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懷疑

他們的一生一世,就這樣過去了!

蘇雨緊緊回擁歐陽凡,心中痛楚,淚水再也忍不住,迅速打溼了對方肩上衣服。

“小雨,都是我的錯!”歐陽凡撫着蘇雨臉頰,輕輕吻去蘇雨淚水,“全都是我的錯!”

“別這樣說!”蘇雨哽咽着,滿腹的話,滿心的歉疚,此時卻一句都說不出來。

歐陽凡苦澀地笑了笑:“小雨,你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只有先入世,才能體驗真正的俗世萬般滋味!可笑我做了三年編輯,自以爲見識了形形色色的人,卻始終如紙上談兵!”

蘇雨默然。當初畢業時,蘇雨聽從了父親的提醒,放棄了一畢業就到報社做編輯的打算,走上了像別的畢業生一樣找工作、爲生活打拼的道路,以便真正體驗生活之後,再去寫出真正有內涵、有深度的文字;而歐陽凡則拒絕了外公的要求,堅持了自己最初的夢想,做了《南安晚報》的專欄編輯。

畢業三年多,兩個人的生活平靜而充實,甜蜜而溫馨,直到許皓來到南安市,從此一切都脫離了兩人的控制……

說什麼體驗生活!在現實中迷失了倒是真的!若是自己對歐陽凡有足夠的耐心和信任,若是自己始終能冷靜地面對一切,又怎麼可能讓一切失控?許皓再無情,楊涓再陰毒,沈明傑再無恥,又怎麼會發生那些悲劇?

蘇雨心中思緒翻滾,濃烈的仇恨瞬間勃發,銘心的恨意將雙眼灼得通紅!

“小雨!”歐陽凡驚聲厲喝,蘇雨突然間臉色猙獰、雙眼通紅的樣子,讓他大吃一驚。

蘇雨猛然清醒,立刻意識到自己失態,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掩飾。

“小雨!”歐陽凡眉頭輕鎖,目中隱現憂慮,急切地抓住蘇雨雙手,“小雨,不要怪外公和舅舅他們,好麼?要怪,就怪我!怪我太自大、太驕傲!好不好?”

“不!”蘇雨迅速恢復,柔聲道,“我只怪自己!這世上任何人都可以懷疑歐陽凡,只有蘇雨不可以!可我竟然不相信你,與你嘔氣!所以,我只怪我自己!”

“小雨!”歐陽凡雙目含淚,怔怔的,再說不出話來。

“還好,你現在好好的……”蘇雨撫上對方面龐,夢囈般地呢喃着,微帶顫抖的雙手輕輕撫過愛人的眉眼、雙脣,感受着手底真實清晰的,對方的體溫。

“小雨,你憔悴了!”歐陽凡深情回撫着,眼底歉疚和疼惜依然明顯。

“噓!什麼都不要再說!”蘇雨食指輕輕按在歐陽凡脣上,來回摩挲着,雙眼漸漸迷離。

“小雨!”歐陽凡腦中“嗡”一聲,體內像有一股火焰被點燃一般,炙熱的雙脣輕輕印了上去。

這麼多年來,他們住在一起,睡在一起,卻始終小心翼翼地守着那最後一道屏障,真是迂腐得可笑!

蘇雨內心嘲笑着自己,細細迴應起來……

“小雨!”歐陽凡情難自禁,卻仍在掙扎。

“愛我!”蘇雨含着對方耳垂,輕聲呢喃。

這兩個字就像引火索,炸燬了歐陽凡堅守了七年多的理智……瞬息之間,兩人的熱情一發不可收拾……

……

很久很久之後。

蘇雨紅着臉將臉龐深埋在歐陽凡懷中,久久不肯出來。

“嗯,讓我猜猜,你是還想要麼?”歐陽凡喑啞着聲音,聲音裡充滿着笑意。

“討厭!”話一出口,蘇雨自己都嚇了一跳。這還是自己的聲音麼?

歐陽凡嗤嗤地笑着,讓蘇雨的心又一番狂跳。

“還來麼?嗯?”歐陽凡邪聲邪氣的。

蘇雨不說話,鼻間盡是那熟悉到骨子裡的氣息,身體內又涌上一股衝動,情不自禁地摟緊對方。

兩人廝磨了不知多久,似將過去多年欠下的債一起償了,才心滿意足。

“小雨!我還是覺得我是在做夢!”歐陽凡苦惱地說。

蘇雨咕咕笑着,只回以自己熱情的雙脣。

歐陽凡嘆息着:“好吧,我歐陽凡今天新生了!此後將以飽滿的鬥志迎接任何挑戰!”

“新生”二字,勾動蘇雨內心酸楚,她強行掠過,調皮輕笑:“你的未婚妻,好對付麼?”

“呃,她,是我前世的冤家!”歐陽凡無奈。

“你前世、今生,包括來世的冤家——”蘇雨狠狠地咬了歐陽凡一口,“都只能是我!”

“是,是,我說錯話了!”歐陽凡哈哈大笑,“咱們浪費了一個前世了,可不能再虛度今生!”

話一說完,他的心中卻閃過一絲不安。今日的小雨,似乎變了很多!往日,她是說不出如此直白霸道的話,也做不出今天這般大膽熱烈地迴應的舉動!而且,剛纔那令人心驚的仇恨表情……

歐陽凡撐着頭,深潭似的目光審視般落在蘇雨臉上。

“看什麼?”蘇雨多少還是有些心虛的,過去的幾年裡,她可是見識到了歐陽凡的火眼金睛,自己在他面前多半是被他看得透透的。而且,剛纔自己還被仇恨燒壞了腦子,失態了!

“小雨,你不但原諒我,還主動跑到揚城來,還……主動誘.惑我,全都出乎我意料!”歐陽凡雙目如炬,“是什麼改變了你?”

蘇雨心內一驚,重生後她心內最強烈的意念就是立刻去找歐陽凡,讓他知道自己的心意,讓他不會再像前世一樣因自己的誤解而痛苦消沉,卻渾然忘了歐陽凡是多麼目光敏銳、心思縝密的人!就算自己不失態,他都會懷疑,更別說自己讓他清晰地看到了內心的仇恨!

雖說自己重生這種事,歐陽凡打破腦袋也未必會信,但是由此引起他的猜忌,可就得不償失了!

想到這裡,蘇雨臉上再也掩飾不住一絲慌亂和惶然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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