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你這是什麼意思?”秋錦山目光陰沉的看向府醫。
“轟隆隆——”窗外又是一聲炸雷。
“撲通——”一聲,這炸雷聲竟然將秋梅驚的跪在了地上。
秋錦山斜睨了一眼秋梅,又定定的看向府醫。
“回老爺!姨娘此時的脈象上並沒有腹中胎兒的脈息,出現這種情況的原因只有兩個,一是,姨娘其實,其實……”
“說!”
“其實並沒有懷孕!”府醫終於將這匪夷所思的話講了出來。
“不可能!不可能!老奴我貼身伺候姨娘這幾個月來,還能不知道姨娘懷有沒有懷孕?若是沒有,那姨娘這肚子裡懷的難道是鬼不成?”抱着宋姨娘的趙嬤嬤在府醫的話音落下之後,便瞪圓了眼睛向府醫叱問道。
根本沒有懷孕?這怎麼可能?前段日子,柳千金可是還爲姨娘來看診了,若是沒有懷孕,那他怎麼會看不出?再往前數上一段日子,李太醫也爲姨娘看過一次脈,怎麼可能沒有懷孕呢?
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誰也不會相信這種說法。
“還有一種可能?”這第一種用腳趾頭想,也是要被排除的,秋錦山又向府醫走近了一步。
“還有,還有一種可能,便是,便是有人給姨娘喝了,喝了化胎水!”府醫將這句話說出後,整個人彷彿被抽空了一般,這簡直是太喪心病狂了!
“化胎水?”秋錦山重複着府醫的話,若是一般人家或許不知道這化胎水是什麼東西,但是身爲天瀾戶部尚書的他,卻非常清楚。
這些官員之中,若是家中妻妾與他人私通,腹中有了野種,有的人家就會逼迫那婦人,喝下化胎水,讓她眼睜睜的看着她腹中的骨肉化成一團血水從她身體中流出。
“老爺!不管奴婢的事啊!不管奴婢的事!是,是夫人逼迫奴婢這麼做的!老爺,奴婢一家人的賣身契都在夫人手中,奴婢不敢不聽
她的呀!老爺!饒命啊!”剛纔被驚雷嚇的跪倒在地的秋梅忽然連連叩頭求饒道。
猛的又是一聲炸雷響起,仿若就在這閣樓的上空怒吼。
剛纔還跪在地上求情的秋梅忽然慢慢的站了起來,臉上沒有了剛纔的恐慌,嘴角還掛着一些笑意,“夫人,夫人,奴婢聽您的,一定會將這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覺,讓宋姨娘肚子裡的那個賤種化爲一灘血水!”
“呵呵呵,夫人,您放下,我已經按您的吩咐,給馬姨娘喝了假孕的藥了”秋梅歪着頭,咬着食指道。
“對了,夫人,我已經按你的吩咐,讓廚娘將土豆芽放到宋姨娘的菜中了!”秋梅歪歪斜斜的向門口走去。
“夫人,我已經悄悄的傳話給張姨娘,她以爲這是老爺的意思!”秋梅已經歪歪斜斜的走到了門口。
“夫人,大夫說了,這藥……不會……子嗣。”雨聲將秋梅的話掩蓋,只斷斷續續的飄進了這麼幾個詞。
雲若臉色蒼白的一下跌坐在地上,“瘋了!瘋了!她瘋了……”
這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秋梅一樁、一樁說出來的事情又太過震驚,竟然將滿屋的人都釘在了原地,半天時間,竟然沒有一個人動一下。
好半天,秋錦山才反應過來,“來人,快!快去將秋梅給我帶回來!”他要好好問一問,審一審,秋梅說的這些究竟是什麼意思?尤其是,最後的什麼藥?什麼子嗣?
圍着秋璃月的那羣小廝又慌忙的衝出了房間,衝向了雨中。
“子衿,快將那錦被給姨娘蓋上!”秋璃月吩咐道,子衿將那秋君瑞跌落在地的錦被撿了起來,輕輕的蓋在了宋姨娘的身上。
“爹!爹!您不要相信那個瘋子的話,她是瘋了!”秋君瑞扯着尖細的嗓音道,見秋錦山的神色並沒有什麼異動,又咚咚咚的衝到府醫的面前,一腳將府醫踹倒在地道,“你個庸醫,明明是秋璃月那個賤人推到了姨娘,這才
使姨娘滑胎的,你竟敢一派胡言,欺瞞我們,看我不打死你!”
秋璃月看秋君瑞還要向府醫身上踹去,衝心兒使了個眼色,心兒腳步輕快的走到秋君瑞身後,一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手上一用力,就壓得他又跪倒在地。
“爹,爹,快將這個奴才拉出去,娘,娘,她欺負我!”秋君瑞尖着嗓子嚎叫着。
只是此時無論是秋錦山還是雲若,都沒有人理會他。秋錦山完全被秋梅的那一席話給驚住了,而云若,頭腦更是一片空白,按計劃,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
“老爺,柳大夫來了!”夏管家進來道。
或許是醫者的本性,或許是秋璃月前段日子十兩黃金的作用,這麼大的雨,柳千金竟然肯來。
只是縱使柳千金醫術高超,縱使他被稱爲婦科聖手,對宋姨娘的事情也無可奈何,他說的話也與府醫大同小異。
“唉!”柳千金長嘆一聲,什麼也沒說又冒着雨離去了。見此情景,秋璃月向青青使了個眼色,讓她送一送柳千金。
“老爺!”已經半天沉默的宋姨娘忽然又開口道,“您看,這個!”宋姨娘將一封信從袖袋中摸出,顫抖着舉了起來!
秋璃月看秋錦山沒有動彈,便從宋姨娘手中接過那封信,打開,然後遞到秋錦山面前。
信不是很長,只有寥寥數語。
雨兒:見信安好!爲父現由硫州平陽縣令調任京都禮部主事,以後便可經常見面。行事萬萬小心,家中前日闖入一批盜匪,幸硫州千戶路過,然雷兒腿上中刀,不必掛念。不日便可舉家進京。宋之圖。
“老爺,今日一早,夫人便來了雨院,她告訴我,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全在她手上,若是想要讓他們活命,就必須照她說的話去做!她讓我來聽雨軒嫁禍大小姐,又怕我去向老爺您求救,就令秋梅在我身邊伺候。而且還讓秋梅給我熬了一碗安胎藥,逼迫我喝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