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的動靜,顯然是大了點,周圍已經開始慢慢聚集人了。看着眼前這對年輕男女。就有人指着展子舒說着什麼。蕭錦程怕出什麼事,就走了過來。皺眉看看林娜,然後對着展子舒柔聲道:“怎麼了?”
展子舒淡淡道:“這還得問這位林小姐了。她硬說是我女朋友。然後說我對不起她。又說我拋棄她。呵呵,這事可真是搞笑了。”
蕭錦程面對這種事,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當然知道展子舒,不過那時候他也確實見過展子舒和這個女人走在一起。那時候他還心裡難過着呢。但是現在看這樣子,似乎又不是這麼回事。說真的,這女人一出現的時候,蕭錦程心裡就緊了一下。他弄不清展子舒對這女人究竟是什麼樣的心態。因爲看上去,他根本就完全沒在意。
不過,現在展子舒都說和這女人沒關係了。蕭錦程也就心定了。他也不願展子舒和一個女人在大街上糾纏不清。於是就開口道:“林小姐,子舒都說了你們並沒有男女朋友的關係。我看你還是回去吧。”
“滾,你是什麼人?憑什麼管我和他的事。”林娜衝着蕭錦程就大罵了起來。
蕭錦程有些無奈,剛想說什麼的時候,卻被展子舒一下攔着。
只聽展子舒語氣非常不好的說:“林娜,他是什麼人,還輪不到你管。我再說一次,我和你根本就什麼關係都沒有。那時候我看你剛從邊區過來,你父母過的也辛苦。你父母和我父母都算是認識的。你在學校,我就幫了你一些。還給你家弄了套房子。可是也就是這些了。這些事情,我都沒提過要你家還什麼。可你現在居然說出這種話。我幫的人多了去了。難道我每幫一個人,那個人就一定是要和我有關係的?我是親過你了?還是他媽的睡過你了?少爺睡的人多了去了,可就沒你!你他媽的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冤大頭?告訴你,你要作踐你自己,別拉上別人。孃的,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展子舒說着轉身就朝着蕭錦程說:“走了,別管這什麼瘋女人。亂他媽的咬人。”
展子舒和蕭錦程兩人就這麼走遠了,背後傳來林娜一聲的大喊:“展子舒!”
蕭錦程忍不住回頭看了眼,道:“子舒,這樣不好吧?”
展子舒淡淡道:“不好?什麼不好?那種虛榮的女人。這兩年仗着我的名頭還不知道幹了點什麼呢。撇清關係也好。”
“可是……她畢竟是女人……”蕭錦程說的有些猶豫。
展子舒看了眼蕭錦程,就道:“你要是同情她,就找她去唄。”說着頭也不回的快步走了。
蕭錦程一見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緊追上去,道:“子舒,我沒那個意思。”
展子舒看都沒看蕭錦程一眼,只管自己走着。
蕭錦程無奈,一把拉着展子舒,道:“子舒,你別生氣了啊。我真沒那意思。就是覺得一個女人,你這麼說她,一點情面不留,將來會不會有麻煩。我記得她家好像不是什麼國安局的?”
展子舒就瞥了眼蕭錦程,道:“國安局?那又怎樣?我怕他們啊?敢惹麻煩,當少爺我吃素的呢?”
蕭錦程苦笑,他可不就是擔心展子舒這種性子麼?過去年紀小也就罷了。可現在大家都成年了。一個不小心結了什麼仇,關係鬧僵也就罷了。可最怕的還是有人背後給你使刀子不是麼?展家當然是高門大戶,一些有的沒的根本不會在意。但是怕不就怕的萬一麼?而且展子舒的性子也就是個得罪人的。在家裡被護的太好,出來根本誰的帳都不賣。就像剛纔,他根本也就沒想過給個女的留什麼面子。那些話,說的可真是句句是刀子。這要是真把人得罪多了,蝨子多也咬死象麼不是?
蕭錦程心裡嘆息着,可也知道展子舒就不是個聽勸的。越勸他還越擰。算了算了,他不是在展子舒身邊麼?多留心着點,多護着點,也就是了。子舒想怎麼着,就由着他吧。
展子舒走了一會兒,見蕭錦程不說話,以爲他生氣了。就頓下腳步,回頭看蕭錦程,道:“喂,你幹嘛不說話?你不是說教着麼?”
蕭錦程聞言就笑了,道:“我哪敢說教你?”
展子舒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道:“也就你會說我怎麼着了。行了行了,你也別瞎操心。這事我心裡清楚。林娜那是活該,誰讓她這麼愛虛榮。別以爲我不知道。這兩年,她爸還仗着這個事,得了不少好處,否則她能混到今天這樣?我那羣發小也是個有病的。平白無故的叫出什麼‘嫂子’來,不知道的人還不信以爲真。我氣的那林家太他媽的給臉不要臉。吃了豹子膽,敢利用少爺。自個兒還當真了!比他媽的吃個蒼蠅還噁心。我不在國都,不知道也就算了。這回都鬧到眼門前了。我要還忍着,我就不是展子舒。”
蕭錦程倒是真沒想到展子舒居然還有這麼一層考慮。原來事情也不像他想的那麼簡單。而且聽上去,那個林家似乎也做了什麼不太上的了檯面的事。否則展子舒也不能氣成這樣,連個女人的面子都不給了。實在不太像平時的他。但是這麼一解釋,蕭錦程倒也清楚了。連帶着也不爽起那個林娜和她一家了。
蕭錦程就道:“他們家怎麼專幹這噁心人的事?”
展子舒嘲諷一笑,道:“不就是爲點權錢麼?嘁,以爲少爺年紀小,傻呢?”
蕭錦程這會兒拍拍展子舒的背,道:“行了,別生氣了啊。說吧,等會兒想去哪兒?我奉陪。”
展子舒不以爲意,揮開蕭錦程的爪子,說:“當我小孩哄呢?剛還不是說我過分了麼?”
蕭錦程“嘿嘿”笑了兩聲,道:“我這不是給你賠不是了?”
展子舒懶得理他,“哼”了一聲,說:“走,陪我吃老煮去。兩年都沒吃上了。饞。你付錢啊。”
蕭錦程當然樂的屁顛屁顛的,跟在展子舒身後,那要是有條尾巴指不定甩成什麼樣呢。
國都的老煮是個好東西,也就土生土長的國都人知道。這會兒是差不多半夜時分,其他地界都差不多沒什麼人了。就這吃老煮的地方燈火通明熙熙攘攘的。展子舒和他那羣發小們不定時的,基本都愛來這裡吃碗老煮。倒不是多好吃,也就是個習慣。在S市這兩年,展子舒可真惦記着。
展子舒大刀闊斧的往邊上一坐,光聞味道就想流口水,他眼巴巴的看着。蕭錦程就跑去張羅了兩碗老煮,端上來之後,展子舒迫不及待的伸筷子,嚼得帶勁,一臉滿足的樣子。
蕭錦程帶着笑,一邊把自己碗裡的給展子舒撥了兩筷子,一邊自己也吃起來。兩人都沒怎麼說話,可就覺得舒坦。
正吃着的時候,沒想到一旁邊竟然鬧起來了。就看到一個年歲不大的年輕人正被好幾個流氓似的傢伙拉着凳子砸。周圍一羣被嚇的四散人羣,還有不少隔着老遠看熱鬧的。
那年輕人大聲叫着:“別……別砸臉!”
展子舒本來事不關己,還覺得好不容易吃兩口老煮,怎麼還遇上這種事。但是一聽那男的這麼喊,險些一口老煮就給嗆到了。咳嗽了好幾聲,纔回頭張望道:“靠,這都什麼人?打架還想着別砸臉的?”
蕭錦程失笑,道:“估計生的不錯。”
展子舒就瞥了他一眼,然後幾口把老煮扒拉光了,又一口氣喝完湯水,拍拍衣服站起來,也不管蕭錦程吃完沒,就說:“既然說長的不錯那去看看唄。”
蕭錦程聞言就抖了一下,見展子舒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忙丟了手裡的碗,就跟了上去,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天地良心,他也就是這麼一說,可沒一點其他意思啊。
那幾個流氓正砸的歡快,一面砸一面還說:“敢借濤哥的錢不還!操!砸不死你!”
也有另外個流氓在旁邊喊:“喂,喂,濤哥說了,可別真砸了他臉。這小子就靠臉吃飯呢。”
那幾個動手的,也陰損,就朝着那青年身上的軟當裡砸。倒是真避開了他的臉。
那青年哭着大喊:“別……別打了……我會還錢的。會的!讓濤哥再給兩天,就兩天!”
“你他媽的以爲我們是傻的?兩天?兩天你他媽的連個屁都還不出。濤哥說了,再給你一週時間。你他媽的就算是去賣屁股,都得把錢給還上!否則,畫花你的臉。聽到沒有。”
青年人整個蜷縮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點頭應聲。
而這會兒,遠處傳來的警鈴聲,估計是老煮店的老闆給報了警。幾個流氓罵了幾句,丟下板凳就走了。就剩下個年青人在地上怎麼都爬不起來。
被砸了部分傢什的老闆罵罵咧咧的走過去,一把拽起那年青,就說:“操!這算什麼事。小子,這些東西你可得賠錢啊!”
年青人這時擡起臉,圍觀的人這纔看清楚,就有人脫口而出:“呦,這長的還真是不錯。”
展子舒也看了兩眼,覺得挺眼熟。不過,也沒怎麼注意,就推推蕭錦程,道:“呶,你看,還真是長的不錯。”
蕭錦程徹底尷尬了,窘着臉說:“子舒,我沒說他長的好。”
展子舒瞥了他一眼,道:“哎?你這點審美也沒了?是長的不錯麼。”
蕭錦程覺得自己要是再多說一句,他就是個傻的。乾脆閉嘴,啥也不說了。
展子舒瞧着蕭錦程吃癟,心情愉快,也不愛多湊熱鬧,哼着小曲兒,昂着頭就走了。蕭錦程只好跟在他身後。
只是沒想到,纔不過一天多的時間,展子舒和蕭錦程又再次遇到了那個青年。
這會兒,他和蕭錦程正趕上方東陽的約。碩大一個酒吧被包了下來,可不少人。認識的不認識的一堆。
方東陽趕着來接待展子舒和蕭錦程,順便把他叔也帶來,就介紹:“三少,錦程,這是我叔,方仁喜。現在是曦美娛樂的老闆。叔,這就是我跟你提過的展家三少展子舒,這是S市的蕭錦程。別看錦程年輕,他可是藍天集團的老大。”
方仁喜和方東陽挺像,一看就知道是個善於交際的。一上來就是推滿笑意,送上名片,一陣的“久仰”之後,才道:“三少啊,您的名字可是總聽我這侄子提起來。您在S市念大學還順利吧?這人生地不熟的。”
展子舒淡笑道:“還成吧。有錦程在S市,還有不少其他朋友。”
方仁喜就笑說:“三少小小年紀就交友廣闊啊!將來必成大器。”
展子舒挑眉,道:“擡舉了。我可沒那麼大雄心壯志。混個瀟灑就行了。”
方仁喜就感嘆道:“三少啊,瀟灑可是人生最大目標呢。您這目標可不簡單。”
展子舒笑笑,就沒答話。和這種人打交道就是這樣,什麼話到他嘴裡那都是天花亂墜的。展子舒過去就不太喜歡這種人,現在就別提了。
方東陽這會兒在旁邊插口道:“三少,我這叔過幾天也要去S市。到時候你可得幫着照顧點啊。”
瞧吧,這纔是目的呢。
展子舒點頭,道:“這當然,都是朋友發小,這點忙不算什麼。方叔到S市要是有什麼事,只管開口。只要我能幫的,肯定不會推辭。”展子舒答的倒也不小氣。
方仁喜大喜的感謝。
方東陽就應着景兒的笑,然後找了個理由,就帶着展子舒和蕭錦程去了一個卡座。那卡座上一看,倒還真是熟人。汪銘斐居中坐着,身邊靠了個年輕的,赫然不就是那天被打的悽慘的那人麼?不過這回這個青年,一身緊身的雅痞小襯衫加小皮褲,胸口半遮半掩,褲子勒的賊緊,這麼斜斜靠着,整個屁股的形都出來了,看着倒是挺翹的。
展子舒看得就眼角抽抽,這算什麼打扮啊?全身毛骨悚然的。本能的,他就朝着蕭錦程靠了靠。蕭錦程這會兒顯然也是看出那人來了,乾咳一聲,不着痕跡的把展子舒半擋在身後,朝着汪銘斐打了個招呼,說:“汪部長,您也在這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