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可以搶了後勤車迅速逃走,又能知道在林間有那麼一個幾乎與世隔絕的村子,並且還知道村子和劇組的關係很不錯,要說這些事是對周圍一點不清楚的人做下的恐怕不會有人相信。既然是熟悉環境的本人,會是當地勢力的可能性非常大。
這裡有幾百人,如果願意的話,南非軍方和警方可以抽出大量的協助者。這麼多人聯合出手,難道還不能剿滅周圍那些暗地裡的勢力嗎?就算那些人並沒有插手萊拉失蹤的事,每個人的身上也乾淨不到哪去,全抓走只會讓和平的民衆更開心。
萊拉已經失蹤了三天,羅伊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情況,更害怕突然得到了有關她的壞消息。種種擔心把他折磨得快要崩潰了,而這些人還窩在帳篷裡耍嘴皮子!
他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有些尷尬。要說專業的人士,在場的幾乎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然而他們卻各有顧忌,不能做出太過分的決定。
一個外行人都能看出來的東西,他們會看不出來嗎?然而真要像羅伊說的那樣,把附近的勢力查個底朝天,恐怕會連累的很多平民,到時候激起民憤就麻煩了。這也是福斯卡最擔心的事。
而另一邊,新過來的那些精英們更多的需要考慮政治方面的東西。在美國境內大肆尋人也就尋了,可這裡是南非,是別人的國家,他們要是做出太誇張的舉動,萬一觸動了某些利益的話怎麼辦?他們再是精英也不好在國家利益前做得太過分。
於是,這個本是最簡單粗暴的辦法,就被在坐的精英們下意識地忽略了。
如今被羅伊這個外行人直白地說了出來,就讓他們感到非常尷尬,如果傳出去,說他們這麼多人都比不上一個明星,以後他們不是會被同行笑死了嗎?
“咳。”新過來的一位探員輕咳了一聲:“其實我們曾想過這樣的方案,只是如果真這麼做,對平民的驚擾太嚴重了,可能會造成很大的混亂。”
“所以呢?就在這裡坐着,討論上兩句就能把萊拉救回來了?”羅伊嘲諷地冷笑一聲。他一點都不關係是否會對平民造成騷擾,萊拉生死不知,他憑什麼對完全不認識的人懷有憐憫之心。
他只想……只想要她平安的回來!
羅伊的提議沒有意外地被在場的人忽略,他們不能也不敢在異國他鄉做出那麼大的動作,一旦傳揚到國際上,對美國的形象恐怕會造成很大影響。或許上面根本不在乎這個,不出事也就算了,如果真出了事,被丟出來承擔責任的肯定會是他們這些倒黴鬼。
看到這種情況,羅伊一點也不感到意外。在他們把萊拉弄丟後,他就在心中不再對他們有任何期待。他甚至懊悔,爲什麼在剛纔肖曵把他帶到這裡時自己竟然有那麼一瞬間覺得這些人或許真能起到用處。到底還要愚蠢成什麼樣子,纔會對這些人還沒有死心?
他更痛恨自己的無能爲力。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甚至連劇組都不能隨便走出去,就是因爲擔心鑽石的事會讓之前的人再對他下手。
在來之前,所有人都認爲如果出事的話只會是他和萊奧納多,因爲鑽石的事,他們成爲了被高價懸賞的人。就連所有的防禦準備也全都是圍繞着他們兩人而做。這正是爲什麼萊拉身邊只會跟着三個人的原因,就是大家都沒想到她會成爲某些人心中的目標。
那是萊拉啊!是莫蘭家族唯一的繼承人,身價幾百億美元的萊拉啊!是隨便到一個國家都會受到最高關注的人呀!怎麼就有人膽大到敢把她給掠走呢?
肖曵在暗處看到羅伊房間的燈一直亮着,就知道這一晚他可能要繼續失眠了。所以他敲響了了他的房門,沒有意外地看見來開門的羅伊睜着一雙發紅眼睛。
“我想和你談談。”
羅伊看了他一眼,才把門打開讓他進來:“有什麼事。”
他的聲音很淡,是一種完全不夾雜感情的冷漠。
以前他們兩人雖然算不上關係親密,卻也是有說有笑,這樣的冷漠看在肖曵的眼裡,只覺得有些難受。但他也清楚,這件事不能怪他。如果換成是自己最愛的人被人無聲無息地奪走,有能力的人還在顧忌這顧忌那,他可能會表現得更過分也說不定。
“羅伊,我知道你現在很難過。”
沒等他說完,羅伊已經打斷了他:“如果你是來說那些沒用的話,那就省點力氣吧,我不想聽。”
肖曵苦笑:“你不相信別人,難道也不相信我嗎?我欠萊拉一份很大的人情,就算所有人都不去救她,我也會去!”
“呵呵。”羅伊沒什麼笑意地扯了扯嘴角:“我不想聽那些,如果你真的有心的話,用做的比用說的要有用多了。”
讓他怎麼信任這些人?每一個看起來都很努力,每一個又只是做做表面功夫。沒錯,他們可能確實和南非的官方聯合起來搜尋萊拉,可他們那樣的動作只怕永遠都找不回來她了。
肖曵深吸了一口氣:“那些人我不能說什麼,但我帶來的這些人,這些傭兵,他們每一個都對這裡很熟悉,也不需要顧忌太多東西。這些天來他們一直在外面跑,找了許多地方。所以在萊拉回來之前,你先別躺下了。”他邊說,邊將帶來的袋子丟到他桌上。
然後嘆了口氣,他轉身離開。
羅伊看着他的背影,眼神終於有了些波動。他說的可是真的?他是否真的能信他?
打開他丟下的包,就見裡面裝的幾個水果以及麪包和礦泉水。想起他剛纔的話,羅伊終於還是皺着眉頭坐到桌前,打開面包的包裝狠狠地咬了上去。
他說的沒錯,他需要更充足的體力去等待和尋找她的消息,如果現在就倒下了怎麼行?
好幾頓沒有吃東西,也沒有喝過水的他,費力地吞嚥着粗糙的麪包。他想讓自己吃下一些東西,可即使是麪包吞嚥下去也只會讓他想吐。
“該死的!”他猛地站起身,怒吼一聲將手中吃剩的麪包丟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