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德米拉警長額頭上立刻就冒了汗。
因爲米哈伊爾議長這話裡有話啊!
不用問,他也明白米哈伊爾議長爲什麼這麼說,也明白是在指什麼事情。
應該是旁邊那幾個亞洲人面孔的小女生,因爲沒有正式簽證,只有臨時簽證,所以被謝爾蓋那個蠢貨刁難想要訛詐一點外快。
結果沒訛到手,就把人給帶回了警局,想要嚇唬一下。
就是不知道爲什麼把米哈伊爾議長也給帶了回來……
但現在,米哈伊爾議長並沒有談他自己被帶回來,而是抓住了那些女留學生的臨時簽證不被承認的問題。
這個問題就可小可大了……
往小了說,可以推託爲謝爾蓋業務不精,不知道臨時簽證可以當作正式的身份證明來用,但工作態度還是認真的嘛,把人帶回局裡認真核實。
按這個思路來解釋的話,那這就不算事了。
但要是往大了說呢,就如議長剛剛說的那樣,你這個分局不承認別的分局簽發的臨時簽證,是想“獨立”於整個警務系統了嗎!
那他這個當警長的,就要背黑鍋了,而且是天大的那種!
到了現在,解釋權已經不在他們分局了,而是在米哈伊爾議長手裡……
就看他心情如何了,是想小小懲罰一下謝爾蓋這個不開眼的就掀過這一頁呢,還是要藉此發揮,直接問責分局,甚至是整個警務系統……
想到這,柳德米拉更是恨不得立刻把謝爾蓋那個狗崽子當場掐死算了!
…………
柳德米拉滿臉尷尬的笑容,微微躬身,搓着手說道:“那個……米哈伊爾議長,這都是誤會啊。您放心,我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交待的。謝爾蓋,過來!”
說着,他扭頭怒吼一聲,把謝爾蓋嚇得渾身一哆嗦。
謝爾蓋小心翼翼地上前兩步,制服裡面的襯衣後背都被汗水打溼了,早已沒了檢查米莉她們護照時的威風。
“向米哈伊爾議長道歉!要是不能得到議長的原諒,看我怎麼收拾你!”柳德米拉語氣嚴厲地說道。
謝爾蓋連忙點頭哈腰地來到王業面前,彎下腰就要道歉。
王業擺了擺手,嚴肅地說道:
“不用給我道歉,我發現今天這事情並不是個例,而是系統性的問題。
所以,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解釋。
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我們的警務人員把心思都放在了檢查外國人,尤其是亞洲人護照這件事上。
要知道,我們國家這些年一直在努力的吸引外資進入,儘量在營造一個寬鬆安全的經商環境。
你們倒好,看到外國人就兩眼放光,恨不得所有外國人都是黑戶伱們才高興。
你們這樣做,或許是能收到一點罰款,而且這錢還不會上繳,被揣進了警務人員個人的腰包中。
但是對於我們國家經濟大局來說,確實極大的破壞!
我們經濟委員會做出的那些努力,就這樣被抹殺了……”
他這一番話,直接把柳德米拉警長聽得滿頭大汗。
嚴重了啊……
本來這事放在平時壓根沒人在意的,不就是攔着亞洲人要點錢嘛,大家都是這麼幹的,早沒人當回事了。
但今天恰好招惹到了米哈伊爾副議長,還被他上升到了影響國家經濟大局的“高度”來。
這實在是……
承受不住啊!
但沒有給他辯解的機會,王業最後又說道:“這件事,你們自己向市局彙報,明天上午,你……”
說着他指了指柳德米拉,又接着說道:“和市局主要負責人,一起去我辦公室彙報工作。
我希望能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不然的話,我會向杜馬發起提案,討論一下莫斯科的整個警務系統工作作風問題。”
柳德米拉這會心裡就只有一個詞,那就是“完蛋了”!
自己怎麼去向市局主要領導彙報這事啊……
難道說自己的手下不小心勒索到了米哈伊爾副議長頭上,結果現在需要市局主要負責人去杜馬大廈,向米哈伊爾副議長去做檢討?
可想而知,市局幾個頭頭能吐自己一臉口水……
到時就不止是謝爾蓋那個傻瓜被髮配郊區的問題了。
應該是自己和謝爾蓋一起,被髮配到西伯利亞種土豆去了吧!
…………
王業沒有和這個分局的人多過糾纏,說完之後,就伸手從鐵托盤裡去過自己的東西。
手錶、手機,當然還有手槍……
然後招呼納蘭雅琪和米莉幾個人也都過來把自己的東西拿回去。
對於剛纔發生的事情,納蘭雅琪自然不會感到意外,以她現在的俄語能力,也基本能夠聽明白王業和那毛子警長如何交流的。
不過米莉她們幾個,就是滿頭霧水了。
從王業掏出那把槍開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她們就完全看不懂了……
爲什麼衝進來的那幾名毛警,不但沒有把王業這個“危險人物”控制住,反而在問了一句什麼後,領頭的那個警長就又是敬禮又是滿頭冒汗,看起來非常緊張的。
然後就是那位“學長”說了一番什麼話,再看那幾名毛警,都要渾身發抖了……
這會聽到王業讓她們把東西取回去,她們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毛警,還有點不敢動。
王業自然明白她們擔心什麼,就笑着說道:“沒事了,我們可以走了。”
說着,他扭頭看向柳德米拉,問道:“我們可以走了嗎?”
柳德米拉還在那發呆,絞盡腦汁思考自己應該如何向市局領導彙報呢,突然聽到王業問自己。
一個激靈,連忙滿臉堆笑地回答道:“當然!當然可以……。米哈伊爾議長,我開車送您……對了,您要去哪?”
王業擺了擺手,隨口說道:“不用了,我的安保人員應該就在警局外面等着呢,不需要你送了。你和那幾位學生說一下,告訴她們沒事了,不然她們還不放心呢。”
柳德米拉連忙走到米莉幾人面前,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和善一點,“你們好,現在你們可以走了,今天的事情,很對不起。”
他知道,這些學生俄語水平肯定不高,所以儘量說得慢一點,簡單一點。
果然,米莉她們聽懂了柳德米拉的話。
到了現在,她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擔驚受怕地被抓來,又滿頭霧水地被放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