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婉向吳阿姨詢問過阿星所住的房間後,慢步來到二樓的一個客房前,禮貌地敲了敲門。
門開了,阿星怔怔地站在門口,目光詢問。
向婉柔美的臉上流露出那抹難爲情的神色,溫柔地說:“阿星,我們能不能聊聊天?”
阿星眸光微微一閃,側開了身子。
向婉走進去,打量着這間客房,向家的客房都是一模一樣的佈置,但阿星算是向家的貴客,這裡幾乎都是按照他的心意來佈置的。入眼的是滿屋子的藍:藍色的牀鋪,藍色的被子,藍色的窗簾,藍色的枕巾。
向婉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望着這一切,再瞅了一眼身後的阿星,心想:莫非阿星是藍色控?她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阿星,你很喜歡藍色嗎?”
阿星望着向婉,微微一怔,然後點點頭,滿臉平靜地拿起那個本子,飛快地寫道:“外婆說我是天空中的小星星。”
天空中的小星星?那這屋子裡的藍色寓意也就很明確了。
向婉一愣,沉默地望着阿星。她的母親去世的早,她對那位外婆的印象自然也少,但從阿星的神情的來看,那一定是一個很和藹,很慈祥的老人,一定是一位將他捧在手心疼的老人。
望見阿星臉色平靜,純淨的雙眸帶着濃濃的思念和疼痛盯着牆壁的某一點,向婉又是一怔。
他在思念去世的外婆嗎?她垂下眸,沉默了一會兒,才溫柔地說:“阿星,和我講講外婆的故事吧。”
阿星轉過眸,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向婉真想抽自己一個嘴巴,人家不會說話,你讓人家怎麼講?向婉臉微紅,垂下頭,不敢再去看他那純淨中帶着落寞的憂傷的目光,真誠地說:“對不起,阿星,我哥他不是有意那樣說的,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他的確不是有意,他是故意的!
阿星靜靜地站在那,也不說話,就那般平靜地望着她,突然,他轉過身,笑眯眯地從牀頭的抽屜裡掏出一把工具刀來。
日光鑽進屋子裡,照在那刀面上,閃閃發光,映着阿星莫名其妙的笑容。
向婉詫異地望着他手中那把刀,心猛地一緊。
他這是要幹什麼?
她自然不會認爲他要殺自己,腦子中突然閃過一個場面,她臉色倏然蒼白無血色,驚恐地走到他的身邊,一把握住他的手,說:“阿星,我已經替我哥向你道歉了,你就原諒他吧!”
阿星依然不語,目光怔怔地望着她握着自己的小手,很柔軟,很溫暖,他目光柔和,微微一笑。
向婉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臉微紅,手趕緊鬆開他的手。
望着她離開的手,阿星眸中的失落情緒稍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歡喜,他突然拉起她的手,握着那把刀,大步朝外走去。
向婉在後面踉踉蹌蹌地跟着他,邊走邊說:“阿星,我求求你了,不要去找我哥,你打不過他的。”
正拉着她下樓梯的阿星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疑惑地望着她,搖了搖頭。
“阿星,你拉我去做什麼?”向婉一路叫着。
正在幹活的傭人也都詫異地轉過頭,望着小姐和這個昨天到來的貴客,只當他們是在鬧着玩,都只是對走在前面的阿星禮貌地笑了笑,接着再繼續埋頭幹活。
向婉無語至極。這究竟是什麼世道?家中一向疼她如寶的各位阿姨爲都不擔心她的安危了嗎?
前面的這個男人可是拿着一把刀哇!
那可是一把刀哇!
向婉被阿星拉着來到花園裡,目光詫異地看着阿星握着那把刀,站在花園中央,左瞅瞅,右看看。
微冷的風吹過,腦袋有些片刻的眩暈,向婉擡手撫了撫額頭,眩暈感漸漸消失。定下神,她再看向阿星。
沒過多時,阿星走到一棵富士蘋果樹前,目光柔和地打量着。突然,他舉起刀,就在那粗樹幹上去掉了一小圈薄皮,形成了一圈腰帶似的內陷的圈。
向婉瞅了他一眼,終於舒了一口氣,又無奈地說:“這蘋果樹一年接不了幾個蘋果的,被你這樣一折騰,估計活不到明年準死掉!”
阿星搖了搖頭,然後從口袋裡掏出本子,飛快地在上面寫字。
向婉看着阿星那張英俊臉龐上流露出的專注神情,突然有些心疼了。如果阿星會說話,那他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沒多久,阿星將一張寫滿字的紙遞到向婉的面前,“外婆曾說,果樹的枝條上的樹葉,在陽光照射下會產生養分,在掛有果實的枝條和粗樹幹連接處剝掉一層皮,可以阻擋養分的正常回流,便充分供給了果實的生長,結出來的果實會更多更大更甜。”
向婉目光柔和地望着上面的內容,腦海中掠過一位慈祥的老人站在一棵果樹前,耐心地教一個小男孩如何把一棵果樹變成寶貝的場景。她裂開嘴笑了,這好像是她重生以來“聽”到的最美好的事情了。
擡起眸,向婉正望見阿星也微笑地望着自己,這張樸實溫暖的笑臉,這雙溫柔澄澈的眸,竟能令她心中一派寧靜,柔波微蕩。
向婉在向家吃晚飯,吃完飯,向婉覺得頭又開始出現眩暈感,不想讓父親和母親擔心,她沒說出自己的身體不適,只提出讓管家常叔送她回去。
南宮辰逸卻突然開口道:“我送你!”
向婉神色微變,剛要說不用了。向智淵笑眯眯地望着南宮辰逸,看上去對他的做法很滿意,然後對向婉說:“讓你哥送你回去也好,你哥說,過完年你要去公司上班,正好在路上可以和你聊一聊公司的事情。”
南宮辰逸沒有說話,慢步走了出去。
向婉點了點頭,向父親告別,只得鬱悶地跟在南宮辰逸的身後。
路過花園時,向婉猛地想起白天時她和他在花園裡的那一幕,臉蛋不禁發起燒來,她垂下頭,步子也慢了下來。
前方突然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原來臉紅會影響腳步的速度。”
向婉猛然擡頭,卻見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轉過身,她舉起小拳頭在他身後扮了一個鬼臉,咬牙切齒的模樣只想把這個悶/騷的傢伙撕碎吃掉。
南宮辰逸感到身後女人的小動作,勾脣笑了。
一路上,向婉頭有些重,靜靜地靠在座背上,沒有說話,南宮辰逸也滿臉平靜地開着車,但她還是清晰地感受到一些莫名的情愫在兩人之間飄散開來。
雷耀然到家後,打開門,滿屋子的漆黑兇猛地朝他迎面撲了上來,他皺了皺眉,打開燈,卻發現客廳裡沒有那個小女人的身影。
難道睡下了?他正要轉身到臥室去看,目光掃過客廳裡的桌上丟着一團帶血的紙巾,地上的垃圾桶裡還丟着沒來得及倒掉的碗碎片。
目光一緊,心像是被人用毛刷子掃過一樣,他大步朝臥室的方向走去。
輕輕地推開門,牀頭的燈亮着,向婉靜靜地躺在牀上,嘴脣微微嘟着,臉蛋兒帶着一抹紅暈,一截手臂露在被子外邊。
望着這樣的一幕,雷耀然竟感到有一縷幸福的情愫在心中蔓延開來,輕輕地將她的胳膊放進被子裡,蓋好。仔細地盯着她平靜的睡容,他心中一動,俯頭在她的臉頰上小心翼翼地一吻。
他剛躺到牀上,熟睡中的向婉便尋着熱源,鑽進了他的懷裡,小手也摟緊他的腰身。
心中一陣狂喜,他也伸手摟緊她的身子,卻發現她渾身滾燙,他眸中閃過一抹慌亂,急忙去拍她的臉頰,叫了她幾聲:“向婉,向婉……”
但向婉臉色紅得厲害,躺在牀上無動於衷。
手指突然觸碰到她滾燙入火爐的額頭,他心中一陣慌亂不安,急忙從牀上下來,三兩下穿好衣服。
不敢多想,抱起她就往外跑去。
其實向婉只是白天在花園裡吹了風,加上她身體底子差,纔會發起高燒。
雷耀然坐在病牀邊,一臉擔憂地望着病牀上打點滴的女人,心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場面:如果他今晚沒有回去,那她會不會就此再也睜不開雙眼了。
雷耀然緊緊握着她那隻纏着紗布的手,放在脣邊溫柔地吻着。這是第一次,他竟然第一次怕失去,怕失去這個女人。同時,他也第一次有些糾結了,到底還要不要按照和父親制定出的那個計劃實行?
雷耀然走到病房外的陽臺上,撥通了一個電話:“父親。”
話筒裡傳來一陣低沉的聲音:“說。”
雷耀然一手插在褲袋中,靠着陽臺的門,望着漆黑的夜空,說:“父親,向婉她……我們能不能把計劃改動一下?”
話筒裡傳來一陣劇烈的喘息聲,接着便是一陣劈頭蓋臉的怒罵:“一個男人想要幹大事,就不要這麼婦人之仁!”
“別忘了向家那個陰晴不定的小子,他絕對不是一盞省油的燈!你只有站在權利的高峰,擁有數不盡的金錢,才能爲所欲爲!耀然,好好權衡一下吧!”
掛掉電話,雷耀然目光深邃地望着漆黑的夜空,十指關節泛出白色的手緊緊攥在一起,像是下了一個重大決心。
回到病房裡,他輕輕撫摸着牀上人的蒼白小臉兒,心疼地說:“婉婉,剩下的日子裡,就讓我和你留下一點兒美好的回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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