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達一夜未歸,馮芸香也是徹夜未眠。“最近幾天家裡不平靜,公事裡的事情也多。他可能去公司處理事情了。必竟把公司的事交給兒子,他還不太放心。”
馮芸香半坐在牀頭,從午夜一直坐在天亮。“要不給他打個電話吧!”
自從兒子的身世之迷暴露之後,馮芸香做起事來,不再像以往那樣從容。特別是在祝明達面前,她總是很小心。
不過丈夫夜不歸宿,馮芸香覺得自己還是有義務打個電話。於是她拿起手機,拔通了丈夫的號碼。
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可能是他在忙吧!”
天已經亮了,微弱的晨光從粉色的窗簾間射了進來。馮芸香起牀,換好衣服,心中依舊惴惴不安。
再次拔通丈夫的號碼,依舊無人接聽。
一夜擔心,此時變成了不安。“路上的車那麼多,會不會是車禍了?會不會是被人綁架了……”
種種不好的猜測紛紛涌入馮芸香的腦子裡,又拔了一次丈夫的電話,還是無人接聽。
馮芸香不得不給兒子打電話。
“天賜,你在公司裡嗎?”馮芸香問。
祝天賜說:“公司裡的事情多,我正在處理。”
“那你爸在公司嗎?”
“不在啊!”
“啊……?”
馮芸香的手機滑落在地,吃驚、錯愕、憤怒、擔心……一起涌上了馮芸香的腦子中。難道丈夫和別的女人鬼混去了?
馮芸香想到這裡,一種恥辱在心頭激盪。“即使自己當年做過對不起他的事,可是現在兩個人都老了。何況當年他還信誓旦旦的說,不計較自己的過去。現在這麼多年過去,他竟然還在耿耿於懷。”
想着這些,馮芸香反而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她是祝明達的妻子,是紅日城高高在上的第一貴婦。即使丈夫出軌,自己也要面對,不能貽笑大方。
洗漱過後,塗上眼影掩飾自己一夜未睡留下的黑眼圈。
走出臥室,看到僕人們正在大廳中忙碌。
“夫人!”
“夫人,早安!”
面對僕人招呼聲,馮芸香像以往一樣,以微笑迴應。她四下打量着家中的擺設,沒有發現不同之處。
可是,馮芸香的眼光落在書房的門口時,發現了一點點異樣。
書房是祝明達的私人領地,每遇愁腸百結的時候,他都會把自己關在書房中,不許任何人打擾。
此時的書房,門隙半掩。馮芸香心裡一陣釋然,看來丈夫昨晚又把自己關在書房中一整夜。想到這裡,馮芸香心中的悒鬱之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愛憐和欣慰。
“老爺的書房,你們還沒有除塵吧?”馮芸香擡頭問僕人。
僕人中規中矩的回答,“沒有!”
馮芸香沒有再問下去,轉身向書房走去。“都一把年紀了,還像個孩子一樣,動不動就生悶氣,真是越老脾氣脾越怪!”
輕輕的推開門,馮芸香看到丈夫果然在書房中。他躺在地毯上,身下一片幹褐的紫色。
“明達!”馮芸香驚叫一聲,奔過去看到丈夫胸前有一道大口子,地毯上幹褐的血就是從胸口流出的。而祝明達的身體早已僵硬多時,眼睛大睜,似有不冥之事。
而祝家四虎其中的三個,則倒在
一旁。
“明達!”
馮芸香淒厲而悲傷的叫聲,驚動了祝家的每一個僕人。
“夫人……”
幾個僕人聞聲而來,圍在書房門口,不敢跨入半步。眼前的情形一目瞭然,一個機靈的僕人,隨即報警。
又有一個僕人給祝天賜打了個電話。
十分鐘之後,祝天賜就氣喘吁吁的趕了回來。看到老爸橫屍當場,情難自持泣不成聲。“爸,你這是怎麼了?”祝天賜假惺惺的哭個不停。
警署的人來了,四個人隔離了現場。然後開始找尋有價值的線索,跟隨警員一起來的,還有一個法醫。
法醫翻起祝明達的眼皮,用小電燈照了照他的眼睛,曈孔沒有收縮的跡象。探了控鼻息,沒有一點呼吸。心臟也不再跳動,身體早已冰涼。
另外三個,頭部受傷,昏迷不醒。
“受害者確定死亡,死亡原因初步斷定爲胸口右側被利器所傷,失血過多,機械性死亡。”法醫說完站了起來。
四個警員都是紅日警署內的高級探員,他們知道像祝明達這樣的人,突然死去定會在紅日城掀起軒然大波。
“兇手是從窗口進入的,這裡還有腳印。”一個長着大鬍子的探員說。
取證、存留,再看窗外,綠色的草坪上有一柄青色的劍。
“外面有一把劍,可能是兇器!”探員又一次說道。
祝天賜心中暗暗得意,想不到大虎辦事的能力還是挺強的。還知道留下腳印,在外面還留下一把劍。他故意走到窗口,向外看了一眼,然後大叫一聲。“那是楊陽的魚腸劍!”
聽到祝天賜這樣一聲驚叫,探員並沒有迴應。
而馮芸香早已軟軟的倒在了地上,目光呆滯,頭腦中一片空白。
“確定受害者已死,死亡時間大概在昨夜十點左右。死亡原因……”法醫祥細的做了記錄。
祝明達可是紅日城舉足輕重的人物,猝然遇害,非同小可。所有人都明白這事情的重要性,個個都不敢大意。勘察現場,找尋蛛絲馬跡,最後對祝家人一一做了詢問。
但沒有一個人能提供有價值的線索。
“讓看門人進來一下!”大鬍子探員說。
片刻,看門的馬大爺顫微微走了進來。他剛纔在外面已經得知老爺遇害,此時老淚縱橫。
馬大爺剛一進來,撲通,一下跪在了四個探員面前。“老爺可是個好人,你們一定要找到兇手,爲老爺報仇啊!嗚嗚嗚……”馬大爺說完,又是一陣痛哭。
大鬍子探員上前扶起馬大爺,“大爺,你不要傷心。我們一定會找到兇手!現在我們問你幾個問題。”
“有事就問吧!只要能找出殺害老爺的兇手,我什麼都說!”馬大爺在祝家看了半輩子大門。祝家對他有談不上有深恩大德,但祝明達一直對馬大爺不錯。
現在祝明達突然遇害,馬大爺的傷心也在情理之中。
“昨天晚上,從八點到今天凌晨,都人什麼人進出祝家了?”大鬍子探員問。
馬大爺想了想說:“昨晚倒沒有什麼人,只有祝家四虎其中的三個來過一次。不過一直沒有出去。”
探員做下筆錄,然後立案收隊。
祝天賜在門口朝探員大吼,“就是楊陽殺了我爸,那把劍是就是楊陽的。你們把楊陽抓
起來!”
探員也是照章行事,沒有確鑿證據之前,他們是不會抓任何一個人的。
“祝少爺,節哀!我們會弄清這件事的,現在請處理你父親的後事吧!”探員說着上了警車。
祝家突然遭此大難,悲愴的氣氛在大院內繚繞。
“天賜,你爸他……”馮芸香一語未完,頓時淚流滿面。
“媽,就是楊陽的出現,才讓我們家這麼不太平的。在楊陽沒有出現之前,我們家不是過的很好嗎?”祝天賜時刻不忘提起楊陽,他就是要把這件事嫁禍在楊陽的身上。
“計劃進行的很順利。自己即可以坐上祝氏集團的寶座,又可以借這個機會除掉楊陽。上次就讓楊陽逃脫了,這次他別想脫身。”
“媽,你別傷心。事情即然出了,我們就要把楊陽繩之以法,不能讓爸這麼冤死!”祝天賜說。
馮芸香沉浸在自己的傷痛之中,聽到兒子這樣說,心裡的恨自然指向楊陽。“是啊!要不是楊陽,自己還可以保守着天賜身世的秘密。全都是因爲楊陽,這個人不除,心中這口惡氣難消。”
“天賜,這件事就是楊陽所爲!你剛纔也看到了楊陽的兇器,我們祝家不怕他。楊陽不就是光明武館的人嗎?爲了給你爸報仇,就是得罪了光明武館又能怎麼樣?”馮芸香被仇恨衝昏了頭腦,此時恨不得手刃楊陽。
祝天賜知道自己的計劃進行的很完美,“媽,那公司的事?”
“公司的事當然要交給你一手打理了。”馮芸香說:“天賜,你還年輕,凡事要多長個心眼。”
“放心吧!”祝天賜臉上的悲傷之情,全都是裝出來的。他心裡樂開了花,得知祝明達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之後,祝天賜就覺得祝明達時時在提防自己。現在老東西死翹翹了,祝家偌大的家業盡歸自己掌握,以後在紅日城,就特麼可以隻手遮天了。
“還是溫君玉那小妮子精明,以後可不能虧了她!”
“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把祝明達這個老傢伙的後事料理一下。最基本的戲還是要唱的,不能讓人起了疑心。”
祝天賜安頓好老媽,獨自一人走出來。一個電話過去,打給了溫君玉。
“寶貝兒,事情完滿完成!”
“別大意!”
“你在公司裡,以我的名義,找一個頂級殺手。找到光明武館的楊陽,做了他!這件事不能讓第二個人知道!!”祝天賜說完掛了電話。
現在祝天賜對溫君玉十分信任,反正兩個人是同一根繩上的螞蚱,“抓的住自己,她也別想跑!”
祝氏集團的董事長突遭意外,這個消息讓紅日城震驚。
祝天賜將祝明達的葬禮安排在明天,“人死爲大,入土爲安!”
短短三天時間,祝家連死兩人。剛剛葬過魏大中,現在又要爲祝明達舉行葬禮。不管怎麼說,祝明達在紅日城中都是頗有威望的一個成功商人。
“他的葬禮絕不能簡陋。”祝天賜大張旗鼓,開始張羅祝明達的葬禮。他身爲祝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舉手投足之間都給人一種悲傷的威嚴。
“包下紅日賓館!”祝天賜下令,他知道前來弔唁祝明達的人,不會是少數。葬禮辦的越體面,也就越能表現出自己的孝心。
“楊陽,你小子給我等着。不弄倒你,本少爺就不叫祝天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