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出了西城門,一路向西,行了大約一個時辰,秋璃月忽然聽到有潺潺的水聲傳來,掀起窗簾一看,不由一呆,白玉溪!
“來這裡做什麼?”
“五表哥昨日回來了,正巧趕上了今日的端陽節,三表哥、四表哥就請了旨意,不參加宮中的宴會,自己出來慶祝。五表哥愛吃魚,所以便選在了這裡。他們說要自己動手,親自抓魚、烤魚,反正就是這羣自以爲是的公子管做,而我們只要負責吃就行了。”
安小蠻將腦袋靠在秋璃月的肩上隨她一起看向窗外看到那肆意漫生的雜草,忽然間就升起了鬥草的念頭,“璃月,一會咱們去鬥草!”
“五表哥?”秋璃月完全被這個消息驚呆了,根本就沒有留意安小蠻後面說了些什麼。
“哦,對,你還沒見過我五表哥,他叫納蘭夜,元宵節後,皇上姑父讓他與二表哥納蘭皓一個去了閩南、一個去了閩西,昨日他纔回來,估計二表哥也快回來了。”安小蠻徑自向秋璃月解釋着,絲毫沒有覺察到秋璃月的異樣。
納蘭夜!納蘭夜!上一世,讓秋璃月愛到極致、恨到極致的人。
此時,忽然聽到他的名字,秋璃月發現自己心中對他已經沒有了那麼深的恨意,只有濃的化也化不開的厭惡。
既然知道他的結局,若是這一世他不來招惹自己也就罷了,若不然,她曾經受過的苦,她會一點點加諸在他身上。
“到了!到了!”安小蠻突然的歡呼聲讓秋璃月回過了神,只見前面靠近白玉溪的一大片略爲平整的空地上,已經停了六輛裝飾各異的豪華馬車。幾位衣着華貴的公子、小姐正對着白玉溪指指點點,不知在討論着什麼。
馬車駛來的動靜顯然是驚動了這些人,他們扭臉向這新來的馬車看去,卻一個個都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他們這是怎麼了?”秋璃月拉住正要跳下馬車的安小蠻問道,難
道是對於自己的出現很吃驚?可是她明明在那羣公子、小姐中看到了寧洛歌、莫櫻染,那自己的出現應該不算突兀纔是啊。
安小蠻右手在馬車上一撐,跳下車來,然後才眉開眼笑的湊到秋璃月耳邊道,“要是有人乘坐着一輛黃金打造的馬車而來,你也會驚訝的。”
秋璃月倏地回頭去看她自己剛剛乘坐的馬車。黃金打造?除了有點香,顏色比普通馬車淺了許多,裡面裝飾的舒服了一些,她還真沒看出這馬車有什麼不同。
等秋璃月踩着踏腳凳下了馬車,安小蠻才道,“這是黃楊木的,你說是不是比黃金還貴。”
黃楊木?秋璃月差點被安小蠻的話嗆到,不是她不識得黃楊木,只是黃楊木的東西向來都是小件,她可從未想過有誰會奢侈到用黃楊木來做馬車。果真是黃金馬車!
一直在馬車上磨磨蹭蹭的夜流雲這時才從馬車上緩緩走下,將手中拿着的黑色匣子拋給了暗衛影。然後不着痕跡的站在秋璃月身邊輕聲道,“放心,有我!”
秋璃月只覺得心中一暖,還未等她說話,剛纔河岸邊的年輕公子、小姐們,除了四皇子納蘭軒外,都熱情的迎了上來。
“夜公子,你來遲了啊?一會要罰酒。”三皇子納蘭燦帶着和煦的笑容道。
“是啊,夜公子,一會可要多飲幾杯!”古銅色皮膚的身着藏青色團窠聯珠對獅紋錦服的寧洛布,也就是寧洛歌的哥哥附和道。
“我不是最遲的一個吧?怎麼沒有看到五皇子?”夜流雲掃視了一圈並未見到五皇子納蘭夜的身影。
“夜公子有所不知,五殿下到的最早,如今去白玉別院取新鮮的櫻桃和桑葚了,看時間,估計快要回來了。”身着銀灰色對鳥紋錦服的柳幻風答道,然後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秋璃月,“秋小姐,怎麼今日不見令妹?”
自那日從白玉別院回去,柳幻風一閉眼就能看到那個舞姿
翩躚的女子,他從未想過,有人可以憑藉一支舞就跳到他的心裡。
“妹妹她身染小恙,在家臥牀休息。”也難怪,上一世的時候,這秋璃星可是這京都第一美女,有幾個傾慕者也很正常。只是秋府前日發生的事情,幾乎整個京都都知道了,這柳幻風怎麼會不知。
“他奉命前去接五表哥了,這大半個月都不在京都。”安小蠻好似知道了秋璃月的疑惑,湊到她耳邊小聲道。
“今日是端陽節,夜公子怎麼沒有佩戴香囊?”衣着豔麗的麗霞郡主一雙美目在夜流雲身上轉了一圈,忽然出聲道。
明惠長公主曾多次跟她提到夜流雲,說他貌比潘安,又深的聖心,是一良配,可她總覺得夜流雲的身份有些上不得檯面,可今日見他從這黃楊木馬車上下來時,她的心,就莫名的動了一下。
“唉!”夜流雲嘆了口氣,一雙桃花眼很是委屈的橫了秋璃月一眼,她不送,他怎麼佩?
看着夜流雲那略帶幽怨的目光,秋璃月不知怎麼的,竟然生出了一點點心虛的感覺。
“寶兒,”麗霞郡主附在她婢女的耳邊不知嘀嘀咕咕說了什麼,那喚作寶兒的婢女點了點頭,便疾步走向了一輛馬車,一會兒便手裡託着一個香囊回來。
“夜公子,巧了,做香囊的時候,恰好有一塊翼馬紋的料子,我便順着紋路繡了一匹翼馬,才發現與你的錦袍很是相配,便送給夜公子吧。”麗霞郡主將那繡着翼馬的香囊遞給夜流雲道。
夜流雲今日穿的白袍上恰好帶有翼馬的暗紋,與麗霞郡主手上託着的藕荷色香囊果真十分相配。
見此情景,秋璃月心中莫名的一暗,扯了扯身邊的安小蠻道,“你不是說要鬥草來着嗎?”
鬥草!安小蠻果然一下來了勁,四下打量了一圈,指着草木雜生的一片地方道,“那邊!那邊!我們去那邊,武鬥,各選各的,十株比一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