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你去打聽一下這家主人的名字?”秋璃月看向躍躍欲試的子衿道。
子衿應了一聲,一溜煙的跑了,她還以爲秋璃月也起了去看熱鬧的心思,卻不知道,此時,秋璃月已經覺得渾身冰冷,那絢爛的陽光再也照射不到她身上。
上一世的回憶如潮水般又涌入她的心頭。
那時,她被禁足在月院!秋璃星每次悄悄來看她時,都會提及一個人的名字,那就是楚君豐。有一天,秋璃星忽然對她說,“姐姐,那楚君豐如今已是今年的新科狀元,我看他人品才氣俱佳,也算得上是一良配!不如我去向皇上請道聖旨,爲你們賜婚,這樣,姐姐出嫁後,便不用再受這禁足的限制!”
看出秋璃月的猶豫,秋璃星略一沉吟又道,“姐姐,我偷偷將他喚入府中,你們見上幾次,若是你覺得他還好,我再爲你請旨,你看可好?”
那時的她,對秋璃星感激涕零,覺得這妹妹是天底下對她最好的人!秋璃星果然說到做到,沒兩日,她就在沉香亭中見到了楚君豐,丰神俊朗,果然是一表人才!
那時的楚君豐又刻意討好與她,匆匆的幾次見面,她便芳心暗許,對以後的生活充滿了無限的嚮往。直到有一日,一位姑娘忽然找上了門。
那姑娘眉如遠山,眼若秋水,樣貌極美!她說她叫楚思思,是楚君豐未過門的妻子!她請求秋璃月,不要利用權勢來逼迫楚君豐,他們是真心相愛的。
權勢?逼迫?相愛?在秋璃月陷入呆愣的瞬間,楚思思已經極快的講述了她與楚君豐的故事!
楚思思,幷州人士,出身商賈之家。半年前,她變賣家產千里迢迢來到京都,尋找與她有着婚約的陶承歷,誰料想,到來之時,陶承歷已要大婚,她攔住了迎親的隊伍,想要問個明白,可陶承歷卻當街鞭打與她。就在這個時候,楚君豐英雄救美,救下了楚思思,而且對她多加照拂。
楚君豐的體貼、溫柔、多情很快就讓楚思
思那顆受傷的心淪陷。楚君豐對她說,等他高中狀元,他便娶她做狀元夫人,讓她一世無憂!她爲他奉獻了她的身、她的心、還有她賺錢的本事!讓楚君豐的身家短短半年,就翻了數番,可以任意揮灑銀兩,出入王公貴族之府邸!
“請你放過他!在這世上,除了他,我已一無所有!”楚思思說到這裡便跪在了秋璃月的面前,秋璃月還未回過神來,聞訊趕來的楚君豐,已經猛地一腳將楚思思踹出了沉香亭。
他對秋璃月說,他對楚思思只有兄妹之情,沒有男女之情,而楚思思所說的這一切,完全都是她的幻象!
她竟然就相信了他!她看着楚思思失魂落魄的離去,那蕭索的背影,那踉蹌的腳步,全部都烙在了她的心裡……
然後,在她滿心歡喜準備出嫁的前一天,他果然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楚君豐,跪在了宮門外,請求皇上收回賜婚的聖旨!他在宮門外長跪不起,她是整個京都經久不衰的笑話……
她被迫出家白玉寺時,才發現,楚思思也落髮與白玉寺,別的僧尼欺負她,辱罵她,責打她,是楚思思暗中護着她,她才得以苟延殘喘,若不是如此,她也許熬不到秋璃星告訴她所有真相的時候……
“小姐,小姐,您怎麼了?”心兒爲秋璃月擦去了臉上的兩行清淚。
“沒事!”秋璃月一擡頭,正巧看到子衿蹦蹦跳跳的過來,“小姐,我打聽清楚了,娶親的叫陶承歷,仁勇校尉,新娘子叫寧玉芳,據說是兵部尚書的遠方堂親。”
果然是陶承歷!秋璃月有一瞬間的呆滯,正是因爲楚思思,所以她才記住了陶承歷這個名字。她的這一生已然重寫,楚思思,是上一世唯一對她有恩,又讓她覺得有所虧欠的人,這一世,她要幫她改了她的命運。
楚君豐,怕是將這一切早就算計好了吧,他的英雄救美,應該也是一場特意的安排,其用意就是讓楚思思爲其掙下豐厚的家底,好助他在仕途上打通關節!
哼,楚君豐!英雄救美,想得美!今日,我就徹底斷了你這根源!
秋璃月心中主意一定,“迎親的隊伍可曾出發?”
“那不是?”子衿指着正準備上馬的新郎官道。
“咱們去看熱鬧!跟上這迎親的隊伍!”秋璃月對子衿與心兒道。
三人隨着鑼鼓聲喧的隊伍走街過巷,忽然喧鬧的鑼鼓一下停了下來,迎親的隊伍也停了下來。看熱鬧的人羣瞬間將這支迎親的隊伍圍了起來。
“快看,快看,有人攔了新郎官的馬!”
“還是位姑娘!”
人羣中議論紛紛,心兒用巧勁撥開擁擠的人羣,將秋璃月讓到前面。果然是楚思思,她穿着蘭花蝴蝶紋的青色裙衫,正張開雙臂擋在披紅掛綠的陶承歷的高頭大馬之前。眉清目秀的穿着湖綠色裙衫的楚思思的丫環青芽正抱着個包裹緊張的看着兩人。
楚思思壓下自己心頭起伏的思緒,盯着目光閃爍不定的陶承歷道,“陶承歷,你可有什麼話對我說?”
秋璃月又仔細向圍觀的人羣中找去,果然,楚君豐的身影赫然其中,秋璃月的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意。
高頭大馬上的陶承歷臉色暗了一下,楚思思前兩日已經找到他的府邸,只是被他父母阻攔,並沒有見到他,而他的好友楚君豐果然沒有料錯,今日她果真當街攔下了他迎親的隊伍。
只是他今日的娶親不容有失,因爲他要娶的寧玉芳的堂叔正是如今的兵部尚書寧海,而且寧玉芳家中早有承諾,完婚之後,他的官職會有仁勇校尉晉爲宣節校尉。
想到這裡,他心頭便是一片火熱,開口道,“楚姑娘,當日的救命之恩,陶某並未相忘,你要多少銀兩,儘管開口!”
楚思思一下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這話出自陶承歷的口,要多少銀兩?難道自己千里迢迢、披星戴月從幷州趕到京都就是爲了向他討要銀兩?哈!這可真是天大的諷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