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我回來看您啦!”正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個政紀熟悉的聲音,一個男子笑容滿面的走了進來。
“耿市長?”政紀看到來人,愣了愣,想起耿建波的身份,作爲侄子的耿建波回來看望舅舅也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耿建波也看到了政紀,也是一呆,自從上次在忻城一別後,他便再沒見過政紀,卻不曾想在這裡竟然會偶遇到政紀,他臉上露出了笑容說道:“小政?你也在啊,什麼時候來的燕京?”。
“時間不長,前幾天纔來了,想着宋老也在,就來看看”,政紀笑着說道。
“小耿,你來了,怎麼?你工作這幾天不忙嗎?快過年了,不應該是你們工作最忙的時候?怎麼還有時間回來看我?”出乎意料的,宋老好像對耿建波回來並不高興,反而是嚴厲的看着他說道,可以看出對於晚輩,宋老也有嚴厲的一面。
“舅舅,我這不是正好來燕京來辦公事嗎?所以抽出時間特意來看看您,有段時間不見了,我很掛念您,工作方面您方心,絕不丟咱們家的人,一定乾的漂漂亮亮,我下午就回連夜坐飛機飛回去的,”耿建波卻絲毫沒有不滿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小耿,你要記住,既在其位,當謀其事,作爲一市之長,你要時刻記得爲百姓着想,時刻衝在最前面,忻城也是小政的老家,你更應當把忻城發展起來”,宋老聽到耿建波的話,臉色稍緩,笑臉重新出現在了臉上。
“當然會的,舅舅您就放心吧,忻城的確是個好地方,很有發展潛力,”耿建波坐下來,將手中帶的特產放下。
“嗯,那就好,既然來了,中午就別走了,一起吃個午飯,”眼看着時間已經不早,宋老點點頭說道。
這時,政紀的電話卻響了起來,政紀歉意的拿出手機,說了句:“不好意思,我去接個電話”,然後走出了屋子。
“喂,您好”,政紀按下了接聽。
“小政嗎?我是瓊瑤,”電話那邊傳來了瓊瑤的聲音。
“瓊瑤老師?有什麼事嗎?”政紀沒想到是瓊瑤的電話。
“嗯,是這樣的,這些天我整理出了一些手稿,所以想讓你看看能不能譜成曲,不知道你有時間嗎?”瓊瑤的聲音傳來。
“當然可以,什麼時候?”政紀沒有猶豫。
“時間上不用着急,這樣,今天晚上,咱們一起吃個飯再談怎麼樣?”電話那邊的瓊瑤想了想說道。
“今天晚上?行,瓊瑤老師我一定應約”,政紀想了想晚上應該沒什麼事,就答應了下來。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晚上宛苑酒店我等你,那你先忙吧,晚上見”,瓊瑤那頭貌似很高興的說道。
“嗯,晚上見’,掛斷電話的政紀忽然感覺有些尿急,於是就在院子裡繞了一圈,終於在一處角落找到了洗手間。
返回之時,政紀卻看到一旁的涼亭處,靜靜的坐着一個窈窕的身影,任由微微寒風拂動她的髮絲,寒風,孤亭,佳人,在這天地間構造成了一副美景,政紀看着那處身影,卻不知爲何感覺到一股蕭瑟與孤寂之意,不由自主的走上了前去。
“一個人在這裡想什麼呢?”政紀溫潤的聲音在女子耳邊響起。
宋玉身體微微一顫,低傾這頭,一頭烏黑的秀髮遮住了她秀美的容顏,讓人看不清她此時的表情。
“沒想什麼,只是屋裡太悶,出來坐坐”,宋玉略微喑啞的聲音響起,讓政紀越發覺得心生憐惜。
政紀輕輕的坐在了宋玉的身邊,順着她的目光看向了前方不遠的翠綠的松柏。
“你說,松柏這樣四季常青會不會很累,別的樹木都會在寒冷之際休養生息,而它們卻依舊翠綠如故,”宋玉悠悠的聲音傳來。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在我看來,松柏四季常青,卻是它們對這個世界愛的深沉,一絲一毫的時光都不肯錯過,寧願在寒天臘月忍着刺骨寒風,也要傲骨凌然看世界,”政紀的聲音緩緩的響起。
“松柏能夠決定如何度過自己的一生,而我們人卻往往身不由己,我忽然發現,有的時候,我們甚至不如這普普通通的植物來的更加自由”,宋玉稍顯低沉的說道。
政紀微微一窒,看着她柔美的側臉,難道她在這裡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嗎?政紀不由的想到那天宋老在病房裡和丁老有關宋玉的對話。
“不,我們每個人的命運其實是在自己的手中掌握着,而讓我們感覺到束手束腳的並非是那玄之又玄的命運,而是作爲一個有感情有意識的人的羈絆,你想過嗎?很多時候,很多情況,自己並非不是不能一走了之或者置身事外,更多的是自己給自己施加的壓力,自己強迫着自己按照重要的人的想法去做,換種說法亦可以說你是一個至情至性的人,寧願自己頂着壓力用自己的一生作爲犧牲,也要換來自己關心愛護之人的滿意,你並非不能逃,而是不願意,也不忍心拋下宋老一個人面對着失信於人的苦楚”,政紀看着宋玉心有所感道。
宋玉低着頭不說話,只是她顫抖的肩膀出賣了她此刻的內心的不平靜,政紀所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宛如晨鐘暮鼓一般在她的心田迴盪,她的眼眶不由的溼潤了,是啊,她的確是狠不下心。
一雙溫暖的手輕輕的附在了她的肩頭,政紀看着這個楚楚可憐的宋玉,沒有人知道,平日裡宛若女神的她,也會有脆弱的一天,沒有人知道,她心中的苦楚與糾葛。
“烏雲的後邊依舊是燦爛的晴天,不要被眼前的挫折和不如意所矇蔽,相信我,任何的困到,到最後總會有解決的辦法的,我答應過你的,一定會幫你做到,我是不會放棄的,這是我對你的作爲一個男人的承諾,所以請你,也要堅強起來,樂觀起來,開心的度過每一天,”政紀堅定的眼神讓宋玉莫名的感到很踏實,在不知不覺中,她漸漸的靠在了政紀的懷中,嗅着他身上好聞的皂莢味道,宋玉起伏不定的心情也見見平靜,現在的她,忽然很想時間如果就這樣停頓在這一秒,那該有多好。
“小妹,原來你們在這裡,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呢?”這時,一個調侃的聲音將兩人之間微妙的氣氛打破,卻是宋亮一臉笑意的站在兩人的身後。
“哥!”宋玉的臉紅的就像蘋果一樣,忙不迭的從政紀的懷中坐直身子,低着頭卻不說話。
政紀也有些許尷尬,在人家家裡,和人家的妹妹大庭廣衆下作出這樣親密的舉動,即使是心理素質好於他也是不覺赫然,尷尬的看着宋亮笑着。
“我也不想打擾你們,可是咱們現在是不是該吃飯了?爺爺他們已經去了餐廳,”宋亮不再揶揄二人,笑着說道,他的心裡其實是不滿爺爺的安排的,所以他一心想幫助姐姐脫離這宿命,不知爲何,他總有一種預感,政紀可能就是那個唯一可能幫助妹妹的人了。
飯後,耿建波就要離開了,政紀想起了警察局局長周還生拜託他的事,便藉口送送耿建波,與他一起走到了門口。
“小政,有什麼事要說嗎?”耿建波不愧是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了政紀特意來送自己恐怕是有事要說。
“嗯,耿叔叔還記得忻城的那個警察局局長周還生嗎?”政紀想了想開口道。
“周還生?”耿建波回憶了下,想起第一次和政紀吃飯時的那場鬧劇,點點頭說:“記得,怎麼了?他又幹了什麼出格的事嗎?”
“沒有,耿叔叔誤會了,他對我還算照顧,後來他來找過我了,說請我代他向耿叔叔道歉,”政紀決定實話實話。
“向我道歉?不用了,說實話,小政,你對他的感官如何?”耿建波眯了眯眼睛問道。
“如果說十全十美那肯定是假的,他卻是犯了官僚主義作風的錯誤,不過是人就會犯錯,我從後來與他接觸的過程中,卻發現除了之前那些錯誤,也還算是個不錯的官員,國家培養一個幹部也不容易,所以我覺得是不是可以給他一次機會?”政紀試探着將心裡的話說道。
耿建波想了想,點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忻城也並非是我的一言堂,他有沒有機會也並不是我一個人能決定的了的,主要的還在於他自己,如果他能夠踏踏實實的爲人民辦事,我相信,即便沒有我,他同樣能夠有所作爲”,耿建波慢慢的走到車前說道。
政紀聽了,知道這件事成了,有些事不能說的太露骨,耿建波這樣說其實代表着他應該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政紀點點頭說道:“我明白了,我會將耿叔叔的話轉告給他的,耿叔叔,回去的時候路上慢點,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