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嘯嘴角一扯,得,兒子不高興了,後果很嚴重。
好不容易修復父子間的感情,他可不想爲個微不足道的女人前功盡棄。
他輕拍兒子的小腦袋,輕聲斥道, “不許沒禮貌,這是你表姑姑。”
雖是責備,但語氣溫和寵溺,誰會怕他呢?
思瑜仰起頭看了父親一眼,忽然展顏燦笑,“表姑姑好,你是不是在唱戲啊?”
他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說話一本正經,禮節一絲不苟,顯露良好的教養,又加上粉嫩可愛的小臉,想讓人討厭並不容易。
梅二夫人眼睛一落不落的看着他,嘴脣動了動,卻沒有說什麼。
梅玫怔住了,有些理解不了,“呃?什麼?”
思瑜笑嘻嘻的看着她,笑的很是古怪,“臉塗了一層白粉,走路都會掉下來,只有唱戲的戲子纔會這麼妝扮,原來我的表姑姑是個戲子,太神奇啊。”
他笑的天真無邪,像個不懂事的娃奶奶,好像所說的話只是隨口一說,並不知後果。
但衆人的下巴都掉地上,梅二夫人的嘴角直抽搐,無聲的撫額。
當衆說一個女人是戲子,是最大的侮辱,偏偏從一個不懂事的奶娃娃嘴裡說出來,誰都不能怪他。
本來就不懂事嘛,他哪懂那麼多?
做大人的,難道還跟一個孩子計較嗎?
“你……”梅玫氣的渾身直髮抖,好可惡的臭小子,居然罵她是戲子,她 這輩子都沒受過這樣的屈辱。
怒火蹭蹭蹭的往上涌,她氣紅了臉,愛嬌的嗔道,“表哥,你怎麼在外面撿了個沒規矩沒禮貌的野孩子回家?”
她不能衝個孩子發火,那會顯得她沒有教養,只好這樣曲折的數落幾句。
卻不想想就算繞了一圈,還是跟個孩子計較了,照樣落了個以小欺大的罪名。
唐嘯冷下了臉,敢說他的兒子是野孩子,好大的膽子。
思瑜狠狠瞪了她一眼,扯着唐嘯的胳膊,“你纔是野孩子呢,哼,爹爹, 這個姑姑不好,我不喜歡。”
他纔不怕這個女人呢,要是爹爹幫着外人說話,那他就跑了,和娘一起跑,不理他了。
梅玫氣的差點暈過去,臭小子,什麼東西,居然敢這麼說她。“二伯母,什麼人都能欺負我了,別人一點都不給您面子,打狗還要看主人,這分明是打您的臉。”
梅二夫人的臉色忽青忽白,眼神飄浮,不知在想些什麼,“嘯兒,這……”
唐嘯微微蹙眉,輕輕拍了拍兒子的小腦袋,“不許胡說,快跟表姑道歉,不管如何,她是長輩。”
思瑜是人精,哪會聽不出話裡的奚落,一聽這話忍不住暗自偷笑。
這哪是在怪他,分明在暗指對方以大欺小,做錯事情還要壓人一頭,不懂事啊。
得了吧,長輩就能隨便欺負晚輩了?
還要讓晚輩讓着不知體統的長輩?而且是外三路的,沒什麼血緣關係的長輩?
他故意板着小臉,一本正經的道,“我們唐家的人豈能隨意被個女人折辱?爹爹,您教過我,我們唐家世世代代都是英雄了得,身份至尊至貴,更是天底下第一家族,誰都不能輕侮,爹爹,我說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