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節 時疫
此時只有猴哥還陪在靈素身邊。
靈素對猴哥道：“二哥，給我紙和筆，我寫個藥方，你先依方抓藥，熬好後，我給這孩子先服用。等服了藥，我得去他們村裡看看。”
猴哥這會兒也沒多問，得了話，便去了趟車中，但卻小心的給自己周身設了禁制，以免把病菌帶到車上。
實際上藥就在他空間裡，但有那對夫妻在，爲免嚇着人家，他才裝假去車上取藥。
靈舟在被猴哥趕上車時，便覺察到了不對勁，這會兒猴哥上車，他忙問道：“那孩子的病，可是有不妥之處？”
猴哥搖頭：“三妹沒說，不過應該是時疫，你們先在車上別下來，雖說這四處都被我設了禁制，不至於讓你們沾上疫氣，但也要以防萬一。”
這下兄妹幾個都擔憂起來，扶蘇忙道：“那三妹豈不危險？若當真是時疫，怕不只這孩子一個人病了，三妹定是要去他們村裡瞧一瞧的。不行，我是長兄，若真要去，你留下來照顧兄妹，我陪三妹妹去。”
猴哥擺手：“放心，有我在，肯定能照顧好三妹，不會叫她出事的。再則我看三妹妹的樣子，似是心中有數，未必有我們想象中的兇險。我先配好藥，回頭看三妹妹怎麼說吧。”
猴哥取出藥，依方配好，便要下車，想了想，又對七尋和靈玉道：“你們兩去陸夫人的車上，照看一下她們母子。”
靈玉道：“知道了，我們正要去呢。”
猴哥下了車，想着那夫妻兩和孩子，穿的實在是單薄，還給取了一個獸皮毯子，好裹住那孩子，又取了兩件大氅，讓那夫妻披上，遞上毯子大氅，得了人家不停的感激，自去煎藥。
而靈素，也繼續對那夫妻兩問話。
“除了你們村，其它村還有病人嗎？可有人病故？”
大概是靈素兄妹的親和熱心，打消了夫妻兩對貴人的畏懼，再加上聽說自己家孩子能治好，心理上也放鬆下來。又裹上大氅，暖和了些，也能好好說話了。
那男子木訥，妻子倒是擅言。
她一邊仔細的給孩子裹上毯子抱好，一邊回話。
“之前因爲下了大雪，山中的路封了，我們村又偏僻，和別的村並無往來，倒不知道其它村的情況。我們村如今病倒的，至少有四五十人，村子原也不大，統共三十來戶人家，百十來號人，這都病了近小半人了。如今已有三個老人，一個壯年男丁，兩個孩子病故。若不然，我家孩子病了，我們也不會這般着急。如今山中積雪未化，路可不好走，我們一早出發，這都晚上了，也才走到這裡。也是我孩子命好，遇上姑娘這麼心善的好人，願意給我孩子治病。”
聽說這夫妻兩所處的村莊，這段日子並未和其它村的人往來，靈素鬆了口氣，至少這病還沒有傳出去，其它村人得病的可能性不大，但若是大雪前這病就流行起來的，那便不好說了。
而且，聽他夫妻二人說起村裡已有幾十號病人，甚至還有病死的，靈素心下發緊。
等給這孩子灌了藥，她必是要去兩人所在的村莊看一看的。
沒有放着病人不管的道理。
而且一旦不管，這病傳播出去，到時候再想扼制那就難了，得死多少人？
猴哥在那煮藥，靈素問到了自己需要的信息，又給夫妻兩人把脈，那男子暫時倒是沒問題，而那位年輕婦人，其實此時也已經染上疫病了。只是她之前一直心急孩子的病情，所以強撐着。 雖然心急，但要去村裡，也得先處理好眼下的事情，靈素又給兩人各開了藥方，一個是預防的，一個也是治病的，但即便是治病，因爲大人孩子體質的不同，病情的輕重不同，所以方子也不一樣，還得再煮兩份。
且靈素需要大致判斷一下，他們村裡的病人，是大雪前山路未阻時病的，還是大雪封山後才病的。便問了兩夫妻。
那妻子道：“大雪前病的。”
靈素忙問：“雪前可有外人進村，或者你們村裡人可有出村的？”
那年輕婦人還納悶，這位醫者姑娘問這些幹嘛？
不過還是老實回道：“咱們村原就偏僻，天冷後，基本上沒什麼人出村，頂多就是在村後頭的山裡打些柴火野物罷了，外村人，也甚少過來。因此並沒聽說哪家有親戚來過。這還不到新年吶，只有年根時，纔會出門走走親戚。”
靈素鬆了口氣。
“你們在這等着，我去看看給孩子的藥煎沒煎好，另外，爲防你們也病了，我也給開了藥，一會兒煎好後，你們服下，我再隨你們去村中看看。”
這下子，連木訥男子都激動起來，要知道，他們村的情況，大雪後根本沒辦法出門，且也窮，請不起醫者的，所以雖然不少人病了，除了吃幾劑土方子藥外，竟沒人家去請醫者來看病。
如今這位姑娘不但給他們家孩子治病，還承諾去村裡看看，這不只是救了他們一家人的命，就是村裡人，也能得救了啊。
“謝謝，謝謝。”
靈素一笑，去了正在煮藥的猴哥邊上。
猴可問道：“那孩子到底是什麼病？”
“疫病，會傳人，他們村裡已經有人病死了。等那夫妻和孩子服了藥，我得跟過去看看，一個村裡百十來口人，已經有四五十人病倒了，還好因爲大雪封山，應該還沒傳播出去，若不然”
猴哥道：“那行，回頭我陪你去。”
靈素也沒犟着說不讓猴哥跟着，若不然，兄妹們肯定也不會允入場她去。
想了想，便道：“時疫是大事，一個不慎，不知道會死多少人。二哥於凡間的事情可能知道的不多，但時疫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不能輕忽。歷代因爲時疫，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建安七子裡，有四人可能都是死於時疫，貴族尚且如此，何況平民百姓？再謹慎都不爲過。”
“這事雖說是我們發現的，且還在可控的範圍內，但也不能隱瞞，必要叫當地的衙門知曉的。現下是夜間，去縣城肯定也進不了城，待明兒一早，得叫人去縣衙報信大堂兄有舉人功名，他去最合適。”
猴哥點頭：“成，回頭我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