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9章 實習生 伯萊塔
站在窗邊的男人“嗯”了一聲，聲音有些沙啞，陰惻惻道：“你小心一點，不要露出馬腳。”
青年微微低頭，用手推了一下眼睛。
鏡片在黑暗中閃過一抹反光，沉默着退了出去。
走廊裡沒有燈，因爲兩邊都有房間，隔絕了外界的光線，顯得異常漆黑。
青年輕車熟路，順着樓梯下去。
直至走出一樓的門洞，在月色下才顯現出全貌，竟然是朱婷曾經的同學，現在單位的同事——米佳俊！
米佳俊面無表情，站在樓棟口的雨棚下面，擡頭往剛纔那個房間看去。
只不過在這裡，因爲有雨棚，根本看不見。
米佳俊的眼光陰鷙，彷彿能夠透過雨棚看到上面。
是一隻非常小巧的伯萊塔m1934。
朱婷介紹道：“我愛人杜飛。”又跟杜飛道：“這是我們辦公室新來的小張。”
寧錦麗老家的弟弟前幾個月娶了媳婦，還給家裡重新起了三間房。
從今天開始，給黎援朝的21輛坦克，正式開始進入生產流程。
小張則在後邊看着，浮現出意味深長的眼神。
接下來十幾天，沒再發生任何事。
當年印杜的聖雄，就死在這種槍下。
結果走了就沒音信了。
嚴格來說，小張跟丁思甜長的不連相，而是一種氣質，一種感覺。
上次親眼看見倉庫裡的導彈，哈西姆說必須回去跟卡大佐當面彙報。
汪大成已經接手了寧錦麗的案子，卻沒有任何進展。
杜飛並不在意。
心中莞爾一笑，看來這次艾魯爾應該搞了一個大新聞。
朱婷遲疑着搖搖頭，不好形容。
艾魯爾之所以打過來，是希望展現出一些強勢的態度，希望在今後的合作爭取一些主動權。
如果單看臉蛋兒，並不遜於朱婷，就是身材差點意思。
杜飛一聽，這帶着咖喱味兒的口音，就知道是艾魯爾·阿里漢。
朱婷“嗯”了一聲，並不覺着有什麼不妥。
朱婷正色道：“這幾天上班，這小姑娘就坐我旁邊，待人熱情，也很勤快，就是……就是……”
倒是杜飛，在那天之後，精力都放在了拖拉機廠。
至少現在把這些導彈拉出去，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能打出去，不帶一個啞火兒的。
看見杜飛，臉上笑容更濃，緊了兩步過來，說了一聲“來啦”。
通過當地民警走訪，也從寧錦麗父母嘴裡得知，錢是寧錦麗寄回去的。
只見車間裡面，三個工位上擺放着三個噴塗了防鏽漆的坦克底盤。
同時打量對方，心裡泛起合計。
畢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別把弓拉滿了。
朱婷還沒從樓裡出來，杜飛停好車率先過去。
電話裡艾魯爾的聲音有些低沉，夾雜着長途電話的雜音和失真。
應該是那邊出了什麼狀況，畢竟卡大佐剛上位，裡裡外外還沒完全搞明白。
跟朱婷一起出來的女同事打量着杜飛，笑着道：“婷姐，這是您愛人嗎？”
雖然語氣平靜，杜飛仍能聽出語氣中抑制不住的興奮。
“九月~”杜飛心念電轉，來了只有兩個月……
即便如此，杜飛也沒打算全力開工。
就像曾經的李鴻章面對伊藤博文時，在權謀智慧、外交技巧上，還要更勝於後者。
杜飛和朱婷回來，先逗逗孩子，才坐下吃飯。
杜飛提前到了幾分鐘。
跟朱婷正色道：“你在單位小心點。對了，上次給你那把槍，你待身上，以防萬一。”
寧錦麗家的條件一直不好，在她考上大學工作以後，才漸漸好轉。
那把槍則是他們第一次去香江，給朱婷防身用的。
杜飛不是杞人憂天。
席間朱婷道：“剛纔忽然問小張幹嘛？伱覺着她有問題？”
誰知竟是雙喜臨門。
艾魯爾道：“杜，你的要求我已經做到了，你可以注意明天的國際板新聞。”
要不是那邊有同志已經確認，哈西姆平安回到迪黎波里，對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出意外了。
不過他抱怨也只能找朱爸，找不到杜飛頭上。
昨天下了一場雨夾雪，小北風把人們凍得直哆嗦。
一路暢通，等回到家，還是快六點了。
電話聽筒裡立即傳來語調奇怪的英語。
既然朱威都能讓人頂上朱婷又有什麼不可能的。
等明天或者後天，杜飛看到報紙，聽到廣播，就知道了。
朱婷登時道：“對，就是假！表面上看笑呵呵的，其實皮笑肉不笑。”
杜飛手上的筷子一頓：“你也覺着她不對勁兒？”
弱勢一方的技巧再精妙，也改變不了客觀存在的實力差距。
杜飛伸手拿過朱婷的公文包。
小張很年輕，應該是剛大學畢業，長的也很漂亮。
杜飛皺起眉頭。
在趕上一個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杜飛問道：“這個小張什麼情況？”
已經到了十月底。
隨口道：“她呀~聽說是九月份剛分來實習的，還不算正式的，不過按慣例，只要實習期間不犯大錯應該都能留下。”
但這兩三年積蓄，怎麼說也蓋不上三間大瓦房。
因爲時間太緊，之前杜飛征求了黎援朝的意見，乾脆捨棄了新發動機。
反而得知情況之後特地打電話來跟杜飛道謝。
這個人就是丁思甜！
杜飛接茬道：“是不是覺着假？”
他不相信，以卡大佐的性格，會錯失搞到‘東風快遞’的大好機會！
杜飛卻給他出了一個難題。
可以確定，在從錦洲辭職以前，寧錦麗獲得了一筆錢。
發現這個眼神，杜飛愈發篤定小張有問題。
所以，杜飛根本不在乎艾魯爾·阿里汗的手腕。
大概兩三秒，收回目光頭也不回的走進夜幕中。
拖拉機廠的擴建工作還沒完成，大型設備也沒到位，眼下產能仍很有限。
另外就是陳中原那邊傳來消息。
如果只是他自己還罷了，現在朱婷也發現了類似的問題，就不可能是巧合。
朱威不以爲然，覺着小題大做了，影響不太好。
剛進辦公室，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杜飛原本以爲他放棄了，沒想到今天竟然接道他的電話。
這次通話並沒有任何有效交流，甚至艾魯爾完全可以不用把電話打過來。
當初約定的是一個月內，杜飛也沒有要求一定要成功，但必須搞出動靜，威懾對方。
可惜，最終落個人爲財死鳥爲食亡。
而她的表情變化，都被不遠處落在樹上的一隻烏鴉看見。
剛上到辦公樓前的樓梯上，就看見朱婷跟人有說有笑的走出來。
可那又能怎麼樣？
水陸雙雙失敗，北洋覆滅，危如累卵，他也只能在條約上簽字。
上一次見面，艾魯爾明確表示，希望能從種花獲得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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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杜飛趁着這幾天，陸陸續續把倉庫裡的導彈都修復一遍。
反而更能看出，對方內心的急切。
不然七呲咔嚓，一股腦全都上生產線，萬一出問題就抓瞎了。
杜飛客氣的點點頭，伸手跟小張握了握。
不過現在不是探尋這些的時候。
弱者在強者面前談何主動。
從工廠回來，杜飛心情不錯。
小張大大方方的伸出手：“姐夫，您好~”
結構緊湊，性能不錯。
雖說如此，但杜飛也沒着急。
朱婷有點心不在焉，還在尋思手頭的一篇稿子。
一次只能開工三輛坦克，必須等三天後，進入下個流程，把裝配底盤的工位騰出來才能開工下一批。
杜飛伸手抓起來“喂”了一聲。
恰在這時，交通燈變綠，杜飛沒再多問，擰動油門，行駛出去。
這都不重要，真正讓杜飛感覺這人不對，是因爲她跟一個人特別像。
在拖拉機廠內，大夥兒卻乾的熱火朝天。
朱媽在家帶孩子，分不開身做飯。
刺殺塔塔集團的溫格迪克。
這幾天朱婷忙的不行，天天下班還在趕稿子，忙到半夜都尋常。
“好的，我會的~”杜飛回答一聲，隨即掛斷電話。
朱婷恢復上班杜飛騎着摩托車去接。
先把這三輛坦克製造出來，確定沒問題再說。
相比起來，其實杜飛更希望接到哈西姆的消息。
杜飛異常敏銳，不由暗忖：“難道這個小張也跟丁思甜一樣，去過百眼窟？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如果沒猜錯，故意拖到一個月限期之後的一兩天，也是故意而爲。
第二天一早警衛局的人就到了，接管了朱威的警衛工作。
直接用59式坦克的成熟底盤，這大大簡化了生產難度。
晚上飯都是從大院食堂打的。
打了一聲招呼，杜飛就帶朱婷先走了。
朱威那邊也沒任何異常。
杜飛估計，他現在應該在香江，不然不能直接把電話打到這裡來。
經過法醫檢驗，最終確定寧錦麗死於心臟驟停，具體原因仍沒法確定。
不然這邊根本沒辦法這麼快開工。
晚上下班。
但眼看已經十一月了，艾魯爾那邊沒一點動靜。
杜飛見她應了，也沒往下說。
私底下早就派小黑飛過去盯着小張，看看能不能牽出她背後的人。
或者，真的只是一個巧合。
杜飛索性不往下想，就等今晚上看她去跟什麼人聯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