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聲大喝,法海只覺着自己氣勢暴漲,王霸之氣四溢。
卻見那牛犢子一般的野豬,鼻子打出個噴嚏,毫不在乎,用力甩了甩頭,一層層鬃毛陡立起來,前肢趴在地上,虎視眈眈的看着法海,眼睛中滿是憤怒,兇殘,甚至蘊含着一絲絲的悲傷。
大血手印之血手蓋天一經施展,便見當空顯化出來一隻血色大手,約莫有磨盤大小,血光盈盈,鮮紅欲滴。
大手氣勢如雷,迅疾似電,夾帶着風雷呼嘯之聲,腳踩步步生蓮神足通,欺到野豬身前,狠狠的按了下去。
撲通………
野豬被法海一巴掌按倒在地,悲吼一聲,聲如雷震,隨後倒在地上不能動彈,身上厚厚的毛皮頓時四分五裂。
咔嚓………..
筋斷骨折的聲音傳來。
噗嗤……….
股股鮮血直噴了出來,宛如在空中綻放出來一朵血色的煙花,隨後,轟然落下,染紅蒼茫大地。
衆人看去,這頭野豬已經被法海一巴掌拍成了肉泥一般,肥碩的豬頭更是被拍的稀巴爛,紅的,白的一起流了出來。
“小神仙,好神通。”
“小高僧,真是了不得。”
“這次,我們一定會滿載而歸。”
大夥兒看着倒在地上的野豬,不但沒有絲毫恐懼,反而都是非常興奮,紛紛圍着法海,恭聲讚道,讚揚之間,眼睛卻又不時打量着四周。
哼哼哼……..
嗷嗷嗷……..
聲如雷震,風雲變色,一聲接一聲的悲吼在野豬林中傳來,聲勢震天,響徹山林,無數的櫟樹都被這股聲音震動的灑灑落落,搖搖晃晃。
“不好,是野豬羣,我們快退。”
衆人齊刷刷臉色一陣變化,慌忙擡起被打死的野豬,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便匆匆朝紫竹林中退去,剛退去不久,便見一羣野豬如潮水一樣奔涌而來。
其中一頭跑在最前面的野豬,體格更是粗壯,小山一般,一身黝黑的鬃毛,根根都如鋼針一般,陡立起來,閃着爍人的寒光。
顯然這頭野豬是豬中的王者,或者首領。
王者就是王者,就是豬中的王者也非同凡響。
嗷……….
這頭野豬圍着死去野豬的地方,轉了一圈,聞了幾聞,猛然人立而起,雙爪不斷在空中舞動,一聲淒厲的悲吼震動山崗,彷彿死了兒子一般。
身後的野豬也跟着悲鳴起來,悲傷的氣息瀰漫在空中,隨後,用嘴銜來一些枯枝野草輕輕地蓋在了血跡上面,大吼幾聲,各自散去,只留下兩頭體格更加健碩的野豬來巡視放哨。
“那是一頭妖獸,已經開了靈智,有了些許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感觸。”
戚大海被這陣羣豬齊吼,聲勢動天的場面震懾住,此時才勉強開口說道:“想不到,豬羣中也有這樣了不得的豪傑,那豬妖也是羣豬中的英雄,真性情,好漢子。”
“豬猶如此,人何以堪?”
法海幽幽思來,往常這羣人也有來打獵的,卻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一旦引發羣豬奔涌,早就遠遠的躲回寨子中,另覓時機。
豬一旦發狂,就不是豬了,而是狂豬,就像吃了興奮劑,平常漢子都鎮壓不住。
而此時,法海帶隊,大夥自覺實力強悍,並沒有退出去多遠,又是順風吹來,那股血腥氣也傳不到野豬林中,因而看到了野豬悲痛,吼動山崗的場面。
“我們這樣做是不是錯了,寨子中的老人常說天地萬物都是有靈性的,他們也會痛苦,也會悲傷,也會無奈…….”
一種莫名的情緒在獵人中傳開,看着血淋淋的野豬屍身,雙目中失去了興奮,失去了光彩,難道我們的生存非要建立在其他生命滅亡的基礎上嗎?
“我們並沒有錯。”
法海知道這種情緒一旦瀰漫開來,對衆人的傷害極大,心道:“畢竟都是古人,骨子中自有一股善良的情操,就是下死手獵取食物,也會於心不忍,佛說,世間衆生之所以與野獸不同,便是由於心中存了不忍,同情的念頭,這是一羣怎樣的人?佛嗎?怪不得佛經上說衆生皆具備如來福德慧相,或許,佛本自然吧”
心中雖然這樣想,空中卻幽幽嘆道:“大家不用太難過,我們並沒有做錯。”
“爲什麼?”
戚大海心中痠痛,雙眼有些迷惑,也是尋思着我們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衆人也把眼睛挪到了法海身上,低頭沉思不語。
就見法海一襲白衫隨風舞動,面色蒼涼,一股悲天憫人的意蘊瀰漫出來,語氣淒涼:“天生萬物以養人,人無一德報蒼天,哎,這不是我們的錯,錯的是老天爺。”
“老天爺也會犯錯嗎?這和老天爺有什麼關係?”
戚大海默默問道:“是我們在殺生,可我們也是爲了活命。”
“不錯,是老天爺的錯,不信的話,我來問你,你說狼吃羊,羊吃草,那你說狼吃羊錯了嗎?羊吃草錯了嗎?”
法海轉過身子看着有些迷茫的戚大海,然後目光一一掃過衆人,幽幽問道:“誰可以回答我,錯了嗎?”
“狼吃羊,天經地義,怎會錯了?”
胖大漢鐵柱目光炯炯,顯然也感覺衆人的情緒有些壓抑,而自己似乎有些另類,並沒有感覺出來什麼啊,心裡尋思着:“都他媽的怎麼了,殺頭野豬而已,都像是死了兒子似的,不打獵殺生,我們的老婆孩子都要餓死,凍死,這都想不通嗎,真他媽的一羣豬,呸,我看豬都不如,還是先聽聽小神仙怎麼說?”
“不錯,狼吃羊天經地義,並沒有錯,不吃就會餓死,羊吃草錯了嗎?也沒有錯,不吃草,羊也會餓死。”
說道這裡,法海自己心中也瀰漫出一種荒唐的悲哀:“要知道草也是有生命的,那麼狼沒有錯,羊也沒有錯,到底誰錯呢?”
法海把手一指高高在上的蒼穹,語氣蒼涼:“我說那是老天錯了,既然長草,又何必生羊?既然生羊,又何必生狼?它讓我們一起在這個世界的大舞臺出世,就是讓我們相互殘殺,優勝劣汰的。”
“師傅”
戚大海看着法海,有些恐懼,有些悲傷,一時間感覺天地廣大,卻沒有真善美,痛道:“這樣子說來,豈不是這天地都錯了?”
“哈哈…….佛說,混沌從來不計年,各將妙道補真全,當時未有星和鬥,先有吾黨後有天,連佛祖都知道,人人都只能顧得了自己的朋友,親人,朋黨,我們不是聖人,又何必管那麼多,吃飽肚子纔是正事。”
法海冷冷一笑:“是不是看着它們的哀傷,便於心不忍,那你們想一想,寨子中捱餓的老婆孩子,受凍的父母,你們還會不忍嗎?”
“正是,哼,你們想想這羣野豬獵食其他野物的時候,是不是也會像你等一般於心不忍,活活餓死,真是它他孃的一羣蠢豬。”
鐵柱手中的巨斧豁然舞動,砍在身旁的一口碗口粗細的青竹上,咔嚓一聲,青竹折斷,落在地上。
一股鮮血自青竹中流了出來,直接向天空噴去。
“這竹子成精了?”
衆人大恐,所有的悲傷一掃而空,慌忙朝着法海聚去。
法海也是一驚,幽冥人間兩大福田同時運轉,股股真氣鼓盪起來,盯着噴血的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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