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到了北川市,他們就發現,這裡的錢也不是那麼好賺的,勤勤懇懇的做了兩年,大半的工錢都被工頭給欠着,討了幾個月的錢,好不容易討回來,卻又落下這身病,實在是可憐無比。
不過他兒子還算孝道,沒有棄他而去,把賺來的兩萬多塊錢全都給自己的老爹治病。
但是這麼點錢那也是打水漂,根本不夠,無奈之下,他的兒子只能是放下照顧的活,再去工地打工了,這一去就是一個星期,也是沒來得及看過一眼。所以就留下他一個人在醫院裡,這些天欠下不少醫藥費,連醫院都停止了爲他繼續治療。
楊紅山說到後來已經是老淚縱橫,可憐巴巴的看着秦子陽,嘴巴呶呶着,卻是有苦難言的模樣。
秦子陽聽得他訴苦半天,也是頗爲同情,只是他也知道,這老者的骨癌是一種絕症,想要完全治好是沒有可能的,不過有好的治療,拖個九年十年的還是不成問題。
想了想,秦子陽只得是將那一瓶止痛丸全部給了楊紅山,這些止痛丸本來也是一些極其名貴的中草藥熬製的,補血益氣,對於對抗病魔也有些效果,稍微可以延緩病情。
楊紅山得了秦子陽這一瓶藥,如獲至寶,揣在懷裡,喜極而泣,彷彿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秦子陽又安撫了他幾句,見到方晴去了這麼久還沒回,頓生疑惑,走出病房,朝着值班室一看,卻見到方晴還在值班室中。
秦子陽眉頭微皺,走進了值班室,見到方晴還在接電話,頓時有些不悅。等到她放下電話,秦子陽這才沉聲道:“主治醫生怎麼說?”
方晴看到秦子陽,慌忙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褲子,笑了一下,這才一臉無奈的道:“哎,我也沒辦法,這個楊紅山的主治醫生是吳廷偉,他平時就挺霸道的,他說什麼不交錢就堅決不能用藥,我也沒辦法。秦院士,你也是知道的,我們小護士沒什麼權利,都得聽主治醫生的話,他這麼說,我也不敢擅自用藥。”
“那你怎麼在這裡耽誤這麼久,都不去通知我一聲?”秦子陽眼神凌厲了幾分。
方晴似乎有些害怕,眼神躲躲閃閃,聲音極低的道:“是……是吳廷偉說的,他說把你晾在那裡,等下你自然就走了。”
“像什麼話,你們這裡,還是醫院嗎?就算醫院經費緊張,也不能拿患者的生命開玩笑!行醫要有醫德,像他這樣的醫生,我還從來沒見過。你立刻打電話,告訴你們院長,這個病人過兩天轉到中海市第一人民醫院去,不要在這裡耽誤治療了,哼!”
秦子陽說完卻是一甩手,轉身走出了病房。
“可是……他的醫藥費還沒清算,這錢不還掉,我們醫院也不會給他辦理出院手續。”方晴在後面聲音極低的道。
“他欠的錢,我先給他付了。”秦子陽卻是聽見了,直接就道。
方晴見到秦子陽生氣離去,不由得嘟起小嘴道:“哼,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個院士嗎?在北川市還不知道有多少個院士,居然還對我發火,本小姐本來還想跟你發展發展,沒想到這個人脾氣這麼壞。”
不過抱怨過後,方晴又覺得秦子陽剛纔頗有男子漢氣概,一時間心裡有些矛盾,居然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秦子陽自然是沒有理會這麼多,到了前臺,直接替這個老者還清了債務,並且預付了兩天的醫療費,同時在住院部辦理了轉院手續。接着秦子陽自然是又通知了中海市第一人民醫院的癌症部門的主治醫生,讓他準備接待楊紅山。
做完這一切後,秦子陽再次來到了楊紅山的病房裡,對楊紅山道:“大伯,你的病在這裡是治不好了,我已經幫你付了這裡的住院費,並且聯繫了中海市第一人民醫院,我是在那裡工作的,等你轉過去,那裡的醫生肯定會給你最好的治療,而且你放心,到那邊以後,你的治療費用全免。”
接着秦子陽又將三千塊錢放到了楊紅山的枕頭底下,繼續道:“這裡是一千塊,你跟你的兒子過兩天就坐車過去吧,這裡距離中海市遠了點,你們也就不要節省了,坐高鐵過去,這幾天多買點好吃的補補身體,免得到時候抵抗力不強。等你們到了中海市,直接去第一人民醫院,就報我秦子陽的名字,直接找趙德偉大夫,他會接待你們。”
楊紅山一聽,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激動的握着秦子陽的手,老半天才憋出一句話道:“秦醫生,你放心,我以後讓我們家兒子無論如何也要把你這個人情還上,你這天大的人情,我楊紅山此生是無以爲報了。”
秦子陽只是點頭笑了笑,也沒多說什麼,安慰了楊紅山兩句,又寫了地址和趙德偉的聯繫電話就轉身出了病房。
走出病房後,秦子陽長長額出了口氣,見到前方長長的走廊,和這些病房裡面的病人,他頓時有些氣悶,感覺這裡就像是壓着一座無形的大山,給他的心裡不停的添堵。
住在這裡的人每天都要交出不菲的治療費,但是卻被醫院分爲了三六九等,交得起錢的,自然是最好的待遇,交不起錢的就跟楊紅山一樣,只能是拖着等死。
突然之間,秦子陽覺得這樣的醫院實在就是一個經濟時代產生的一個壞掉的蘋果,外表光鮮亮麗,實際上內部已經滿是蛀蟲和毒素。
等到走出醫院,秦子陽這才鬆了口氣,突然感覺體內震盪不休,神識內視之後這才發現,原來是一股極強的功德之力在功德碑中盤旋,等待自己的安置。
秦子陽也沒多想,直接邊走邊吸收這股功德,一面一聲自己的修爲,一面思考怎麼繼續調查這件事情。
秦子陽也試着用神識搜查過醫院的資料室和財務科,但是都沒有發現端倪,醫院的材料科並沒有器官買賣的記錄,財務科的進出帳也是明細到位,偏差極小,根本看不出什麼問題來。會出現這樣的狀況,那就說明這裡面有人在做手腳,而且方法還非常高明,普通的調查是絕對查不到其中的疑點的。
甚至秦子陽懷疑這些交易記錄都被銷燬了,根本沒有留存下來,畢竟交易人體器官,買賣人肉的事情太過驚世駭俗,普通人難以接受,一旦發現就要受到媒體輿論的抨擊,就算是再傻的人也知道要銷燬證據的,又何況是醫院高層了。
就現在的情況來說,秦子陽知道要想盡快的調查出整個案子,那麼有兩個核心人物是重大的突破口。一個是那冰凍世界的老闆娘,一個就是這第二中醫院的院長,這兩人肯定都是直接參與交易的人物,如果能夠從他們身上找到什麼證據,那就是鐵證了。
但是現在問題也出來了,那老闆娘已經跑到了外省,不知所蹤。而第二中醫院的院長身份也非同一般,自己不能輕易對他下手,萬一事情鬧大了,自己又沒有證據,他一口反駁就可以直接進行無罪辯護,甚至是反咬一口,說自己污衊。
對於這些秦子陽都洞若觀火,知道現在局勢已經是到了瓶頸處,想要找到突破口,那也是一時半會急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