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也是去前院嗎?正好,我們與母親一起去吧。”
凌何然看到凌蕭然,高興的上前幾步,笑望着他的這個大哥。
孫冰萍聽到凌何然的話,也望了過來。今日的她,一身高貴的暗金色菊紋上裳,下面一條百褶如意月裙,纏枝花卉紋金腰帶,玉珠透白項鍊,金銀絲綢罩衣,累絲嵌寶銀鳳簪斜插在同心髻上,略施粉黛,大方動人,得體尊貴。
“見過夫人,二公子,三公子。”素姨向衆人一一行禮,瘦弱的身體似乎有些吃力。
凌蕭然眉毛略一皺起,看了衆人一眼:“三弟,你與母親先去,我稍後就來。”
他說着向孫冰萍點了下頭,算是打過招呼後,扶着素姨錯過衆人往素姨的院子而去。
“大哥總是喜歡一個人,是因爲在寺廟裡做過和尚的原因嗎?”凌何然然失望的撓了撓頭。
“休得胡說,你大哥何時做了和尚,他只是佛家俗家弟子。”孫冰萍的臉色一沉,對於俗家兩字加重了口氣。
凌何然一縮脖子嘿嘿一笑,而二公子凌蒼然則是一臉的面無表情,只有那微揚的眉毛才能發現他那眉梢上帶着的神密的笑。
“見過夫人。”馮倩如對着孫氏盈盈一禮,身姿婉約,姿色出衆。
“是倩如啊。”
孫氏將她扶起,笑道:“你應該喚我五姨母,怎的一年不見,反而生份了。”
“是,五姨母。”馮倩如羞澀點頭。
“這是你二表哥,你去年見過的,老三何然你只在小時候見過,他現在華陽書院讀書,年前纔回來,你們無事,可多走動走動。”孫氏笑道。
“見過蒼然表哥,見過何然表哥。”
“倩如表妹不必客氣。”凌蒼然溫文爾雅,凌何然肅目而立。
“倩如,我們一起吧,你母親近日可好?我也有半年未見到她了……”孫氏拉着倩如的手,一行人慢慢向前院而去。
前院的客廳裡,此時正熱鬧非凡,孫老太師坐在高位上,看着進來的幾個兒子女兒,滿頭白髮的臉上全是笑容。
“兒子修武見過父親,願父親長命百歲,身體安康。”
一個四十多歲的壯漢帶着一個婦人和一男一女齊齊跪在廳中,給坐在上首位上的孫老太師行着大禮,他就是孫太師的三兒子,孫修武,今年四十五歲,是東辰州上樑府的巡按。
本來身爲府主三品大員,他是不能隨意出府,但孫太師三朝爲官,功名赫赫,皇上感其功勞,特下旨批假四月準其前往,於是,孫修武才帶着家人千里迢迢的來到這裡。
“好,好,快起來,都起來。”
“見過大哥大嫂。”
孫修武夫婦一家又見過站於廳中左邊的孫太師的大兒子一家。孫太師的大兒子孫修彬本是京城戶部侍?,但爲了照顧歸鄉的老太師,辭了官帶着家人回了廣勝府,此時他與夫人洪氏及兒女,與老三孫修武一家見禮寒喧,幾個子女互相認識,廳中的氣氛因難得的相見很是熱鬧。
“父親,聽說您近日氣虛,這是瑜兒從大鳳國特買來的千年人蔘,您每日服上一片,想來會有緩解。”
孫修武的夫人錢氏將一個紅錦盒,遞到身邊的下人手下。錢氏是一位濃眉大眼的四十歲婦人,一身利落的挑絲雙窠雲雁裝,如意高寰髻上插着一支玉釵,大氣古樸,說話時語速較快,讓人一聽就知是性情爽直之人。
“喲,竟然是一根紅參,千年的紅參可非常難尋,還是你們東辰州好啊,什麼都買得到。”
洪氏看着錢氏手中盒子裡的一支老參,笑吟吟的說着,只是她雖是說紅參難得,但那句東辰州好,卻又讓這支千年的紅參一下子價值大降,誰都知道東辰州是個商業大州,那裡的東西即便宜又齊全,這在大琉國內陸的千年人蔘雖是千金難求,但在東辰州可能就是滿地都是了,所以洪氏的話一落下,錢氏臉上的笑就僵了下。
“好,好,瑜兒有心了,聽說你新作的一首春湖曲都傳到了京城,上至皇戚,下至平民,個個都稱好,真不愧是我孫家的子孫,啊哈哈哈。”
孫太師看了下面兩個兒媳婦一眼,拂着長長的白鬍子,笑看着錢氏身旁一個二十左右的一個男子。
他就是孫修武的長子孫澤瑜,從小聰明過人,有過目不忘之能,早在三年前的科考上就高中榜眼,可他卻並不願爲官,而是一心鑽研各種樂器,更是對於前人留下來的名曲深深着迷,這幾年作出了不少名動京城的好曲子,就連太后也曾讚譽過他。
當然,這雖是一種難得的名譽,但身爲太師之後,孫修武又怎會讓他精於旁物,後來一番勸說下,終於在禮部做了個外?,算是個與樂器有些關聯,但又很是鬆散的小官,這三年裡一直是住在遠親侯府裡,只在年前纔回了東辰州,與父母團聚,這次給孫太師祝過壽後,還是會與孫氏一起回到京城。
“瑜兒確實不錯,咱們家讀書的人夠多了,像瑜兒這樣的正好,那曲子真的是十分好聽,我也很喜歡。”老大孫修彬說道。
“謝祖父和大伯的誇獎。”孫澤瑜一臉得意的笑,他最是愛聽別人誇他曲子好聽了。
“父親誇他,大哥也誇她,唉,你們這是要將他誇到天上了,他考取功名卻整日搗弄那些個小玩意兒,看他那得意的樣,真是氣煞我也,我是沒那讀書的命,要不然我定要像父親您一樣,被天下人所景仰。讀書考取功名纔是正道啊。”
“哈哈哈,你確實是沒那命啊。”老太師聽了哈哈大笑。
孫修武從小坐不住,只愛那些個打殺武藝,爲人粗魯,性格豪放,依着父輩的照佛才混了個三品的武官,看到自己兒子會讀書,本想着能吐氣揚眉,但哪想,他這個寶貝兒子卻喜歡上了這些吹吹打打,直氣得他想一掌將他這個兒子劈了,只可惜,他生了四個兒子,除了孫澤瑜外,再沒一個會讀書,所以在又恨又愛的情況下,只得順了兒子的意,但條件卻是一定要當官,否則就要將他的那些樂器全部丟掉。現在一聽孫太師還誇瑜兒,他的心裡真不知是該生氣還是高興。
“三哥,三嫂,你們終於來了。”屋裡人正聽了孫修武的話笑樂着時,屋外孫冰萍一行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