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教官繞有深意的看了眼夏川和婁仙夢,最後也只是尬聊了幾句,訕訕一笑,離開了。
婁仙夢似乎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剛纔那個女生是我們班的吧?”
等人走後,婁仙夢又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她印象很深刻,那個女生經常找教官聊天,有說有笑的,畢竟軍訓相處了半個月了,是班上幾個漂亮的其中之一,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到,而且是以最尷尬的方式。
“嗯…”
婁仙夢很吃驚,小聲吐槽道:“教官都快三十歲了吧,怎麼這麼不要臉…”
“一個想透一個願挨,你管她呢。”
夏川搖了搖頭,三十歲的教官對十八歲的少女,思維上就是降維打擊了。
其實也不奇怪,這種事情多了去了,軍訓的時候一直膩歪在一起,還是曹靜自己湊上去的,對方又不是柳下惠。
“走吧。”
婁仙夢滿臉問號,不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嗎?
仔細想想,她耳根子有點火辣辣的。
這人說話怎麼…
算了,
他好像一直這麼不正經。
婁仙夢差點被帶偏了,正色道:“我就是單純覺得很卑鄙,我印象中的教官是很嚴肅很有紀律性的,就拿我們高中來說,我們教官…”
“別說你高中了。”
“你能不能不要打斷我說話,很沒禮貌哎。”
夏川提醒道:“我們學校的教官是外招的,不屬於軍隊或者軍校,就是軍訓培訓機構出來的,說白了這對他而言就是普通工作……”
軍隊裡出來的敢這樣搞,投訴一下後果很嚴重的。
婁仙夢沉默了,大概也明白了。
她們高中的教官,是部隊裡面出來的。
但是半個月就能出來開房,感覺也太草率了。
回到學校夏川跟婁仙夢分開後,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見婁仙夢迴來,江酥瓊興奮道:“怎麼樣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婁仙夢咬牙切齒的盯着她。
江酥瓊訕訕一笑:“西瓜怎麼樣?”
“我跟你說,我跟夏川買西瓜的時候遇到…”
婁仙夢把剛纔的經過說了一遍。
江酥瓊聽的直皺眉:“教官年齡不小了吧,曹靜也太…”
她感覺不太好,這種話題讓她有點不適。
“我感覺曹靜肯定是被何教官給騙了,年紀大的騙人跟喝水一樣…”
“你怎麼知道?”
“我爸就是這樣的。”
婁仙夢背刺了一刀老爹。
江酥瓊不知道該怎麼接話茬:“嗯,這種事我們還是不要傳了吧,不然我感覺會闖禍的。”
“嗯嗯。”
“你跟夏川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
江酥瓊笑哈哈的:“我感覺你跟夏川挺搭的。”
“嘁,那傢伙壞死了,一肚子壞水。”
———
夏川提着西瓜,哼着歌,距離男生宿舍樓下還有一條陰林小路…
“我叼你媽,你有病啊?”
陰影處突兀鑽出來個穿黑衣服,披頭散髮的,差點給夏川嚇出心臟病來,腎上腺素飆升,優美的中國話都沒忍住脫口而出。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聽聲音,仔細一看,可不就是曹靜嗎?
真沒想到曹靜會在這裡等他。
曹靜人如其名,看上去很文靜的一個女生,道理不小,跟婁仙夢比起來算很大了。
夏川深吸了口氣,差點一套拳皇97風雲再起的連招呼上去了:“你怎麼跟個鬼一樣,大晚上的能不能把頭髮撥開?”
曹靜怪難爲情的,主要是待在男生宿舍樓下挺尷尬的:“班長,我是曹靜。”
“我不瞎,認出來了啊,有什麼事?”
夏川嫌棄道:“有事快說,可別被人看見了,我一個黃花大閨男,說不定明天就得傳出我跟你大半夜在外面探討人生的小道消息,我清譽可就毀了。”
夏川心裡面跟明鏡似的,但還是明知故問,給了對方一個臺階下。
曹靜一副‘你是認真的嗎’的表情,差點沒繃住,唯唯諾諾的說道:“今天的事情,能不能麻煩班長不要說出去?”
夏川深思了一下,提醒了一句:“教官年齡挺大的。”
“我知道。”
曹靜輕輕點頭。
“長得沒我高。”
“嗯…”
“還沒莪帥。”
“嗯…”
“還沒我幽默。”
“嗯…”
“說不定比我還窮。”
“嗯…”
曹靜默默的看着他裝,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說什麼。
夏川搖了搖頭:“糊塗啊,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真的沒有。”
曹靜感覺挺冤枉的,現在有些感覺夏川不是個正常人。
“那你圖他不洗澡?”
“……。”
曹靜不想說話了:“你不懂。”
“嘖嘖。”
夏川尋思着自己吃過的鹽可能都比對方多,居然說他不懂,叔叔我啊可真是被小看了呢。
夏川眯了眯眼,繞有深意的問道:“曹同學,你也不想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吧?”
“……。”
曹靜咬着嘴脣,有些難以置信,委屈的說道:“班長,我求求你了。”
夏川拍了拍她的肩膀:“曹靜,你應該知道怎麼辦。”
“我…我…我…”
曹靜眼眶中已經有淚水在打轉。
夏川認真說道:“我是認真的,你是知道的,我們宿舍的嘴可都是很嚴的。”
曹靜聞言內心滿是恐慌,害怕。
她彷彿已經聽到,第二天早上班裡人議論她和教練談戀愛,出去開房的事情了,上次也是這樣,宇文雪崖去醫院割那啥的事情全班都知道了。
她之前還笑這樁糗事,沒想到這麼快就輪到她了,就像現世報一樣,來的挺突然。
曹靜抹着眼淚,厭惡的盯着夏川。
王八蛋,
卑鄙無恥的混蛋。
夏川卻冷不丁的說道:“請我吃一個星期的早餐,這件事我就當做不知道,順便幫你說服婁仙夢,怎麼樣,沒佔你便宜吧?”
“?”
曹靜擦着眼淚的手一頓,有些錯愕,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早,
早餐?
“只是…早餐嗎?”
“不然呢,你以爲是什麼?”
夏川滿臉不解,狐疑的看着曹靜,警惕道:“你什麼意思?”
“沒,沒什麼,我只是剛纔嚇一跳,沒問題,我請你吃…”
夏川的眼神,讓曹靜感覺有些荒謬。
我一女生,還能對你圖謀不軌不成?
你夏川,
還沒帥到那份上!
曹靜內心瘋狂吐槽,感覺自己今晚運氣有點差。
夏川渾不在意:“我喜歡吃煎餅果子,培根不培根,裡脊肉不裡脊肉,脆皮不脆皮,烤腸不烤腸都無所謂的,我只吃普通的煎餅果子就行了。”
曹靜腦海中自動生成了《豪華版煎餅果子》幾個字:“嗯。”
“那婁仙夢那邊拜託了。”
“沒問題,我跟婁仙夢關係好,一句話的事情。”
夏川信誓旦旦的說道。
曹靜總算是放心了:“那,拜拜。”
“明天見。”
目送着曹靜離開,夏川面不改色的也轉身上了樓,搖了搖頭覺得有些遺憾。
這不就是戀愛腦嗎?
曾經他在大學裡面聽說過不止一次類似的事情,不都是以慘劇告終的,還有一些沒責任心的外招教官,跟一個系幾個班的同時談戀愛。
小女生嘛,花言巧語都好騙。
外招教官又沒什麼紀律責任心,那種培訓機構的教官,你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成分。
事後軍訓結束後直接人間蒸發,導致有的女生後面才知道自己懷孕了,孩子他爹卻跑了。
這種事就是警醒,女生要自愛,否則遇到一些人渣…
夏川表情有點不自然,呸的一聲。
哆哆哆。
“兒子們在不在,幫爹開個門。”
“兒子說誰?”
“爹來了!”
走進宿舍,夏川皺了皺眉:“外面都比宿舍裡面涼快。”
“沒辦法,電腦散熱。”
“西瓜你們A一下,把錢給我。”
“行。”
放下西瓜,夏川喝了口飲料,剛掏出手機學生會查寢的就來了,他們和諧號宿舍現在被重點照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學長針對。
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他們有前科呢。
等學長離開,夏川給婁仙夢發了個信息,讓她把曹靜的事情爛在肚子裡。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順帶還發了個惡狠狠的表情過來,夏川腦海中浮現婁仙夢兇巴巴的樣子,反而有點反差萌的,挺可愛。
這種事情夏川也沒跟宿舍裡的說,這幾個人嘴巴是真的‘嚴’。
他不看好曹靜,卻也不會說三道四,愛咋咋地。
梅姨,或者說程亦瀟又打電話來了。
陽臺上,夏川調侃道:“作業寫完了嗎?”
“我在學校就寫完了,我們也剛下晚自習……”
高三晚自習是比較晚,挺緊張的。
聊了一會天,洗了個澡,剛坐下平臺邢主管那邊就有消息了,介紹了個業界比較不錯的大佬過來,但是要求也挺高。
對方在上一個公司搞開發的,剛出學校工資就達到月薪28K+期權。
夏川坐在椅子上思索了一下,一零年的28k確實有點牛嗶啊,也就是說年薪三十萬,挖過來只能開高於28k的薪水,一般作坊肯定開不起。
這種就不需要去質疑對方的能力了,公司又不是傻子。
於是夏川加了一下對方的聯繫方式,給對方發了個信息。
晚上沒什麼事,聽着歌打打遊戲。
自己公司開發的神廟逃生,他是碰都不想碰。
———
軍訓的最後一天,整裝待發。
衆人一起來到操場,和諧號宿舍f4有說有笑。
就在這時,曹靜的突然出現打破了氣氛。
“班長,給。”
曹靜將厚厚的煎餅果子塞給夏川后,有些難爲情的跑了。
“?”
“?”
“?”
莊孝、宇文雪崖和王義勇三個懵了,咋咋呼呼起來。
“什麼情況,臥槽!”
“夏川,你跟曹靜怎麼回事,你不是跟婁仙夢在蜜裡調油嗎?”
“就是…”
夏川看向幾人身後。
衆人轉身看去,就看到婁仙夢冷着臉站在那,烏黑的大眼睛裡面滿是嫌棄和厭惡。
“散了散了。”
“我都有點餓了。”
“最後一天了,忍忍吧。”
三人岔開話題走了,獨留下夏川啃着餅:“來一口?”
“你跟曹靜…”
“她主動請我吃早餐,讓我保密,不過你也有份,一人一半吧,我不是那種愛佔便宜的人,你先吃還是我先吃?”
“不必了!”
婁仙夢嫌棄的看了他一眼:“誰要吃你吃過的東西啊,口水都粘在上面了,噁心死了。”
“呵呵…”
夏川自顧自的啃着。
現在覺得口水噁心,以後親嘴的時候搶着吃都來不及。
“集合集合…”
這一眨眼半個月就過去了,再上一個星期的課就國慶了,時間過得挺快。
何教官姍姍來遲,跟站在前面的夏川對視的時候,表情也有點不自然,錯開目光眯了眯眼。
還是那點項目,但是比前幾天都輕鬆散漫的多了,就這樣一直持續到晚上。
晚上的操場上很涼爽,沒有篝火,但一個系幾個班的學生聚在一起,也都知道這段時光即將畫上句號。
何教官負手而立,侃侃而談。
無非就是一些客套的說辭,說什麼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其實誰離開了誰沒法活呢。
有的男生頗爲感觸,女生是感動的稀里嘩啦,嗚嗚嗚的哭了出來。
夏川的心理年齡當然覺得過於矯情,饒有興致的坐在那,或許這纔是年輕人的青春和朝氣吧。
他給人的感覺,跟這羣新生格格不入。
有新生起鬨,大家一起把教官拋了起來,爲軍訓畫上句號。
何教官雖然不太樂意,卻也盛情難卻,皮笑肉不笑的跟他們玩鬧起來,第一下的時候,何教官臉上還帶着笑容,結果出了點意外。
啪嘰一聲。
緊接着,笑容轉移到了夏川臉上。
緊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驚叫聲,還有臥槽等等優美的詞。
應該是沒接穩當,何教官三十歲的年齡給摔在了地上,疼的齜牙咧嘴,腰險些被摔斷,半天沒能爬起來。
“我去,你們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怎麼沒接住啊?”
“你看我幹什麼,又不是我一個人…”
“我不知道啊,我在後面根本就夠不着,你們站在中間的怎麼還問我們啊…”
“何教官,你沒事吧?”
何教官差點氣吐血,他不想玩這種遊戲的啊,雖然心裡惱火得很,卻有不好對這羣小屁孩發出來。
胸口有點悶,還有點喘不過氣來。
夏川轉過身,沒心沒肺的露出笑容。
隨後注意到婁仙夢抿着嘴,也在那憋着笑,較小的身子,顫抖的肩膀肉眼可見,稚嫩精緻的臉蛋微紅。
夏川走過去仔細找了找。
婁仙夢黛眉微蹙:“你幹嘛?”
“我找找遙控器在哪。”
“神經病!”
婁仙夢拉開了跟他的距離,紅着臉。
什麼遙控器?
腦子有病吧!
夏川笑了笑:“原來開關在我這啊。”
“無聊。”
婁仙夢哼了一聲,抱着腿坐在那,纖細的腿併攏着。
何教官摔得不輕,好像扭到了胳膊,沒能陪伴經濟經貿學系新生們到最後一秒,請了個假去醫院了。
教官雖然走了,但學生們還是得自由活動。
夏川抱着吉他,坐在草坪上手拂過琴絃:“沒騙你們吧,吉他的兩年半練習生,不是吹牛的。”
“班長,來一首唄。”
“來一首唄,哈哈,今天競選班長,我把票投給你。”
“來一首《十年》。”
夏川卻自顧自的,磁性的嗓音逐漸響起。
衆人都坐下來,屏氣聆聽,結果越聽越不對勁。
當你走進這養雞場
背上所有的蔥與姜
各色的雞湯各色的香
沒人記得雞的模樣
三巡酒過雞在角落
婁仙夢皺了皺眉,感覺夏川這傢伙就不幹正事,唱歌就唱歌,爲什麼要瞎搞。
這歌明明節奏感不錯,可是聽上去好奇怪,似乎沒什麼印象。
“咳咳…”
夏川清了清嗓子:“剛纔潤潤嗓子,都坐下看我表演好吧。”
衆人挺無語的,你快開始吧、
當你走進這歡樂場
背上所有的夢與想
各色的臉上各色的妝
沒人記得你的模樣
衆人跟着節拍,心情都靜了下來,狐疑、驚訝、欽佩…
感覺有一陣風吹過,吹動的烏黑的髮絲。
婁仙夢看着被包圍在中間的青年,感覺有些發光發亮,有些像天上的星星。
星星只有在夜裡才璀璨奪目。
一杯敬自由一杯敬死亡
寬恕我的平凡驅散了迷惘
好吧天亮之後總是潦草離場
清醒的人最荒唐、
夏川回憶着很多事情,也想了很多。
如果能忘記曾經的不快,那麼一覺醒來就是新生。
啪啪啪……
“臥槽,夏川,牛嗶!“
“歌神!”
“你不去娛樂圈,簡直就是娛樂圈一大損失啊。”
“夏川,我感覺你應該能去參加學校的十佳歌手大賽。”
“歌詞感覺好牛嗶,誰知道作者是誰?”
“度娘搜一搜不就知道了嗎?”
班上起着哄,夏川卻說道:“你們吹牛嗶別帶上我。”
一番熱鬧過後,解散後唯獨剩下軍訓後的冷清,各自又回到了各自的圈子裡,或者回宿舍。
夏川招呼了一聲:“江酥瓊,今天不肚子疼吧?”
“沒問題。”
注意到莊孝幾個也在,江酥瓊表示ok:“你們不要喝太晚就行了。”
“婁仙夢,給個面子?”
“我不是很想去,不過實在是沒有辦法,隨你們吧。”
婁仙夢一副不太情願的模樣。
夏川知道她嘴嫌體正直,雖然一直一副拽拽的樣子,事實上還是很想打好關係的吧?
她不是壞,是單純的不會社交。
幾人約好了軍訓過後出校門慶祝一下,走到雞公煲門口,在前臺的老闆娘皺了皺眉,感覺對方有點眼熟,內心咯噔一下。
夏川也皺了皺眉:“換一家吧?”
“換吧,在這裡有點吃不下去。”宇文雪崖嫌棄的看了眼莊孝。
王義勇吐了口唾沫。
莊孝黑着臉:“你們他媽…”
婁仙夢烏黑的卡姿蘭大眼睛裡面滿是好奇,知道有內幕,但又不好意思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