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進了院子,其實她懷疑這事,就是孫五娘乾的。
孫五娘下午與她打了一架,還被她傷了臉轟了出去,這對於一向愛面子的她來說,一定會懷恨在心,所以趁她不在家,就將院子裡的魚乾偷走,只有她纔會做這種缺德的事。
王婆恨恨的想着,進了廚房,要不明天就走?
只要三丫被接走,她真是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裡,這幾日她事事不順,也不知招了什麼黴運,就連一向老實的三丫也變得敢反嘴,動不動就大喊大叫的,真是太奇怪了。
屋子裡,慕舒瑤睜開眼,看了眼外面剛黑下來的天,摸了摸自己的臉。
“個死婆子,要不要這麼狠,只不過吃了你一條魚,你就想讓我臉長包,腳長濃,真是黑良心,這魚本來就有我一份的,哪裡算是偷?不過……”
慕舒瑤看着同樣醒來的小黑貓,嘿嘿一笑:“小貓咪,你可要小心哦,小心臉上長包,腳上長濃,因爲這些魚都是你偷的,和我可一點關係也沒有,啊哈哈哈……我可真是太聰明瞭。”
她一臉得意的笑着,想象着小貓咪臉上長包的樣子,開心的揉着它的頭還揪了揪它的黑鬍子。
“喵嗚……”
小傢伙轉過頭,翻了個白眼,躲過慕舒瑤的**。
不一會兒,東邊的屋子裡飄來飯菜的香味,似乎是雞肉的香氣,慕舒瑤深深嗅了口,撅了撅嘴,倒下又睡了起來,現在還早,再睡會兒吧。
三溝村的夜越來越深,子時以過,丑時馬上就要來臨了。
慕舒瑤的屋子裡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在慕舒瑤的牀頭,有一雙碧幽幽的藍色大眼睛,正直直的盯着睡夢中的她,那一閃閃的綠光在黑暗中顯得如鬼魅般的可怕與神密。
一身黑毛的小傢伙盯着慕舒瑤,爲什麼到現在還沒有出來?昨晚上它明明看到那又亮又可口的魂魄就是子時出來的,現在時間都過了,可牀上的人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它舔了舔自己的爪子,眼中有着不解,是哪裡出了問題?
它伸出爪子,慢慢嚮慕舒瑤探去。
正在這時,微微打着鼾的慕舒瑤翻了個身,砸吧着嘴坐了起來,揉了揉眼,四下看了看,又瞅瞅自己的身體,沒有和昨晚一樣,她鬆了一口氣:“還好,看來全都是因爲十五的原因,而且今晚也沒有鬼魂再來。”
她想起昨晚上的五個鬼魂都被她收進了空間,又不由聳聳肩:“怕什麼,來一個收一個,來兩個收一雙。”她走下牀,看了看外面的月光。
“月上中天,應該是半夜,她們都睡着了吧。”
慕舒瑤從空間裡拿出火摺子吹亮,就着微弱的火光來到房門前,打開插門的小栓子,輕輕的將門拉開一條縫。
中午時,她仔細看過這門上的鎖,這鎖是一條長鐵鏈,兩端套在牆和門上的兩個鐵環上,兩個鐵環間有着間隙,門雖被鎖住,卻可以拉開拳頭大小的一條縫,只要她將門上的鐵環撬下來,就能打開門逃出去了。
慕舒瑤將手伸出去,仔細的摸了摸,心裡明白了位置後,拿着她那把有着缺口的砍柴刀向門上的鐵環撬去,只是她的手雖然能夠伸出去,但拿着刀的手卻轉不了彎,砍柴刀又有些大,讓她一時無法在這狹小的地方使上力。
“吱哧……吱……嚓……”
漆黑的寒冷夜晚,王婆家的院子裡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響,慕舒瑤額頭滲出了汗,可門上的鐵環卻毫無鬆動,一點兒要撬開的意思也沒有。
“呼……”
慕舒瑤一屁股坐了下來,她紅着臉喘着氣,看着一直盯着她看的小傢伙,擦掉額頭上的汗:“她奶奶的,管不了那多了。”
她眼裡冒着狠光,她就不信她還真出不去了,緊了緊手裡的刀,她重新站了起來,將刀高高舉起,一咬牙,就準備重重的向鐵鏈砍去。
“喵嗚……”
就在這時,小傢伙叫了一聲,一口咬住了慕舒瑤的褲腳,將她往旁拉了拉。
“一邊兒玩去,別搗亂。”
慕舒瑤瞪了它一眼,舉起刀正準備又砍下去時,安靜的院子裡,傳來了有人翻牆進來的聲音。
“咦?”
慕舒瑤稟住呼吸,將火摺子蓋上,從門縫裡往院子中望去。
漆黑的院子裡,明亮的月光冷冷的照了進來,一個黑色的身影笨拙的朝她的屋子裡摸來,這個黑影十分的削瘦,手中拿着一把木劍,勾着腰四處張望着來到慕舒瑤的房門前,拿起門上的鐵鎖看了看後,將門推開縫隙,小心的朝裡喊了起來。
“三丫,三丫,我是張天師……我來救你了,三丫……快醒醒……”他的嘴對着門縫喊着,聲音全朝屋子裡傳去,院子外根本聽不出來。
“別叫了,我在這裡。”
慕舒瑤的聲音突然的出現在門後,將個道士嚇得腿一抖,但轉而又十分的高興,一張醜臉全皺在一起,臉上露出笑。
“三丫,你醒了,我來救你了。”
“救我?怎麼救?你會開這鎖嗎?我弄半天了也沒打開。”
“呃……”
道士就着月光看到門上的撬痕,聳着眉笑道:“試試就知道了。”
他將桃木劍往背後一插,在懷裡一陣摸索,不一會兒,掏出了一根細鐵絲,隔着門縫對着慕舒瑤晃了晃後,拿起門上的鎖,對準鎖孔搗弄了起來。
只是,一下兩下,平日他用這鐵絲開過好幾次的萬能法寶,現在卻沒了效果,這個如鐵疙瘩一樣的鎖怎麼會這樣的難開呢?
“行了沒?”
慕舒瑤聽着外面的聲響,心也跟着提了起來,這個道士人雖看着醜陋猥瑣,但現在能來救她,也算是有心,不管是不是還想着要拉她去做道士,或者是有着什麼別的目的,但此時,只要能逃出去,其他的她就顧不上了。
“呃……再等等。”道士的臉通紅,不管他怎麼用細鐵絲在鎖心裡撥弄着,但鎖就是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