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喬振天正和喬伊靜通完電話,想到喬伊靜在電話那邊歇斯底里的樣子,喬振天沉思了一會兒,然後擡頭看向一旁的老者,開口問道:“楊伯,按照你的經驗,你覺得這個夏琰能夠治好伊靜的傷的可能性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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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伯聞言,想了一下,然後道:“如果照這樣看來,可能性一半一半吧,從元老的病可以看出,她確實是有真材實料的。”
聽到楊伯的話,喬振天皺了皺眉頭,然後道:“楊伯,你之前不是說這可能是江老爲了給夏琰造勢,所以纔將元老交給她去治療的嗎?”
聞言,楊伯點了點頭,他道:“沒錯,之前看到這個的時候,我也是這麼認爲的,但是黎德明和歐陽廣的哮喘病也被她治好了,如果說只有黎德明一個的話,我們還可以說她是巧合,但是緊接着歐陽廣又被她治好了,這樣看來,這個夏琰可能有她自己的一套辦法。”
中醫博大精深,能用鍼灸來治好哮喘病,楊伯雖然覺得很驚訝,但是更加驚訝的是夏琰竟然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治好黎德明和歐陽廣的哮喘病。
“我想,可以讓她來試試,機率不小。”
楊伯開口道,聽到他的話,喬振天沉思了一下,喬伊靜的這個傷太古怪了,之前他們也有所聽聞,說被夏至他們的炸藥炸傷的人,基本上就是噩夢的開始。
但是他們從未見過,因此並沒有放在心上,而喬伊靜被炸藥的碎片擦傷的第一時間也沒有注意到,因此傷口越來越嚴重,越來越潰爛。
從不過小小面積的擦傷,到現在的幾乎遍佈整條手臂,就可以看得出,如果不抑制,不治好的話,只怕這個傷口會蔓延至全身,直到現在,他們才理解什麼叫做噩夢的開始。
剛開始的時候,喬伊靜的傷不管中醫也好,西醫也罷,用什麼藥,傷口都無法癒合,直到那時候,喬伊靜纔開始重視起來了,可惜即便如此,也沒有任何的作用。
喬振天不是沒想過替喬伊靜去偷解藥,只可惜這些炸藥據說是夏至他們自己研製的,且不說有沒有解藥,就算有,那也只有他們纔有,江子崖他們可是一向都是行蹤神秘的,因此這個辦法根本行不通。
後來,楊伯發現九死還魂草可以緩和喬伊靜的傷,於是在得知青省有九死還魂草之後,他們便去了青省,誰知道那麼巧合,擁有九死還魂草的人竟然是江子崖。
如此一來,說不定他們不僅能夠得到九死還魂草,而且還能得到那解藥,可惜最後莫名其妙地被人闖了進來,結果功虧一簣,甚至和江子崖他們都結仇了。
“只是……”楊伯皺眉,看向喬振天,開口道,“大小姐的傷不是什麼普通的傷。”
如果夏琰能夠治好的話,那麼自然是最好的了,但是如果沒能治好呢?又或者沒能治好又泄露出去了呢?
楊伯的話,恰好是戳中了喬振天的軟肋,他不怕讓夏琰來給喬伊靜治病,就是怕她會把喬伊靜的傷泄露出來,但是這個是無法控制的。
就好像他身邊的楊伯,和他的那些同行,如果遇到了什麼棘手或者奇怪的傷和病之後,湊在一起自然會交談的。
夏琰有江老爺子這個師父,不管治好沒治好,恐怕都會跟江老爺子說,到時候一傳十,十傳百的,事情指不定就傳出去了。
喬振天之所以怕泄露出去了,是因爲這樣一來,江子崖他們就已經可以肯定夏至的死和喬伊靜脫不了關係了,雖然說現在他和江子崖他們撕破了臉面,但是到底沒有和夏至的死扯上關係,否則的話,除了會惹上方幼寒他們之外,還有其他的勢力,特別是伯爵他們。
畢竟之前方幼寒他們因爲夏至的死,完全遷怒到伯爵的身上,伯爵之所以沒有計較,是因爲他們都是夏至的人。
但是如果讓伯爵知道夏至的死和喬伊靜有關係的話,那麼保不齊在方幼寒他們那裡收到的遷怒全都發泄到喬伊靜,或者他們整個喬家身上了,按照現在這個情況,他們不適宜和伯爵對上。
如果夏琰只是一個普通的,在中醫這方面有着特殊天賦的小姑娘的話,那麼喬振天自然不會有所顧忌了,不管到最後夏琰有沒有治好喬伊靜,他們只要將她殺了就是。
但是夏琰現在不僅是江老爺子的徒弟,還和傅家,趙家以及元家扯上關係,言下之意,便是他們如果不光明正大地請她治病,又完好無損地將她送回去的話,那麼只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她劫持走了。
可現在問題是,這裡是京城,不是在晉省,他們想要這麼做的話,保不齊會讓人發現,畢竟這裡不是他們喬家的地盤。
只是想到喬伊靜現在這個情況……
喬振天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試一試吧,不行的話……”
後面的話喬振天沒有說出口,但是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不過既然選擇了請夏琰來給喬伊靜治病,那麼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就只有兩個選擇了。
第一,光明正大地邀請夏琰。
第二,找機會將夏琰劫持走。
不管是選擇哪個,都得從長計議,可下一秒,喬振天忽然想到了兩天後的仇新生的宴會,一時之間,一個計劃在腦子裡面生成了。
*
喬振天有什麼計劃,夏琰自然是不知道的了,不過因爲方幼寒的提醒,她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她想的和喬振天差不多,如果要找上她的話,只有兩條路,要麼光明正大地來請她,要麼就是乾脆來陰的。
但是夏琰想了一下上次喬振天爲了搶奪九死還魂草,就決定對江子崖下毒手,就可以看得出,如果喬振天真的要找她的話,那麼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這兩天,夏琰都沒有離開江家,倒不是爲了避開喬振天他們,而是利用這個時間,在鑽研小龍珠丟給她的那本《百毒手札》,不要聽名字覺得很邪毒,但是實際上這也是一本醫書,而且說的是專門以毒攻毒的。
當然,失之毫釐,謬以千里,以毒攻毒雖好,但是要是稍微改變一下草藥的分量的話,那麼救命良藥就會變成奪命毒藥。
夏琰之所以要鑽研這本《百毒手札》,爲的就是用在喬伊靜的身上的,想到當日喬伊靜引誘阿道夫對她下毒手,最後死在那場大爆炸裡面,夏琰忍不住冷笑一聲,不管喬伊靜是主謀還是棋子,她都逃不掉。
想到不久後喬振天就會找她上門給喬伊靜治病,夏琰心底裡就涌起了陣陣興奮和激動,閉上眼睛,腦子裡不斷涌現出《百毒手札》裡面的內容,每一種以毒攻毒,夏琰都牢記在腦中。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太陽下山,夜幕降臨,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緊接着的是傅言敘的聲音:“琰琰,你醒了嗎?是時候要出門了。”
今天是仇新生的生日,義和會的人爲他舉辦了一個生日宴會,其中受邀的人當中除了夏琰和江老爺子之外,還有仇新生剛認識的新棋友——傅言敘。
“等等。”夏琰睜開雙眼,明明已經一個下午都在鑽研那本《百毒手札》,但是此時眼底卻沒有半分疲憊之色,那雙黑溜溜的眼睛流光溢彩的,顯得分外明亮。
嚯的一聲,夏琰從牀上坐了起來,起身就去換了衣服,然後就和傅言敘還有江老爺子去參加仇新生的生日宴會了。
*
仇新生的生日宴會舉辦的地點在京城的京華大酒店,因爲仇新生的身份和地位,今日來參加宴會的人不在少數。
雖然說義和會是黑道的龍頭老大,但是近年來,仇新生都在漂白義和會,因此除了有黑道中人之外,還有不少的高官權貴都在參加這次的宴會。
當夏琰他們抵達的時候,仇新生和葉沛菡兩人已經在門口等候了,一看到江老爺子他們下了車,連忙迎了上來。
“老爺子,我還以爲你今天會耍賴,不來呢。”仇新生臉上帶着溫和的笑容,可是一開口,就得了江老爺子一個瞪眼,“你以爲我是那種不講信用的人嗎?”
仇新生之前就給江老爺子遞了邀請函,邀請老爺子來參加他的生日宴會,可老爺子各種傲嬌地表示自己纔不要去參加,於是師徒兩人就下棋打賭,江老爺子要是輸了,那麼他就得來,要是贏了的話,那麼就算了。
如今江老爺子在這裡,那麼當初的打賭的結果自然不言而喻了,只是至於是江老爺子真的輸了,還是有意想輸,那麼就只有老爺子自己一個人知道了。
“三師兄,生日快樂,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啊!”夏琰一邊笑着,一邊將手裡的禮物交到了仇新生的手裡。
仇新生一邊接過夏琰手裡的禮物,一邊開口道:“明明都是好話,爲什麼聽着有種不太對勁的感覺。”
他才四十出頭好嗎?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什麼的,聽着就感覺好老啊!
傅言敘也將手中的禮物送上,笑着重複了夏琰剛剛的祝詞,然後笑道:“沒有什麼不對勁的,這兩句話用到你八十歲都沒問題。”
“哈哈!”葉沛菡聽到傅言敘這話,忍不住笑了一聲,然後上前挽住了夏琰的手臂,對着仇新生笑道,“對啊,乾爹,現在不是講究循環利用嘛。”
聽到葉沛菡的話,仇新生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一句祝詞而已,也需要什麼鬼循環利用?只是仇新生也知道這只是他們的打趣而已,倒也沒有放在心上,然後和夏琰一左一右地跟着江老爺子走了進去。
等仇新生他們都走了之後,其他的人才紛紛開口,語氣有些驚歎地道:“剛剛那個就是仇爺嗎?看起來好年輕啊,而且看上去更像是大學教授啊。”
“是啊,還有剛剛那個老人家是誰?怎麼看仇爺的樣子,好像對他很恭敬?”
“不知道啊,不過剛剛那個是傅二少吧?他和仇爺也有關係嗎?”
“之前就聽說了不少關於傅二少的傳言,只是沒想到他長得那麼帥啊,可惜了,竟然坐着輪椅。”
……
原本其他人都在討論着仇新生的樣子和他的身份不符,然後又八卦江老爺子的身份,最後歪樓歪到了傅言敘的身上,對他的身份,樣子和地位稱讚和羨慕的人不少,但是也有不少的人可惜或幸災樂禍於他雙腿不便。
他們的討厭,傅言敘他們自然聽不到的了,而且傅言敘就算聽到了,怕也不會放在心上,畢竟這樣的話,他已經聽了不少了。
*
宴會廳內,看到仇新生走了進來之後,便有不少人想要上前來打招呼,套近乎,只是當看到仇新生身邊的江老爺子時,認出江老爺子的人自然忍不住驚訝了,而不認識老爺子的人則有些好奇,畢竟看仇新生的樣子,對江老爺子還是十分尊敬的。
“江老,沒想到你和仇爺認識的啊?”其中一人認出了江老爺子的身份,當即笑着上前來打招呼,“家父最近服用了老爺子您開的藥方,已經不咳嗽了,家父說要找個時間好好地謝謝老爺子您呢,沒想到今天就在這裡遇到了,可真是有緣啊!”
說話的人是一個五十歲出頭的中年男人,臉上帶着真誠的笑容,看他的樣子,雖然是上來套近乎的,但是他以江老爺子病患的兒子這個身份切入,又是爲了感激江老爺子的,再加上臉上真誠的笑容,讓人生不出半分厭煩。
看了一眼中年男人,江老爺子想了一下,然後道:“哦,你是小潘吧?你父親現在感覺怎麼樣了?”
江老爺子對別人的討好或者套近乎什麼的,非常地不耐煩,但是面對病患以及他的家人,卻沒有什麼厭惡感,相反,態度反倒會更加溫和一點,當然,這得建立在對方真的是在和他討論病情,而不是爲了其他目的了。
所以不得不說,中年男人找準了和江老爺子套近乎的法子,既能夠和江老爺子套近乎,又不會讓他覺得厭煩。
“是是是,是我。”五十歲出頭的中年男人被江老爺子稱作小潘,卻沒有半點不被尊重的樣子,笑着對江老爺子道,“已經好了很多了,這得多虧了老爺子您啊,對了,最近天氣常常下雨,家父的風溼又復發了,每晚疼得都睡不着覺,不知道老爺子有什麼辦法能讓家父好受一些嗎?”
聽到他的話,江老爺子剛想開口,忽然想到了什麼,將身邊的夏琰讓了出來,開口道:“這是我的小徒弟,夏琰,這小丫頭在中醫上的天賦,遠超她幾個師兄,甚至連我都比不上。”
然後又對夏琰道,“小琰,你跟小潘說說,他父親的風溼病,有什麼法子能讓他好受一些。”
突然之間被江老爺子推了出來,夏琰表情有些囧囧的,今天她只是想來參加宴會的好嗎?可是夏琰也知道江老爺子的意思,這是爲了給她造勢,所以很快地就恢復了正常的臉色,然後跟中年男人詢問他父親的情況:“潘先生你好,我是夏琰,不知道能否跟我說說你父親的情況呢?”
江老爺子能對着一個五十歲出頭的中年男人喊他小潘,夏琰自然不可能這麼喊的了,因此只能稱呼對方作潘先生。
潘先生原本以爲江老爺子這是想要給他的小徒弟造勢,所以才推她出來的,原本就沒有抱多大的希望了,可誰知道在接下去短短几句的談話中,夏琰就已經說出了他父親的情況以及解決的辦法。
見狀,潘先生才真的相信夏琰是有真材實料的,當即笑呵呵地對夏琰道:“真是多謝夏小姐了。”
然後又對江老爺子道,“老爺子的這位小徒弟可真是不得了啊,果然不愧是名師出高徒!”
如果換做平常,聽到類似於潘先生這種過於明顯的拍馬屁的言語,江老爺子定然會不高興的,別看老爺子不是讀書人,但是心底裡還是有幾分清高的。
可是今天聽到潘先生這麼說,江老爺子卻沒有半分不高興,反倒是有種與有榮焉的驕傲,臉上雖然沒有表露出來,但是看他的神色就看得出他的心情非常不錯,開口道:“嗯,我這個小徒弟確實是青出於藍。”
聽到江老爺子這種毫不客氣地承下別人的奉承,不管是夏琰還是仇新生,兩人都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嘴角,特別是作爲當事人的夏琰,老爺子這還真的是不懂得謙虛啊,或者說不懂得人情世故?
不過不知道爲何,看到這樣的江老爺子,夏琰和仇新生兩人都覺得挺……可愛的,當即師兄妹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卻沒有給老爺子拆臺。
和潘先生交談了一會兒之後,仇新生就帶着江老爺子和夏琰先離開兩,而其他原本想要上前來打招呼和套近乎的人因爲剛剛的事情,愣了一下,結果就錯失了良機。
只不過雖然如此,衆人也沒有太失望,反倒是對夏琰這個江老爺子的小徒弟,以及仇新生和江老爺子究竟是什麼關係而感到非常好奇。
畢竟江老爺子收仇新生做徒弟的時候,他還不是義和會的會長,衆人對他的事情並不在意,後來因爲仇新生的刻意隱瞞,旁人也查不到了。
所以到現在爲止,除了幾個知情人之外,旁人都不知道仇新生就是江老爺子的徒弟。
仇新生知道江老爺子不喜歡熱鬧,因此也沒有將他介紹給別人,而是直接領着他坐到了主位,對於別人的套近乎什麼的,一律給敷衍過去了。
至於夏琰,很快就溜了,跟着仇新生這個移動吸光體,註定是要引人注目的,反正經過剛剛潘先生的事情之後,江老爺子也爲她造勢了,所以也不必要去接受什麼應酬了。
原本夏琰準備回到傅言敘身邊的,只是腳下的步子一拐,先去了一趟衛生間,衛生間內有一個清潔工正在洗手檯清潔,看到夏琰進來了,擡頭看了她一眼,就低下去頭繼續清潔。
夏琰沒有注意到清潔工,隨手推開了一格沒人的衛生間,就走了進去,片刻後,夏琰出來就走到了洗手檯洗手,洗完之後便到一旁烘乾。
不過一會兒的時間,手上的水就被烘乾了,夏琰這才轉身準備離開。
一步。
兩步。
三步。
……
當夏琰走到第五步的時候,身後就傳來極其輕微的腳步聲,緊接着身後的清潔工一手扣住了她的身體,一手將倒有迷藥的毛巾捂住了她的口鼻。
“唔唔……”
夏琰瞪大了眼睛,下意識地想要掙脫身後人的鉗制,可惜身後的清潔工力氣大得出奇,讓夏琰毫無掙脫的可能,再加上迷藥的作用,沒多久,夏琰的力氣就漸漸地弱了下去,最終身體無力地往下滑落。
清潔工見狀,眼裡閃過一絲亮光,隨即一手扶着昏迷了的夏琰,一手打開了一旁的手推車,將夏琰抱了進去之後,便裝作若無其事地推着手推車就離開了。
*
這次來參加這個宴會的,有不少的高官權貴和富商,這些人不是和傅家有打交道的,就是和傅言敘本人有打交道的,因此原本以爲在傅言敘身邊比較清靜的葉沛菡沒一會兒就後悔了。
葉沛菡雖然覺得傅言敘這個人挺危險的,但是在他身邊,好歹耳根子比較清靜一些,所以爲了這個,她還是可以稍微忍耐一下在傅言敘身邊的不適,等夏琰過來的。
可是等了又等,等來的不是夏琰,反倒是那些上前來和傅言敘打招呼或者套近乎的人,一撥,一撥,又一撥,葉沛菡覺得傅言敘現在簡直神忙,而她則感覺神煩。
這麼想着,葉沛菡又看了一眼傅言敘,明明今天是仇新生的生日宴會,但是來和傅言敘打招呼,套近乎的人倒是不少,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纔是這次宴會的主角呢。
此時的傅言敘臉上沒有在夏琰面前的那種柔和,臉上雖然帶着笑,眼睛裡卻滿滿的都是疏離,他的一個眼神掃了過來,嚇得葉沛菡一個激靈,她很懷疑現在在她面前的這個傅言敘和在夏琰面前的傅言敘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啊。
只是心裡面雖然這麼想,臉上卻不顯,等這一撥人離開之後,葉沛菡連忙對傅言敘道:“我去小琰那邊了,拜拜。”
說完,也不管傅言敘的反應,葉沛菡腳下步子一擡,就轉身離開了,只是葉沛菡沒想到,到了江老爺子那兒之後,卻得知夏琰已經去找他們了。
“有嗎?”葉沛菡愣了一下,然後道,“我和二少一直都在原地,可是都沒看到小琰啊。”
葉沛菡這是隨着葉白這麼稱呼傅言敘的,她認識的人中,似乎只有夏琰一個人喊傅言敘大言,其他人一律喊二少,所以葉沛菡也隨大流了。
“沒有看到小琰?”江老爺子也是一愣,然後開口道,“小琰之前說要去找你們的,難不成走丟了?”
葉沛菡見江老爺子要起身去找夏琰,當即攔住了,笑眯眯地道:“江爺爺,您先坐着吧,說不定小琰去了廁所呢,我去找找她,您彆着急。”
比起夏琰走丟了,她去衛生間的可能性似乎更大,聽到葉沛菡這麼說,江老爺子也就點了點頭,道:“那好,等找到小琰之後,記得告訴我一聲。”
“好。”葉沛菡笑着應了下來,可是等她轉身之後,臉色便落了下來,腳下的步子加快了速度,回到傅言敘的身邊,沒有見到夏琰,神色更是變了又變。
傅言敘還在應酬着這些恰好一起來參加宴會的同行,眼角掃到快步走過來的葉沛菡,見她神色有異,身邊又沒有夏琰在,當即眼底一暗,和幾個同行點了點頭,推託有事,便轉動着輪椅朝着葉沛菡那邊去。
那幾個同行都知道傅言敘的身份和地位,見他要離開,衆人不管是高興還是不高興,自然都不敢阻攔的了。
“怎麼了?”傅言敘開口問道,葉沛菡道,“小琰好像不見了,我剛剛去江爺爺那裡,他說小琰來找我們了,後來我又去廁所那邊找了一下,也沒看到小琰的身影,給她打電話,手機又關機,二少,你說小琰是不是……”
後面的話葉沛菡沒有說出口,但是有些發白的臉色已經核能說明問題了。
聽到葉沛菡的話,傅言敘神色微變,然後開口道:“你現在去找你大哥,讓他去查查閉路電視,看看琰琰最後在哪裡出現的,另外讓他派人去檢查這段時間離開的有什麼人……”
傅言敘有條不紊地將事情交代清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他的鎮定,讓葉沛菡不再那麼慌亂起來,聽完傅言敘所交代的話,葉沛菡連忙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就去找葉白了。
傅言敘雖然知道夏琰身手不凡,但是一想到她不見了,心底裡還是忍不住一陣陣地慌亂。
沒多久,葉沛菡回來了,同行的人還有葉白,葉白開口對傅言敘道:“二少,宴會廳的閉路電視拍到了夏小姐從乾爹他們那邊離開之後,就去了一趟衛生間,只是後來只有一個清潔工推着車子出來,而夏小姐沒有再出現在閉路電視裡面。”
“你的意思是,那個清潔工有問題?”傅言敘的眉頭一擰,然後問道,“那個清潔工現在在哪裡?”
“不見了。”葉白的臉色也有些凝重,“等我們找到那輛推車的時候,裡面沒有人,我已經讓人去找了,一有消息就會通知我們的。”
聽到葉白的話,傅言敘的眉頭沒有舒展開,因爲他說的可能性不大,很有可能,夏琰現在已經被人帶出了京華大酒店了,畢竟今天賓客這麼多,那麼混亂,就算有心嚴加防備都有可能會出亂子,更何況在無人防備的情況下?
只是傅言敘相信夏琰的身手,她不可能那麼輕易就被人給抓走的,而且還悄聲無息,除非……
傅言敘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除非琰琰是故意讓人抓走的,可是,這是爲什麼?
傅言敘想不通,雖然猜測到夏琰是故意的,但是他還是另外再讓小山他們幫忙,去查夏琰的下落。
而另一邊,江老爺子等了又等,都不見葉沛菡他們過來,當即擰着眉,乾脆自己起身去找他們了,可誰知道找到了他們,得到的消息竟然是夏琰不見了?
“怎麼會不見了?”江老爺子一愣,一旁的葉沛菡生怕老爺子嚇出個好歹來,連忙道,“江爺爺,您彆着急,我大哥他們已經去查了,說小琰剛到京城,應該不會有什麼仇家的,所以猜測對方是不是衝着小琰的身份來的,或者其他……”
葉沛菡的話還沒有說完,江老爺子忽然想到了那株九死還魂草,之前夏琰曾告訴他,因爲那株九死還魂草,她要替擁有九死還魂草的那個人向喬家報仇。
難不成是喬家的人把小琰劫走了?
江老爺子在心底裡忍不住懷疑到,想到喬振天那眥睚必報的性子,如果真的讓他知道了九死還魂草在夏琰手上的話,那麼他要動手的話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麼想着,江老爺子連忙將這件事告訴了傅言敘,然後道:“言敘,我聽說喬家老三也來到京城,你說這事會不會真的是他做的?”
聽到江老爺子這麼說,傅言敘微微挑眉,嘴上安撫道:“老爺子您別太擔心,琰琰會手腳功夫,不會吃虧的,我現在就讓小山他們去查喬老三的行蹤。”
只是心裡面想什麼,卻沒有人知道了。
*
另一邊,夏琰蒙着眼睛,雙手反剪在身後,用繩子綁着,被人推搡着往前走,沒多久,她感覺有人扯開了眼罩,明亮的白光一下子刺入了她的雙眼,讓夏琰不適應地閉上了眼睛,等適應了光線再睜開雙眼,然後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一名男人。
夏琰雖然強裝鎮定,但是眼裡還是殘留着幾分懼意,她咬着牙問道:“你是誰?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男人從沙發上起來,對着夏琰露出了一個溫和的笑容,他道:“夏小姐你好,我叫田振,今天用這樣的方式請你來是我們的不對,但是你要相信,我們是沒有惡意的。”
這麼說着,男人就連忙讓站在夏琰身後的女人給她解綁,夏琰回頭看了一眼,雖然當時有帽子和口罩,但是夏琰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女人就是個清潔工。
夏琰的雙手被解綁之後,忍不住揉了揉自己雙手的手腕,然後看向自稱田振的男人,神色還是沒有卸下防備,她問道:“既然如此,那你讓人綁我來做什麼?”
“我知道夏小姐是江老爺子的徒弟,醫術高明,我妹妹她得了一個古怪的病,我帶她去遍了所有的醫院,所有的大夫都說沒辦法治好,無奈之下,我只能把夏小姐你請過來了。”
田振說得聲色並茂,夏琰聽了,有些懷疑,神色倒是沒有之前那麼警惕了,可她又問道:“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爲什麼不直接請我師父給你妹妹治病?我師父的醫術比我厲害多了,而且你也可以光明正大地請我,爲什麼要偷偷摸摸?”
聽到夏琰的話,田振便開始解釋,無非就是他太心急了,又知道江老爺子的身份不普通,怕他們不願意出手救人,所以纔出此下策。
聽完田振的解釋,夏琰咬了咬脣,神色有些猶豫,田振又道:“夏小姐,我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我在這裡跟你道歉,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計較。”
見夏琰神色有些鬆動,田振繼續道,“要不夏小姐你先去看看我妹妹吧?都說醫者父母心,我知道我偷偷讓人帶你過來,是我不對,可是我也是擔心我妹妹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啊,如果能治好我妹妹的病當然是最好了,但是如果夏小姐你無能無力的話,那隻能怪我妹妹命該如此了。”
聽到田振的話,夏琰搖了搖頭,道:“好吧,你帶我去看你妹妹吧,我不保證我能夠治好她的病的。”
見夏琰答應了,田振的臉上當即露出了驚喜的神色,連忙道:“沒關係,沒關係,夏小姐你願意去看看她就好了,我相信夏小姐的醫術,肯定能治好我妹妹的病的。”
田振激動得有些前言不搭後語的,見夏琰答應了,便連忙趁熱打鐵,就帶着夏琰上樓了。
夏琰又道:“對了,待會我能給我師父他們打個電話嗎?不然他們知道我不見了,肯定會擔心的。”
田振聞言,回頭對着夏琰一笑,道:“夏小姐放心,我待會就會親自給江老爺子打電話,順便跟他道歉。”
聽到田振這麼說,夏琰才放心地點了點頭,然後隨着田振走進了一間房間。
房間裡,一片漆黑,只有從走廊投進去的一絲光線。
“啪”的一聲,田振打開了開關,房間內的燈光一下子亮了一下,然後夏琰就看到了躺在牀上的女人。
女人不過二十六七歲的年紀,且因爲消瘦而高高凸起的顴骨而顯得蒼老了幾歲,整個人躺在牀上,如果不是那輕微的呼吸,只怕會讓人以爲躺在牀上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具屍體了。
“這就是我的妹妹,她叫田靜。”田振開口跟夏琰介紹道,然後和她一起上前。
夏琰跟着田振走了上前,然後就看到了田靜靠裡面的那隻手的異常,那蠕動的蛆蟲嚇得夏琰臉色一白,腳下的步子忍不住往後倒退了一步:“她她她,她的手?”
恰好在此時,在牀上躺着,緊閉着雙眼的田靜不知道是原本就沒睡,還是被他們吵醒了,一下子睜開了雙眼,夏琰看到那雙眼睛裡的猙獰和陰狠之後,臉色更白了,“她……”
夏琰的話還沒有說完,田振就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夏琰看向田靜的視線,然後溫聲開口問道:“靜靜,你醒了?這是夏琰夏小姐,她是來給你治手的。”
說完,田振就轉頭看向夏琰,見她臉色嚇得有些蒼白,便道:“對不起,夏小姐,嚇到你了吧?”
“沒,沒事。”夏琰擺了擺手,然後重新看向田靜,卻見她一臉的恬靜,完全沒有半分她剛剛看到的猙獰和陰狠,就像是剛剛不過是她自己看錯了似的。
“夏小姐你好,我叫田靜。”田靜對着夏琰露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倒是有幾分溫柔,只是配上她那隻佈滿了蛆蟲和腐肉的手,卻莫名地有幾分詭異。
“你好,我是夏琰。”夏琰對着田靜點了點頭,臉色雖然有些發白,但是卻還是上前,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她的那隻手,然後開口詢問了他們,田靜的手怎麼會受傷的,而且這傷口惡化的情況持續了多久。
等田靜和田振兩人都一一回答了之後,夏琰在一旁皺着眉頭沉思,兩人見狀,也不敢打擾她,片刻後,見夏琰回過神來,田振便連忙問道:“夏小姐,怎麼樣?我妹妹的手可以治好嗎?”
田靜雖然沒有開口,但是卻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夏琰。
夏琰抿了抿脣,做出了一副有幾分爲難的神色,她道:“我之前有聽我師父說過田小姐的這個症狀,只是該怎麼治,我需要再看看。”
聽到夏琰這麼說,田振和田靜兩人都一臉的喜色,反倒是夏琰有些不好意思,她道:“要不還是請我師父來吧?我想他比我更知道該怎麼治療。”
“不用不用。”田振連忙擺手,見夏琰一臉疑惑地看着他,他便連忙道,“夏小姐,你想我們今天把你帶來了,江老知道了肯定會怪罪我們的,我不怕江老怪罪我,但是我卻不想讓我妹妹繼續受苦,你放心,等你治好我妹妹的手之後,我肯定親自把你送回去,親自跟江老道歉。”
田振說着,一臉的愧疚之意。
聞言,夏琰瞪大了眼睛,問道:“你們不讓我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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