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天賜有點爲難,在這種場合,當着病人的面說出實情,這有悖病德。但是看到白海棠小臉上那抹堅定之色,他也不再有所顧慮。
“她被人用強大的靈能擊中小腹,導致她渾身經脈紊亂,我們以盡全力。但我們醫術淺薄,無回天之力……”
後面的話,楊陽聽不清了,他只覺得耳朵裡嗡嗡作響。自己一夜未睡,得知消息馬上趕過來,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
白海棠蒼白的小臉上帶着一種聖潔的光芒,她扯動嘴角笑了笑。“楊陽,你過來。坐在我身邊!”
祝天賜覺得此時自己不應該再打攪兩個人,於是他輕聲說:“我先出去了!有什麼話你們就說吧!”
“你不能走,我們要換特護病房!”楊陽武斷的說。一瞬間傷痛攫緊了他的心,世間事最殘酷的莫過於此。
白海棠說:“楊陽,你別傷心!就是我不在了,你身邊那有那麼多女孩照顧你。剛纔和你一起來的孫靈兒就不錯!她還說你是女朋友,我看她對你真的挺好的。”
祝天賜心裡咯噔一下,自己的未婚妻也叫孫靈兒。“難道……不會,不會!”天下重名重姓的人何止千萬,這只不過是一個巧合。自己的未婚妻在江陽的星辰武館做主任,怎麼會和楊陽跑到紅日城來?她就是要來,也會先給你打個電話的。
就在這時,病房門口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果然是孫靈兒!
此時孫靈兒身上的衣服還沒有完全乾,一付狼狽不堪的樣子。頭髮打結,顯得亂糟糟的。她剛下去說是買東西,其實她就是爲了躲祝天賜。她打從心裡不想見到這個人,也說不清爲什麼,就是對他沒有感覺!
“你……”
“我……”
兩個人都變了結巴。祝天賜看到孫靈兒身上穿着一個件男人的大體恤,頓時明白了楊陽爲什麼光着膀子了。他臉上的平和之色不見了,看到未婚妻的到來,也沒有驚喜之情。
“楊陽,你們換特護病房!我和靈兒有話要說。”祝天賜說完,大步來到門口,拽着孫靈兒就向外走。
“你放開我!”孫靈兒有點厭煩,猛的一甩手。
“啪……”病房外響一聲脆響。
孫靈兒猛的一甩手,不偏不斜的剛好打在祝天賜的臉上。“我……我不是故意的!”孫靈兒雖然不喜歡祝天賜,可是打從心裡害怕他。
祝天賜被打了一巴,白淨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五道清晰的指印。“靈兒,你敢打我!”祝天賜說完拂袖而去。
留下孫靈兒一個呆呆的站在那裡不知所措。自己的婚事並不是自己的決定的,她和祝天賜是從小就定下了這樁婚事。這幾年孫家家道中落,一直是祝家在旁鼎力相助。所以孫家人都對祝家感恩戴德。
可是孫靈兒就是看不上祝天賜,每次見到他,心裡即噁心又發毛。要不是看到祝家人對自己家裡有恩,自己早就和他鬧翻了。
看着祝天賜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她有種莫名其妙的失落感。“爲什麼剛剛認識楊陽,就有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和祝天賜可以說是擡從孃胎裡就認識。可是卻沒有這種感覺!”
孫靈兒真想找個地方大哭一場,自己剛來紅日,就被寧豹打進了水池。來到醫院,又看祝天賜的臉色。自己又不是故意打了他一下,他就不能像楊陽那樣,和自己嘻皮笑臉的打鬧一番嗎?
楊陽打自己的屁屁,自己都不氣他。就氣祝天賜那付高高在上的德性,看到不爽,以爲對自己家裡有恩,就可以在自己面前裝大了。“偏不吃你那套!”
孫靈兒氣的直跺腳。
這時幾個護士把白海棠從病房內推了出來。
朝特護病房走去。楊陽就跟在白海棠的牀邊,臉上溢滿了悲慟之情。
“海棠姐沒事吧!”孫靈兒湊到楊陽的身邊問。
楊陽得知了白海棠的傷勢之後,一時心灰意冷。對於孫靈兒的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他雙眼佈滿了血絲。
悉數一下,和楊陽關係不錯的女孩共有這麼幾個。
宮洛曦、秦湘、蕭紫夜、應詩、白海棠,這是楊陽舍了命都願意保護的女孩。像宋芝雅、白玉這樣的女人,楊陽只當她們是姐姐。
現在白海棠危在旦夕,楊陽怎麼能不擔心?
剛走進特護病房,楊陽就對幾個護士說:“你們都出去吧!”
幾個護士出去了,孫靈兒卻留了下來。楊陽回頭看了一眼孫靈兒,“你沒有聽到我的話嗎?出去!”
無端被兇了,孫靈兒小嘴一撇。“出去就出去,兇什麼?”
此時病房中只剩下楊陽和白海棠。楊陽走到門邊,把門反鎖了。
白海棠也沒有多想,“看到自己彌留人世的時間不長,楊陽可能想和自己說幾句話。”
楊陽回過身來,走了白海棠的牀邊。如果白海棠沒有看錯,楊陽的眼中閃過一絲不屈之色。楊陽的呼吸十分平穩,他扯下白海棠身上的白色單子。
“楊陽,你要幹嘛!”白海棠突然緊張了起來。他不會是想……
楊陽的動作沒有停下來,帶着不容白海棠抗拒的霸氣野性,撩起了她的病服。白海棠感到自己的肚子一涼,她知道自己的肚肚露在了外面。
在白海棠的小腹有上,有一團黑色。楊陽輕輕的拂拭着白海棠的小腹,暗中催動靈能,看能否利用靈能把那團黑氣吸出來。
這樣試了幾次,楊陽都沒有成功。不過,楊陽也摸清了門路。白海棠所受的掌力並不重。致使她生命垂危的是那團黑色。這團黑色是霧毒,是由八十三種中藥淬礪出來的霧毒。
寧豹就是用這八十三種中藥,才修成了邪功。如今他打傷了白海棠,自然也有這種毒性。
“寧豹,我艹你祖宗!你給我等着!”楊陽低聲的咒罵了一句。
白海棠無限羞赧,“楊陽,我的肚子好涼。你把我蓋上!”
楊陽沒有那樣做,自己身邊的女孩,怎麼能說死就死?天欲折紅顏,我與上天爭。楊陽的手順着白海棠的小腹,漸漸上移。通過自己的靈能,他可以感知毒氣在白海棠體內遊走的路線。
從小腹上的關元穴,到肚臍上方三寸的中脘穴,再到鳩尾穴。楊陽感到毒性遊走的並不急。可以說是十分緩慢,但毒性極強,並且開始向白海棠的五臟滲入。但滲入的過程剛剛開始,白海棠應該還有救。
毒性並未在鳩尾穴上停止,而是還在緩慢的向上遊走。此時楊陽心無雜念,他以一個殺手的冷漠和武者至高無上的武德,剋制着自己慾念。這種剋制比醫生的醫德更高尚。
楊陽慢慢的解開了白海棠病服上的扣子,絕美的風景頓然外泄。楊陽閉起眼睛,他是個男人,面對此情此景,唯有以眼觀鼻,以鼻觀心。這樣才能做到超然物外心如明鏡。
白海棠這時也明白了,楊陽並沒有放棄自己。他是在找尋治癒自己的方法。於是她隱藏起自己的羞澀,任由楊陽冰涼的手指,在自己的胸前膻中穴上停了下來。
接着楊陽的手再次向上遊走,紫宮穴的毒性已十分微弱。再到鎖骨之間的天突穴,這裡的毒性微乎其微。
楊陽的手沒有經由白海棠的臉,而是從天突穴上一直到了額頭上的神庭穴。此時楊陽的手在顫抖,白海棠有沒有希望,就看這一下了。如是毒性已達神庭穴,那麼再高明的醫生也治不好她
的傷。
神庭穴位於人的額頭之上,是人身七十二大穴中最重要的一個穴位。它內聯大腦中樞神經系統,外接人身表面神經末梢。如果霧毒侵入神庭穴,那就等於毒性以遍佈四肢百骸。
所幸的是,白海棠的神庭穴內一派清明。沒有絲毫中毒的跡象,這讓楊陽懸起來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海棠,我爲你解毒!那羣狗孃養的庸醫,只會誤人性命。”楊陽終於開口了,而且面帶喜色。
白海棠把敞開的病服合攏在一起,臉上的潮紅經久不散。“你是說……你是說我還有救!”
“當然有救了,沒有經過我的允許,誰也不能讓你死!”楊陽說的有點霸道,但卻十分誠肯。彷彿他就是閻羅王,讓誰生誰就生,讓誰死誰就死。全憑自己意念,不爲外物所動。
白海棠相信楊陽,他不讓自己死,自己就不死。聽他的話,活着多好!可是她直到此時都不知道,欲制她於死地的,正是自己姐姐。不知道白海棠將來如何面對姐妹相殘的局面?
“海棠,如果你害羞,就閉上眼睛!”楊陽說。
白海棠噗的一聲笑了,氣息雖弱,卻笑得燦爛。她說:“我不害羞,你是醫生,爲我治傷,我害什麼羞?”
可是當楊陽的手再次放在她的小腹上時,一般溫熱的靈能輸入了白海棠的體內。從小腹上擴散開的靈能,經由七十二大穴,六十三**,最後匯次於神庭穴上。
白海棠渾身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楊陽的靈能屬陽性,在白海棠的身內遊走,畢然會產生熱量。此時的白海棠,就像身處在一團火焰中。
霸氣的靈能,從神庭穴下散開。經由出百穴,回到小腹上。楊陽收回靈能,他已順通白海棠身上的所有穴位。接下來要爲吸毒。
如果不使百穴順通,在吸毒的過程中,很可以會用吸不淨的毒。會對白海棠的身體造成永久的戕害,並無法再法治癒。
“海棠,你忍着點!接下來會很痛!”楊陽說。
白海棠的秀髮絲絲縷縷的粘在頭上,她像剛洗過澡一樣,渾身溼漉漉的。“你不怕疼!”
楊陽右手一揮,魚腸劍閃過一道青色的光,青光一閃而逝。也右手空空如也,而白海棠的小腹上那一團黑氣上,則被劃開了一道口子。
黑色的血,不斷的涌出。白海棠感到一陣無法言明的痛,但她咬牙堅持着。
楊陽低頭趴在白海棠的小腹上的傷口上,用力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一口黑血,第二口、第三口……直到第十八口的時候,楊陽吐出來的血纔是鮮紅的。
“海棠,你好了!只不過以後這裡會落下一條細疤,不過會非常細的,不仔細看是看出來的。”楊陽說的是真話,魚腸劍乃是上古神器,吹毛斷刃削鐵如泥。它鋒利的劍芒,在切開人體肌膚的時候,就像一條細線。
白海棠也感到十分輕鬆,只是頭有點暈。這也難怪,楊陽吸出那麼多血,不暈纔怪。
“楊陽,你別說了。有疤就有疤,總比死了強!”得知自己沒有性命之憂,白海棠露出一抹欣喜的笑。
特護病房的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打鬥聲。
孫靈兒的雙靈刺破空之聲不絕於耳。“有我在,你別想進去!”
“哈哈……”一陣沙啞的狂笑聲傳進特護病房內。“在星辰的時候,我叫你一聲孫主任。現在星辰視我爲逆徒,我與星辰再無瓜葛。你這個丫頭片子,識相的快滾開!”
楊陽在特護病房內,聽出這是寧豹的聲音。於是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他咻的一聲站起來,身形微動已破門而出。
“寧豹,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