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冉冉默默地思念戰念北的時候,她的電話響了。
安冉冉接起電話,戰念北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在哪裡?”
“在我師傅這兒。”
戰念北那邊不知道什麼原因忽然頓了一下,安冉冉以爲是電話的信號不好,趕緊從凳子上站起來,往窗戶那裡湊了湊。
在她走到窗戶那裡之後,戰念北的聲音才又傳了過來:“說點兒什麼吧。”
安冉冉抿着嘴樂了一下,聲音裡瞬間含了春水一般,嬌滴滴地通過無線電波傳了出去:“說什麼呢?”
“什麼都好!”戰念北保持着自己一貫的風格,能少說就少說。
安冉冉撇了撇嘴:“真是個木頭,你都不知道自己說點兒什麼嗎?比如說你在那邊怎麼樣?那裡風景如何?與人交流起來,有沒有什麼語言上的障礙啊等等……”
戰念北在安冉冉說話的時候,一直保持着一種絕對的安靜,如果不是安冉冉知道他的性格,很可能會覺得這個傢伙根本不想跟她通電話呢。
不過,安冉冉這都囉嗦着說了一大堆了,戰念北卻連個嗯都沒有。
這讓安冉冉着實有些驚訝了:“喂,戰念北,你爲什麼不說話啊?”
“沒事,我忙了啊。”說完,也沒等安冉冉給出迴應,電話便忽然掛了。
安冉冉覺得真是奇怪死了,之前戰念北打電話讓她去郵局取包裹的時候,也是這樣。
想到此,安冉冉凝起了眉頭:“這個傻木頭,莫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吧?會不會有危險啊?”
有了這樣的擔心之後,安冉冉瞬間變得坐立不安起來。
在屋子裡轉了幾圈兒,然後拿起桌子上的設計稿收拾停當,便匆匆地出了門。
她得想辦法打聽一下戰念北的情況啊。
安冉冉是個很直接的人,她想知道的東西會第一時間去問她覺得有能力知道的那個人。
所以呢,她立刻就去找了冉晴。
冉晴聽完安冉冉的話後,微微擰了擰眉頭:“你覺得情況不對嗎?”
“很不對!”安冉冉回答。
冉晴想了一下,“你先回去,我跟你小姨夫商量商量。”
“小姨!”安冉冉反對到:“我不回去,我就坐這兒聽你們商量!”
冉晴無奈地看了看她:“好吧,那你就聽着吧。”
說完,冉晴轉身拿起了桌子上的電話給宇文浚撥了過去,並同時按下了免提按鍵:“我想知道戰念北的近況!”
“他受傷了!”
“什麼?”安冉冉蹦了起來。
宇文浚顯然沒想到安冉冉也在,聲音微微遲疑了一下,然後才接着往下說到:“他一個人殺進了黑蝶幫在外國的總部。三勝一負,現在在聖彼得醫院。”
安冉冉快速地衝到電話前面:“危險嗎?”
“已經醒了。三天後可以出院。不過回國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
“爲什麼?”
“剛剛做完手術,如果坐飛機的話,容易導致傷口裂開。”
“我知道了。那麼,小姨夫,我能去看他嗎?求你,讓我去看看他,好不好?”安冉冉說這番話的時候,語調很平靜,可是站在她旁邊的冉晴分明看到她早就已經淚流滿面了。
她心疼地扶住她的胳膊,希望能給她一些溫暖。
“可以。我這就安排你過去。”宇文浚一點兒都沒猶豫便決定了下來。
等到電話掛斷了之後,安冉冉才發覺自己的身體有些發僵,手腳似乎都有一種不聽使喚般的麻木。
冉晴拉住了她想要往外走的身體:“你做什麼去?”
安冉冉衝她笑了下:“我去收拾一下東西,小姨,你一會兒會送我去機場,對吧?”
冉晴微微搖了下頭:“傻子,我當然會送你。不過,你要收拾什麼?”
“衣服,鞋子,日常生活用品。我可能要陪他好久,所以這一次的比賽只怕也參加不了了。小姨,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吧?”
冉晴拉住了她的手:“小姨不失望。那些東西,不收拾也罷,小姨給你一張卡,到了那裡,所有的東西,都可以買新的。”
安冉冉嗯了一聲,目光在四下裡轉了轉。她覺得她應該做點兒什麼,可是心裡卻空得要命。
“什麼都不用做,冉冉,現在,你只需要去洗把臉,然後跟我一起去機場!”
“好。”安冉冉風一般地刮進了衛生間裡,冰冷的水撲在臉上,刺激得她的皮膚都縮了起來。可是她卻一點兒都沒感覺到。
從衛生間裡出來,冉晴直接拉着她去了停車場,然後親自開車,帶着安冉冉往機場而去。
清晨的陽光帶着一絲絲令人愜意的慵懶照進了房間裡。
戰念北閉着眼睛,躺在雪白的牀上。
幾天了?
他已經想不起來了。
在意識漸漸恢復之後,戰念北覺得自己應該再給安冉冉打個電話,那個小姑娘如果接不到他的電話,會擔心的。
戰念北的嘴角微微溢出一絲笑意,伸手去摸牀頭的電話。
看到他的動作,旁邊的金髮護士立刻把電話遞到了他的手裡。
戰念北微微掀開眼皮,選中了小姑娘,然後撥了過去。
原本以爲很快就能聽到他的小姑娘的聲音了,可是呢,電話裡傳來的卻是“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提示音。
戰念北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自從他出國之後,安冉冉的電話可是一天二十四小時都不關機的啊。
所以他的小姑娘是出什麼事情了嗎?
戰念北想到這裡,心裡一急,伸出胳膊想要把自己撐起來,可是就這麼簡單的一個撐的動作,卻疼得他瞬間冷汗淋漓。
而旁邊的金髮護士則是一聲驚叫,“先生,您不能隨意動作的。”
戰念北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扶我起來。”
金髮護士不但沒扶他,反而伸手按住了他的胳膊:“您不能隨意動作的先生。如果您有什麼需要,請吩咐我去做,可以嗎?”
戰念北無力地垂了下胳膊,如今的他幾乎相當於一個廢人了,就算他的小姑娘出了什麼事情,他所能做的,也只是能乾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