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你們都給我滾開!啊!啊!”
病房內傳來叮呤噹啷打翻東西的聲音,伴隨而來的還是少女撕心裂肺地嘶吼聲,當李玉娥和夏成忠走進病房的時候,就看到夏露坐在病牀上,手腳並用地抗拒着那些法醫和護士上前替她全身檢查。
“露露!露露!”李玉娥見狀,連忙上前,卻被已經大受刺激的夏露給打開了,“你們滾開!滾開!”
“露露,我是媽媽啊,露露!”李玉娥完全沒想到自己女兒纔出去了沒多久,竟然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看到現在已經有些精神失常的夏露,李玉娥忍不住掉下了眼淚,“露露乖,我是媽媽啊!”
不過之前她和夏露發生了多大的爭執,有多怪她學習退步,不聽話也好,可夏露到底是她的女兒,現在她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李玉娥又怎麼可能會不心疼和憤怒?心底裡將那些傷害了夏露的人都來回罵了幾百遍了。
醫生在一旁連忙道:“你們是受害者的父母吧?快把她摁住了,我們要給她打鎮定劑。”
夏成忠也連忙上前,幫着李玉娥摁住了夏露,醫生拿着鎮定劑連忙上前就給夏露打了一針,原本還在掙扎狂躁的夏露在鎮定劑的作用下,慢慢地平復了下來,很快就睡着了。
夏露睡着了,就有兩名法醫上前,要給她驗傷,夏成忠雖然是父親,但是他還是走出了病房避嫌,而留在病房內的李玉娥看到夏露身上的那些曖昧痕跡,簡直把那些小混混的祖宗二十八代的全都罵了個遍了。
李玉娥走出病房之後,看到病房外的警察,連忙上前激動地道:“那幾個強姦我女兒的禽獸在哪裡?他們在哪裡?我們要告他們!告他們強姦!”
“這位太太,你先別激動!”那名被李玉娥抓住的警察連忙開口道,“另外幾名嫌疑犯被帶回我們警局了,不過他們卻一口咬定他們沒有強姦,是受害者自願和他們發生性關係的。”
“什麼?!”李玉娥的嗓音一下子拔高了,“他們在撒謊!那羣畜生!你們一定要拉他們去槍斃,他們把我女兒害得這麼慘!一定要拉他們去槍斃!”
“玉娥,你冷靜一點。”夏成忠上前,抓住了李玉娥不斷揮舞的雙手,將她抱住,道,“我們先聽聽看警察是怎麼說的。”
“冷靜?我怎麼冷靜?”李玉娥不斷地在夏成忠的懷裡掙扎,她道,“你剛剛沒看到露露身上的傷!那些畜生,露露才十四歲啊,他們怎麼下得去手?那些挨千刀的,他們就是不得好死的賤雜種!我的露露啊!”
李玉娥罵着罵着,忍不住哭倒在夏成忠的懷裡,撕心裂肺的,自己正值青春少艾的閨女平白無故地遭到了毒手,還被人冤枉說她是自願和他們發生性關係,李玉娥怎麼能夠不崩潰?
夏成忠見李玉娥不再破口大罵了,便一邊拍着她的後背安撫着她,一邊擡頭問向警察:“警察先生,你看我女兒的樣子,怎麼可能是自願和他們跟他們做那檔子事的?你們不要聽信他們的一面之詞啊。”
“這個是當然。”警察點了點頭,然後道,“我們警察辦事講究的是證據,等受害者清醒之後,我們會有同僚給她錄口供的。”
*
“哈哈哈哈……”
“明哥,這小妞的身材不錯嘛。”
“愣着做什麼?快把她的衣服脫了,手機的拍攝功能開了沒有?”
“放心吧,明哥,一切準備就緒。”
“哈哈……說不定爽完我們還能當A片賣呢。”
……
“不要,不要……”
睡夢中的夏露像是陷入了恐懼的噩夢中一樣,整個人忍不住在病牀上抽動起來,嘴裡不斷地說着什麼,神色蒼白而恐慌,她總感覺那噁心,猖狂的笑聲不斷地在耳邊環繞,簡直要將她整個人都逼瘋了!
“不要!”
夏露猛地從病牀上坐了起來,因爲恐慌而忍不住一直大喘氣,眼神裡殘留着幾分不安和驚恐,下意識地雙手交叉抓住胸前的衣服,心臟狂跳不止。
“露露,露露你怎麼樣了?”現在夜色正濃,李玉娥擔心了一整晚,剛坐在病房內的沙發上小眯了一下,進入了淺度睡眠,就聽到了夏露的聲音,一個激靈就醒來了,三兩步就朝着夏露走了過來,連忙問道,“還有沒有感覺到哪裡不舒服?”
“媽?”夏露扭頭,看着走到她面前的李玉娥用關切的眼神看着她,夏露愣了一下,然後哇的一聲,猛地撲進李玉娥的懷裡大哭起來,“媽!”
“那羣畜生!我的露露乖哦,別哭別哭。”李玉娥想到夏露剛剛那個樣子,嘴上雖然勸着她別哭,可自己也忍不住大哭起來,最後母女兩人抱在一起大哭了起來,夏露只會哭,而李玉娥則一邊哭一邊咒罵着那幾個不得好死的畜生。
良久之後,夏露才慢慢地平復了下來,李玉娥連忙抽出一旁的紙巾給夏露擦臉,然後惡狠狠地道:“露露你放心,媽就算是拼了這條命,也會給你討回公道的,那幾個畜生不如的東西,媽一個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夏露抽噎着點了點頭,恰好此時夏成忠走了進來,看向夏露醒了,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露露醒了?”
“爸爸。”夏露對着夏成忠喊了一聲,後者點了點頭,然後轉頭對李玉娥道,“你出來一下,我有事和你說。”
李玉娥點了點頭,然後摸了摸夏露的腦袋,道:“媽媽和爸爸就在門口,露露不要怕,有事就喊媽媽,知道嗎?”
夏露點了點頭,然後李玉娥就跟夏成忠走出了病房。
病房的隔音效果不錯,再加上李玉娥和夏成忠兩人降低了音量說話,所以夏露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但是沒多久,就聽到李玉娥的聲音突然拔高,說什麼一聲:“什麼?”
李玉娥的嗓子本來就又尖又細,這樣突然拔高,在安靜的醫院走廊裡,顯得有幾分刺耳和尖銳,不過考慮到夏露受害者的身份,醫院特地將她安排在比較偏僻的病房內。
這樣一來,主要是怕夏露經過了車侖女乾的時候之後,會對陌生人和陌生的聲音產生恐懼感,所以特地將她和別的病人病房給隔開,所以李玉娥這一嗓子,倒是沒有驚動別的病房的人。
病房內的夏露聽到李玉娥的聲音,心裡猜測他們應該在說着那幾個小混混的事情,所以便從牀上下來,赤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夏露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然後走到門邊,小心翼翼地擰開門把,然後就聽到了夏成忠的聲音。
“你小聲點吧,露露就在裡面,你想讓她聽到嗎?”
李玉娥也知道自己大聲了點,但是沒辦法,聽到夏成忠剛剛說的話,她險些要被氣死,咬牙切齒地壓低了聲音咒罵道:“那幾個畜生就應該拉他們去槍斃的,當年他們爸媽把他們生下來的時候怎麼沒一把把他們掐死?讓他們出來禍害人?可憐我們露露,那幾個畜生不如的王八蛋,簡直不得好死!竟然還敢污衊露露是自願和他們發生關係的?他們簡直操蛋!他們要是敢出現在我面前,看我不把他們的逼嘴都給撕了!”
病房內的夏露聽到李玉娥的話,忍不住愣在了原地,腦子裡不斷地循環重複着她剛剛說的那句話——
是自願和他們發生關係的……
和他們發生關係……
是自願……
自願……
夏露握住房門把手的手十分用力,手背的青筋都突了起來了,緊咬着牙根讓自己不要發出聲音。
病房外的李玉娥和夏成忠還不知道夏露在偷聽,夏成忠就道:“他們說他們有證據證明他們說的是真的,剛剛露露醒了,你有沒有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露瞪着眼睛看着某一處,眼神卻像是放空了似的,一點生氣都沒有,她在想,如果幾個小時之前她沒有接到那通電話,沒有答應要出去的話,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夏露對夏琰早就已經恨之入骨了,憑什麼她的成績一落千丈,夏琰的成績就可以突飛猛進?她知道這次中考之後,她的成績根本不理想,而夏琰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一定能夠考上青市一中的,但是要她眼睜睜地看着夏琰考進青市一中的話,夏露怎麼可能咽得下這口氣?
可惜夏露一直都找不到機會下手,而且她知道夏琰的身手不凡,想要對她下手的話難度會很大,所以她乾脆就換了一個人選,選擇了何子夕。
夏露想,夏琰不是和何子夕關係很好嗎?她倒要看看,如果何子夕因爲夏琰而遭受如此不堪的經歷的話,她還會不會繼續心無芥蒂地和夏琰做朋友,所以夏露找到了三個小混混。
那三個小混混和以前的夏露和朋友出去玩的時候認識的,算是朋友的朋友,夏露找到他們,說明了自己的來意之後,就表示事後她會給他們一萬塊的酬勞費。
夏露她自己當然沒有一萬塊了,但是她知道李玉娥有一個小金庫,存摺裡面恰好有一萬塊,而且她也知道那個存摺的密碼是多少,所以她就打算拿李玉娥的這個小金庫來當做給三個小混混的酬勞。
可是誰知道第二天她還沒有收到對方的短信或者電話,她就因爲故意推人下樓梯而被警察局請去了,夏露原以爲自己也像上次一樣要被關很久了,可是她只在警察局待沒多久,就被保釋出去了。
因爲涉嫌故意殺人罪未遂,她被警察局來來回回地請回去幾次,夏露原以爲這次會死定了,可是誰知道幾天之後,警察局的人就沒有再來找她了,說什麼撤案了,就在夏露還在一頭霧水的時候,那三個小混混終於給她打電話了。
因爲推人下樓梯的事情,夏露都差點忘了這回事了,一下聽到小混混給她打來的電話,夏露才緊張起來了,得知他們已經得手了,夏露當時都差點笑出聲了,不自覺地聯想到推人下樓梯的事情,心想是不是因爲何子夕出了事,所以夏琰纔沒有心思追究她的責任?
夏露自個兒在那亂七八糟地想了一大堆,就聽到對方突然說要和她見一面,說是當面把拍到的視頻給夏露看,順便讓她把錢給了,夏露當時雖然興奮,但是還是有幾分防備之心的,詢問對方爲什麼這麼久才和她聯繫,對方卻說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得知她被警察局的人抓了,他們以爲是事情敗露了還是怎樣,怕連累他們,所以纔沒有和她聯繫的。
對方這麼說,夏露反倒是比較相信了,於是就拿上李玉娥的存摺去取錢,然後和那幾個小混混見面,打算一手交錢,一手交視頻,可是夏露怎麼也沒想到所謂的視頻根本不存在,對方根本沒有車侖女幹何子夕,反倒是對她下手。
夏露一想到那猶如噩夢一般的經歷,臉色就變得蒼白難看其起來,而此時,門外的李玉娥聽到夏成忠的話,愣了一下:“證據?”
然後道,“沒有啊,露露才剛醒,我怎麼敢問她這件事,就怕她會再受到刺激,而且不管怎麼說,我不會相信他們說的是真的,露露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我也不信。”夏成忠皺眉說道,“可是警察局那邊的人說,那三個小混混一口咬定他們有證據證明露露是自願的,說什麼如果我們不相信的話,可以問問露露六月二十三日是什麼意思。”
“六月二十三日?”李玉娥皺眉,然後道,“不是露露他們中考完的第二天嗎?那天怎麼了?”
夏露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六月二十三日,正是那三個小混混想要去車侖女幹何子夕的時間,想到夏成忠和李玉娥剛剛說的話,夏露的臉色更白了。
——她知道那幾個小混混爲什麼敢這麼一口咬定她是自願和他們發生性關係的了,因爲他們手裡有她的把柄。
想到他們手上還有當時錄下來的視頻,夏露的臉上簡直面無血色了,外面夏成忠和李玉娥兩人再說什麼她也聽不進去了。
*
這天晚上,倒黴的人除了夏露之外,還有一個,那就是穆尚宇。
那天在藍格酒吧沒有得手之後,穆尚宇就一直悶悶不樂的,他根本想不明白,廁所的那扇門都被卡住了,夏琰到底是怎麼離開的,難不成是那個服務員在騙他?只是對方卻信誓旦旦地表示夏琰當時確實是那格廁所裡面。
不過再怎麼糾結都沒有用了,因爲那晚之後,他就沒有再見過夏琰,穆尚宇不是沒找人去打聽夏琰的地址,可是每次都見不到她的人影,這簡直是無時無刻都在挑戰穆尚宇那僅存的一點忍耐性啊,於是沒幾日,他就放棄了。
雖然說穆尚宇在青縣沒有朋友,但是他有的是錢,想要找幾個豬朋狗友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今晚,他像往常一樣和那些豬朋狗友約好了出來玩,去到酒吧之後勾搭到了一個十六歲,卻打扮得十分成熟的女生就準備去開房。
可是誰知道纔剛出酒吧沒多久,就在半路被人圍堵了,剛開始穆尚宇還以爲對方是認錯人了,畢竟他來青縣不久,怎麼可能得罪人?
可是對方爲首的青年卻二話不說地衝了上來,道:“你個小白臉,竟然敢勾搭老子的馬子?簡直不要命了你!”
於是在穆尚宇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原本在他懷裡的女生就被拉走了,然後迎接他的就是一個大拳頭,直勾勾地衝着他的面門而來,砸得他鼻樑險些要斷了。
這麼一個大拳頭直接砸在臉上,穆尚宇頓時間眼冒金星的,腦袋忍不住晃了一下,才勉強不再有暈眩感。
對方看到穆尚宇的鼻子下有兩行鮮豔的鮮血流了下來,莫名地覺得有些搞笑,剛剛揍了穆尚宇一拳的青年道:“這拳就是教訓你,以後別看到妞就往上湊,否則你怎麼死都不知道。”
穆尚宇雖然是不學無術了點,但是穆家好歹不是什麼普通人家,所以都會讓小輩們練一下手腳功夫,基本上都會有自保能力的,而穆尚宇一向順風順水,沒想到到了青縣這個小地方,先是被夏琰她們接二連三地拒絕,現在還無緣無故地被人揍了,這口氣他怎麼咽得下?於是穆尚宇二話不說就揮着拳頭衝上去了。
穆尚宇的手腳功夫不錯,可惜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他的不錯只針對於一般人來說的,所以穆尚宇扛了幾下,沒扛住,被對方圍毆了,那拳頭砸在他的身上,發出嘭嘭的響聲,足以可見對方有多用力了。
對方也不是爲了要穆尚宇的命,所以把他揍了一頓之後便收手了,剛開始說話的青年道:“這次就放過你了,以後可得識趣一點!”
說罷,便帶着其他人轉身就走了,留下穆尚宇一個人蜷縮着身子倒在地上。
“媽的!”穆尚宇吐了一口唾沫,然後剛想打電話找人來接他一下,卻看到了地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影子,有人從後面朝他走了過來,穆尚宇剛想轉頭,眼睛卻驟然瞪大,片刻後,腦子一歪。
……
第二天清晨,掃街工人按照正常的時間來打掃街上的衛生,看到不遠處的地上躺着有一個人,掃街工人以爲是在附近酒吧喝醉酒了的酒鬼醉倒在路上,上前正要喊醒對方,誰知道伸手一掰他的肩膀,對方頓時間從側躺變成了平躺,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睛正死死地瞪大着,像是死不瞑目一樣。
清靜的街道上頓時間響起了一道尖叫聲——
“啊!死人啦!”
*
第二天,夏露醒來之後就看到病房裡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夏琰。
夏露皺眉,起身左右看了一眼,發現病房內只有她和夏琰兩人,夏琰道:“不用看了,你爸媽他們在外面,我爸和二姑他們來了。”
夏露的臉色一變,一想到自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被他們知道了,頓時間有種光着身子的羞恥感,特別是被夏琰知道了,夏露咬牙,神色裡透着幾分怨恨的神色:“你很得意吧?”
誰知道夏琰揚脣一笑,道:“還好。”
夏露一噎,完全沒想到她竟然會說這樣的話。
夏琰繼續道:“我原以爲你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會去自殺呢,沒想到你的承受能力還不錯。”
“你什麼意思?”夏露咬牙切齒地看向夏琰,問道,“你這是特地跑來羞辱我的嗎?”
聞言,夏琰挑眉道:“沒聽出來我在誇你?原本我想着隨便找幾個人就算了,但是仔細想想,報復別人麼,最好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怎麼樣?有沒有後悔自己當初找了這麼多人?或者說有沒有後悔自己當初有過這樣的念頭?”
“你!”夏露的眼睛驟然瞪大,臉上的驚駭之色十分明顯,“是你乾的?”
“很意外嗎?”夏琰沒有笑,脣角卻自然地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我還以爲你昨晚就應該知道怎麼回事呢。”
“夏琰你怎麼敢?”夏露又驚又怒,“你就不怕我把事情說出去?”
夏露是真的沒想到夏琰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難道她不怕她把事情捅出去,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真面目。
夏琰輕笑了一聲,這次是真笑了,不過卻帶着幾分嘲諷之意,她問道:“夏露,你是不是到現在還以爲你自己是無辜的?那三個小混混是誰找來的?事情是誰設計的?我不過是照葫蘆畫瓢而已。”
“可是何子夕不是沒事嗎?”夏露咬牙質問道。
夏琰的笑容斂了起來,眼神一冷:“子夕沒事,就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嗎?”
夏露不語。
夏琰繼續道,“夏露,你自己做不到以德報怨,那就別怪別人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你今天會落得這個下場,完全是你自己自作自受的。”
夏露不斷地在大喘氣,雙目赤紅地看着夏琰,像是下一秒就會撲上去咬她一口似的,可夏琰卻根本不把夏露這個樣子放在眼裡,她道:“不過就算你說了又如何?你覺得你能佔到什麼便宜?”
夏琰嗤笑一聲,道:“報復你,我是一定會幹的,但是把自己拖下水,這樣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我可不會幹,有誰不知道你恨我入骨?你跟警察說,是我教唆那三個小混混車侖女幹你的,誰信?我和那三個小混混可沒有接觸,反倒是你……”
夏琰一邊說着,一邊從口袋裡拿出了一支錄音筆,然後按了播放鍵,就用聲音發出來了。
“……這是照片,到時候你們只要車侖女幹了她,事後我給你們一萬塊。”
“夏露,這強姦可是犯法的事兒,我們可不幹。”
“怕什麼?到時候你們只要把過程錄下來,你覺得她還會報警,說出去嗎?”
“……好吧,不過這小妞怎麼招惹你了,竟然使出這麼狠毒的招?”
“你別管,你只管拿錢辦事就好。”
“嘖嘖,難怪別人說最毒女人心啊!”
……
聽着錄音筆裡面的對話,夏露大吃一驚地看向夏琰:“你怎麼會有這個?”
夏琰按了停止鍵,笑道:“我怎麼會有這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我把這個錄音筆交給警察的話……”
夏琰的話還沒有說完,夏露就猛地朝着她撲了過來,看樣子像是要搶奪那隻錄音筆,可惜夏琰又怎麼可能讓她得手?身子一閃,就躲過了,甚至順手揪住了夏露的衣領,猛地一拽,直接把她從牀上拽了下來,整個人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夏露整個人背部着地,夏琰順勢一屈膝,一個膝蓋直接壓在了她的胸口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道:“夏露,不要和我耍花樣,信不信我動動手指就可以把你逼死?”
夏琰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很冷,眼神也很冷,她在看她,但是夏露卻感覺不到她的眼裡有她的倒影,彷彿在她的眼裡,她就已經是一樣死物一樣,這樣的感覺讓夏露覺得一股寒意從背脊竄起,連夏琰的膝蓋壓在她胸口上的沉悶感都讓她給忽略了。
夏露張了張嘴,但是在夏琰的眼神注視下,竟然說不出一個字,像是被奪去了語言能力一樣。
——實在是太可怕!
夏露甚至覺得,和夏琰對視,比昨晚她所經歷過的事情還要恐怖,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從她的骨子裡由內向外地散發出來。
夏琰見狀,收回手起身,不再看夏露一眼,便轉身走出了病房,等李玉娥回來之後,就看到夏露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李玉娥連忙上前道:“哎呀,露露,你怎麼躺地上了?”
誰知道李玉娥纔剛走近,就聽到夏露道:“媽,我是自願的。”
李玉娥一愣,然後失聲道:“露露,你瘋啦?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夏露卻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