回眸,看見太子一身月白色長袍,伴着黑色風衣,揹着雙手,邁着自信從容的步子,緩緩走來。
其間還衝左蘇蘇暗示性的眨了眨眼睛。
左蘇蘇衝太子招招手:“你快來,這裡有人說你壞話。”
鹿子眠憋紅着臉,太子若是纏綿病榻,他還敢刷存在感。
但是太子如今表現的一點都不像生病的樣子,他實在不敢在太子面前放肆。
因爲從小到大,這位太子哥哥,一直是他的身前一座永遠跨不過的大山,只能仰望。
童年陰影,被打擊慣了,也服從慣了。
太子站在左蘇蘇旁邊,語氣含笑:“不知蘇蘇小姐聽到誰說本太子的壞話,替本太子指出來可好。”
鹿子眠的心揪了起來,他一臉不安的望向左蘇蘇。
暗暗祈禱,這個女人稍微顧念點跟他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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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之前深愛自己,而且還愛的那麼卑微。
可是一般情況下,一個人怕什麼,往往就來什麼。
左蘇蘇一指鹿子眠:“你問問你弟弟,剛剛我們在聊什麼,跟你有關哦。”
就差直接說,你弟弟剛剛說你壞話了。
太子衝左蘇蘇點點頭,然後似笑非笑的對着鹿子眠問道:“三弟剛剛說大哥什麼,不如再說一遍。”
鹿子眠噎住一口氣,不知如何是好。
他知道剛剛太子肯定是聽到了。
但是第一次說,還能解釋是無心之失。
畢竟他罵的是心儀左蘇蘇的人瞎眼,並不是特指太子。
可是剛剛太子已經‘表明心意’,他再開口複述,就真的是故意指責太子眼瞎了。
但是不開口複述,不就是不尊太子命令,藐視太子。
幾句話就將他逼入進退兩難的絕境,不愧是他仰望了這麼久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