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冉冉嗯了一聲,“我考慮過這個問題,不過我的結論是,設計本身就要以人爲本,無論你的客人是窮是富。設計的生命想要長盛不衰,那就必須要不斷地創新。那怎麼樣才能創新呢?就是逼着自己不停地去學、去做、去感受。如果不這樣,我怕我會一點點的變懶,然後停步不前!”
“所以,於其說你是想要跟何靈兒合作,還不如說何靈兒其實充當一個鞭子的角色?”
“嗯,就是這樣。”
李心愛和邱思語兩個人默默地看着安冉冉。
兩個人的表情出奇的一致。
曾經,邱思語不明白爲什麼自己跟安冉冉認識以後,總是不自覺地會按照她的想法去行事,現在她覺得自己明白了。跟一個腦子清楚、目標明確的人在一起,你自己也會充滿了正能量。
而李心愛的心裡則是另外一番感受,她覺得安冉冉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不僅僅是因爲接受了自己的幫助,甚至說這種幫助於她而言根本就無足輕重,她的每一步都是自己闖出來的。一個不把希望牽手在別人幫助上面的人,自然能活出屬於她自己的那一份兒精彩。
安冉冉看着兩個好朋友忽然露出一幅若有所思的神色,不由得笑了起來:“你們倆這是佩服我的意思嗎?”
李心愛笑了一下:“不是,我只是在想,有件事我可能不得不告訴你了。”
“什麼事?”安冉冉心不在焉地問了一句,她以爲李心愛又要不正經了。
沒想到,李心愛卻是收起了笑容,嚴肅地說到:“你還記得你放到我家裡的那枚戒指嗎?”
安冉冉一愣:“戒指怎麼了?”
“我爸爸說,那戒指你應該儘快贖回去了。”
“爲什麼啊,我現在沒錢,你知道的啊!”安冉冉不知道李心愛爲什麼會忽然說起這樣,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她現在沒錢。
“怎麼沒錢,這次服裝大賽你不是得了一筆獎金嗎?”
“可那個錢也不夠我還你們家的啊。”借李家的錢,安冉冉心裡是有數的。而且這筆獎金,還沒發下來,她就已經計劃好用處了,如果這時候拿來還錢,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可能就得緩緩了。
所以她在這個時候多希望李心愛只是在開玩笑。
然而李心愛顯然不是開玩笑的,她很認真地盯着安冉冉:“夠不夠應該是我說了纔算吧,我覺得這個獎金完全可以還清我家的錢了。”
“對啊,而且冉冉,你是不是算錯了,你借心愛的那些錢,只是用來應急和買房子時用的。店裡的錢可是李心愛的投資啊!”邱思語生怕安冉冉算錯,趕緊出言提醒。
安冉冉抿了抿嘴脣,今天李心愛的表現有些怪異。
想了一會兒,她還是點了頭:“好。心愛,這次的獎金髮下來,我就送去給李叔叔,你等一下。”安冉冉說完,從牀上爬起來,拉開抽屜取出一個小本子。
“這上面是我記的帳,你拿回去給李叔叔看一看,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我就按這個數來還。我大概算了一下,獎金抵完之後,大約還差六千多。等獎金下來後,我寫個欠條,一併交給李叔叔,你覺得行嗎?”
李心愛微微側過頭去,嗯了一聲。
安冉冉隱約覺得李心愛應該是心中有事,可是她也知道這個時候,如果一味地去問,只怕對方也是不願意說的。
那麼,乾脆就別問了吧。
好在獎金並沒有讓安冉冉等多久就到帳了。
到帳的這一天,安冉冉帶着獎金和欠條來到了李家。
李心愛把她帶到書房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李成林戴着一幅眼鏡坐在書桌的後面,目光和善地看了看安冉冉,然後示意她坐到自己對面。
安冉冉坐下之後,就把手裡的信封推到了李成林的面前;“叔叔,這裡是我這一次比賽獲得的獎金,我算了算還差六千,所以我又另外打了一張欠條。謝謝您對我的幫助。”
李成林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拉開抽屜把裡面的一個盒子拿出來放到桌子上。
“丫頭,這是你的戒指!”
安冉冉心裡微微有些堵。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可是這一次,她着實沒想到,李家會趕在她前面預備還錢之前催她還錢。而且還是李心愛開的口。
“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可能不太舒服。其實依我的意思,這個戒指你早就應該拿回去了。”
李成林閉口不談錢的事情,只跟安冉冉說戒指,這讓安冉冉把之前心中的不快給漸漸地轉移了。
“丫頭,這戒指真是你媽媽留給你的?”
安冉冉嗯了一聲,心中一動,擡起頭來,目光愣愣地看向李成林:“這戒指,有問題嗎?”
李成林拿着戒指摩挲了一會兒:“最近有人在找這戒指!”
“誰?”
“我沒有查出來。”李成林垂下了眼皮。
安冉冉從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內容。
兩個人就這麼幹坐了一會兒,李成林終於再次開口:
“丫頭,叔叔給你交個實底兒吧,到目前爲止,我所知道的尋找戒指的人有兩撥。其中的一撥人馬……嗯,怎麼說呢,行事風格頗爲冷血,不是我們這些正常人能招惹起的角色。”
“什麼?”安冉冉再次驚訝了。
李成林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他們從屬於什麼人,而且這件事情,我和心愛沒有辦法替你擋下來。”
安冉冉忽然明白了,李心愛說讓她還錢只是一個幌子,是李成林給她造成的一個假象,李成林的真實目的其實是想擺脫安冉冉。而且他想在李心愛不知情的情況下,讓安冉冉主動與李家保持距離。
所以,戒指的事情很棘手,對吧?
安冉冉默默地想着。
“他們爲什麼要找戒指呢?”安冉冉喃喃地問。
“這個我並沒有查出來,丫頭,你得明白有些事情,如果你關注了,那你就會引起別人的關注。”
所以李成林只是道聽途說,沒敢真正的找傳話的人求證。
李成林選擇這樣做並沒有任何的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