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瑜遠一聽她的話,面容一凝,眼神駭然,他提前兩個時辰來,難道卻還是晚了?他不信,國師可是說了此行大吉的。
他死死的盯着那間以倒塌的小屋子,又看了眼村民們手中的空面盆,手一揮:“救人,用土滅火。”
他的身後還跟隨着的五十個統一青衣服飾的家奴,聽了他的命令,迅速的行動起來,挖土的挖土,滅火的滅火,人人動作迅速,行止有度,配合協調。
“我們也用土。”
村長見此法有效,也招呼村民們一起挖起了土,一盆盆的沙土往大火中潑去,很大火得到了控制,而三丫的屋子全被泥沙淹埋,幾個家奴將裡面的木頭石塊搬開。
不一會兒,原本三丫的屋子裡的東西全部被搬了出來,但就連清理到了王嶽禪的屋子,也沒有找到三丫的屍體。
“三爺,沒有人。”
慕瑜遠的神情不變:“再找,全部翻一遍。”大嫂馬上就要來了,他一定要讓她相信慕舒瑤是還活着的。
三溝村的村民們站在一旁看着這位氣勢不凡的男子,個個心裡忐忑,三丫這個傻乎乎的丫頭,倒底什麼來頭,看這男子的語氣,明顯是希望三丫還活着的,而王婆明明說三丫是燒死在了屋裡,可現在又沒找着人,這倒底是怎麼一回事?
半個時辰過去,又一個長長的車隊來到了王家的院子外,一輛豪華的馬車中走下一位婦人,她一下來,看到被大火燒得狼藉的院子,四下裡尋找,但卻沒有找到她想看到的人。
“瑤兒她……”顧氏望向慕瑜遠,臉色蒼白,整個身體搖搖欲墜。
“母親,姐姐她不會有事的。”
跟着下來的慕舒珊一把將顧氏扶住,顧氏身體不好,這次出來尋找慕舒瑤父親可是一再囑咐過的,她可不能因爲那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姐姐而讓母親病倒。
“大嫂不必憂心,火中並不屍體,想來瑤兒她並不在這裡。”
慕瑜遠說着轉望向王婆:“林玉蓮,你家三丫慕舒瑤爲何不在家中,昨日倒底發生了何事,又爲何會發生大火?”
王婆一個哆嗦,嚇得從地上爬了起來,她的名字可沒幾個人知道,這個男子卻一口道出,而那位少女還說到姐姐?難道是三丫的親人尋來了,只是看這羣人的衣着氣度,來頭一定不小啊。
“你,你是何人,爲何要問我家的三丫?”
“大娘不必害怕,我們是廄忠勇侯府的人,你們家的三丫是我十五年前走失的大女兒,我們得到消息,所以纔到這裡來尋找。”
顧氏向王婆說着,又一指她的二女兒慕舒珊:“慕舒瑤是我的大女兒,與她是雙生的同胎姐妹,你看看,三丫是不是和她長得一樣?而且她的額頭有一個梅花胎記。”
“這個?”
王婆聽了顧氏的話,擦了把臉上的黑灰,心裡驚濤駭浪,忠勇侯府她在京中呆了好幾年如何會不知曉,想不到這個被她兒子隨手撿回來的丫頭會有這樣尊貴的身份,只看這婦人的衣着和首飾,一定是侯府裡了不得的主子,只是這個與三丫同胎所生的妹妹像天仙人兒一般,與她的三丫哪有一分的相似啊,她眼珠一轉又道。
“原來是忠勇侯府的貴人啊,三丫的頭上確實有個梅花形的胎記,與這位姑娘長得還真有幾分相像,只是昨日夜裡來了賊半夜失了火,也不知她躲去了哪兒,可能是去山上玩兒了吧,她可是常會去山上道觀玩,跟道觀中的張天師很熟的。”王婆笑眯眯的說着,打死她也不會將她把三丫關起來,還要將她嫁掉換錢上京的事說出來。
“山上的道觀?”
顧氏疑惑,正想讓慕瑜遠派人前去打探的時候,一個村姑走了過來,向她行了一禮笑道。
“夫人,您可不能聽信了她的話,三丫哪裡跟這位姑娘像了,三丫臉上長了凍瘡,樣子可難看了,都是因爲這個狠毒的婆子,您不知道,您的女兒三丫,從小就被她隨手打罵,整日干活,還不給口飽飯吃,我們這些鄰居都看不下去了,特別是前幾天啊……”
孫五娘看着王婆臉色大變,而眼前這位貴夫人卻緊張的望着她時,她就更加的得意了,敢抓傷她的臉,她定然不會讓她好過,而且她所說的可都是事實。
“前幾天如何?”顧氏急道,就連慕舒珊與慕瑜遠兩人也都看了過來。
孫五娘眉毛揚得更高,道:“前幾天,三丫在山上砍柴,被胡老爺輕薄掉進了河裡,回來後大病一場,可王婆她不僅不讓她好好休息,還將她趕出去砍柴,連口水都不給她喝,就在前天,胡老爺送來二十兩銀子,要娶三丫,王婆立馬答應,將個三丫鎖在了屋裡,不給吃不給喝,說是要餓個三天,纔沒力氣反抗,您看,這來迎親的都在這兒呢。”
孫五娘手一指,本來看着熱鬧的胡老爺,頓時覺得身如掉進了冰窟裡,他只是聽人說三丫看着是個好生養能生兒子的,所以才下了狠心想將她娶回家,那麼醜的丫頭,他本來還不滿意呢,怎麼現要就變成了侯府的貴女了?
“沒有……我沒有輕薄她,我這不是還沒娶嗎?我走……我走,我馬上就走還不行嗎?”
胡老爺算了明白了,他這二十兩多半是打水飄了,只要不得罪貴人,他認栽了,他一邊拱着手,一邊往後退着,想帶着他的人走掉,不過,事情可不是他說了算。
“抓起來。”
慕瑜遠一聲令下,兩個家奴上前一把將胡老爺按倒在地,並用手帕堵住了他的嘴,現在要先弄清瑤兒的人去了哪裡,這個老傢伙等會在收拾他。
“你真將瑤兒鎖在了屋中?”
顧氏看向王婆,不過此時她的眼神與剛纔以是完全不同,她的女兒就是在這個婆子的打罵下長大的嗎?她心痛如絞,慢慢向王婆走近。
“沒,沒有……”王婆退後了兩步,腿一軟摔倒在地,手臂上的傷更重,鮮血越流越多。
“沒有?那他們是來娶誰?”顧氏還在向前逼進,平日裡她是少理事務,但身爲侯府大夫人這麼多年,她所養成的氣勢就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夫人,這事可是我親眼所見,我昨日到這院中來,本想來恭喜她嫁孫女,但哪想我進來卻看到三丫屋子上一把鎖,三丫在屋裡大喊救命,可這婆子硬是將我打了出去,您看,我臉上全是被她抓的傷痕,當時可是全村人都聽到了的。”
孫五娘將臉湊了過來,以示她說的全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