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冷戰之後

一週,已經一週時間沒有見到成湛宇。

孟靜妍承認,自己很享受成湛宇在她身邊時,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和*愛,只要那個人在身邊,她就會非常安心。

但是既然知道不能在一起,就不該給他希望,說什麼要做朋友的鬼話。他是故意避開自己,再也不想見面了吧?也好,一刀兩斷乾淨利索……

她得慢慢習慣沒有成湛宇在身邊的日子,一個人上學,一個人做作業,遇到不會解的數學題積攢着去學校問數學老師。

這一週時間成湛宇連學校都沒去,她不想故意去了解他的情況,奈何班級裡的小喇叭不少,從樓下打聽來的關於他的消息都一字不漏的鑽進她的耳朵。

常在江湖飄,哪有不挨刀。就是怕他挨刀,她不想讓他子承父業,做大哥不是長久之計。所以成湛宇答應她要考一個正式的大學,大學畢業後找份正經的工作。

可是他連學都不上了,是放棄自己了嗎?

孟靜妍不知道,那些想法一直折磨着她。想要給成湛宇打電話,卻又怕再給他希望,讓他誤會、藕斷絲連。每次拿起電話不等撥出號碼便又放下,媽媽問成湛宇最近怎麼不來家裡吃飯她都無言以對。

有時走在路上會感覺身後好像有人在注視着她,可轉過頭來卻看不見那人的身影。心裡空空的,孟靜妍告訴自己,她只是不適應而已。時間是治癒一切的良藥。

然而心上的傷痕尚未痊癒,卻迎來了一位真正的醫生。

打過下課鈴,一個人慢悠悠的走出校門,便看見學校對面站着的熟悉的身影,莫醫生。

“小妍,有時間嗎?”

“莫醫生,你怎麼來了?”孟靜妍心底涌出不好的預感,“是不是成湛宇出事了?他怎麼了?有危險嗎?爲什麼沒來上課?”

心中的擔憂之情把她的頭腦都衝昏了,忘記半天之前,她還在狠心的和他劃清界限。一旦知道他出了事,就比誰都要緊張,抓着莫醫生問個沒玩沒了。

“他沒事。唉,你們兩個小的,真不讓人省心。明明互相都對彼此有感覺,還拖拖拉拉的。”

莫醫生和成湛宇的關係要比成湛宇的父親都親近,他很清楚十幾年來成湛宇對孟靜妍的用心。小丫頭那麼緊張,一顆芳心肯定也早早交付出去了。

可卻偏偏要互相折磨,相愛的人卻不能在一起,矯情什麼?

“莫醫生,我們不是那種關係,你誤會了。”

沒有經歷過孟靜妍身上所發生事的人,很難理解她心中所想。聽到莫醫生說成湛宇沒事,她這才鬆了一口氣。剛纔太着急,驚出了一身涼汗。冷風一吹,身上涼颼颼的。

“現在沒事,不過呢,如果你再不去,就不一定有沒有事了……”莫冰搖搖頭,低聲說道。“他一個星期都沒吃飯,每天一箱啤酒,喝醉了就睡,睡醒了再接着喝。你要是再不去,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喝道酒精中毒去醫院洗胃。”

孟靜妍到底放心不下成湛宇,給媽媽打電話交代一聲,便坐上莫醫生的車子,去探望成湛宇。

成湛宇是個傻子!天大的傻子!她不值得他那麼做的呀!

認識了十幾年,孟靜妍卻還是第一次到成湛宇家。每天早晨,他就去接她,晚上也必定會送她回家才離開,自己竟然從沒來過他的家,甚至連他家的地址都不知道。

把她送到樓下莫醫生就走了,他說解鈴還須繫鈴人,他一個老頭子就不在這兒做電燈泡了。

孟靜妍心裡擔心,也顧不上和莫醫生糾正他的說法。以最快速度爬上五樓,輕輕敲兩下房門,可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又加大力氣砸門,高級防盜門始終溫絲未動,沒有被打開的可能。

是他喝醉了起不來給她開門,還是已經喝道酒精中毒昏迷過去了?

心碰碰的跳的飛快,從褲兜裡掏出莫醫生走前留給她的備用鑰匙,打開房門一間一間的進去找成湛宇。

正如莫醫生所說,地上到處散落着空的啤酒瓶子和紙盒酒箱,幾乎沒有落腳之處。稍不注意就踢到兩個,發出噼啪的聲音。然而那麼大的聲音都沒驚醒成湛宇出來看看,孟靜妍害怕他真的出事,一邊找一邊叫他的名字。

在打開最後一間房門時,終於見到成湛宇的人影。他趴在馬桶蓋上,昏迷不醒。

“成湛宇,成湛宇,你怎麼了?快醒醒!醒醒啊!”孟靜妍連忙跑到他身邊,顧不得他嘴邊的污穢物,把他抱在懷裡,用力拍他的臉,掐他人中。

然而不管她如何努力,成湛宇都像是具屍體般,閉着眼睛,紋絲不動。

嚇得孟靜妍忙掏出手機撥打120叫救護車,跟醫護人員說地址的時候,她的聲音都顫抖了。以前聽人說過,飲酒過量喝死的,地上又有那麼多空的啤酒瓶,她很怕,很怕成湛宇再也醒不過來。

投了一條冷毛巾給成湛宇擦臉,眼淚不受控制的噼裡啪啦的往下掉,嘴裡不停的祈禱,“快醒來吧,求求你,千萬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嗚嗚嗚……成湛宇,快醒醒。”

毛巾擦的成湛宇臉上涼涼的,孟靜妍的眼淚落在他臉上很熱,把他燙了一下。眉毛一皺,嘴裡冒出一句呻/吟。

孟靜妍卻好像聽見了天籟之音,用力搖着成湛宇,“成湛宇,你醒了?快點睜開眼睛,別嚇唬我!求求你了,別嚇我。”

難得的老天爺聽見她的許願,成湛宇悶哼了一聲,眼睛緩緩張開。燈光很刺眼,他只能看到眼前有個女人的輪廓,又閉上眼睛適應光線。

然而孟靜妍沒錯過他短暫的睜眼,驚喜的她差點沒跳起來,“你沒事,沒事了!太好了!”

多怕他再也醒不過來啊!

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成湛宇貪戀的睜開眼睛,看到孟靜妍模糊的身影。很想伸出手去摸摸她的臉,看看是否有體溫。“你、你怎麼來了?我不是在做夢吧?”

班級裡的好哥們跟他說,他每天都出現在她身邊,把她的一切都打理的妥妥當當,好像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正所謂上趕着不是買賣,送到面前的,女生便不會珍惜了。

建議晾一晾她,躲她一段時間,等她知道他的好了,自己送上門找他。

成湛宇向來拿孟靜妍沒有辦法,這次的事,傷透了他的心,實在是不知道怎麼辦好了,身邊有個人出謀劃策,還信誓旦旦的,頭腦一熱便聽從了他的建議。

不去她家裡找她,也不去上學,杜絕一切跟她見面的機會。

可是他很想她,怎麼辦,只好在孟靜妍身後默默的跟着。有幾次差點被她發現,但成湛宇機警,都躲了過去。只能遠遠的看着她,難以解相思之苦。

每晚手機都要放在隨手可及的地方,就怕她打來電話卻聽不見接不到。連關機都不敢,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等候電話。

然而,他的手機卻一次都沒想過。

他懷疑是不是電話壞了,把電話卡卸下來安裝到另一部手機上,電話仍舊沒響起過。他又懷疑是不是在拆卸電話卡的一分鐘內孟靜妍打來電話,早上一醒來就去電話局調電話單。

但是卻什麼都沒有,那個女人,心太狠了。

於是他開始喝酒,大量喝酒,用酒精來麻醉自己。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酒精無法給他安慰,卻讓他醉倒一次又一次,只有在睡夢中,才能再次看到孟靜妍的身影。

現在呢?

伸出手,摸到她溫熱的皮膚,是真人,不是夢。一瞬間,成湛宇感動的想哭,她終於來看自己了,終於……

外面有人敲門,孟靜妍忽然想起她剛剛打了120急救電話,應該是救護車來了。把成湛宇的腦袋從腿上搬下來放在地上,“等我一會兒,我去開門,馬上回來。”

成湛宇沒說話,但是卻用手抓住孟靜妍的衣角,不放她走。活像是個三四歲的未長大的孩子,很怕媽媽丟下自己似的。

孟靜妍鼻頭一酸,別過頭去不讓成湛宇看到她溼潤的眼眶,溫柔的說着:“只開一下門,半分鐘時間,很快就回來,先鬆開一下手,好不好?”

成湛宇小朋友不回答,只用眼睛可憐巴巴的看着孟靜妍,把她的衣角攥的緊緊的,死也不放手。

不等她再哄騙成湛宇鬆手,‘碰’的一聲巨響,房門被撞了開來。擔心病人昏迷無法出來開門,醫院的救護人員強行撞開了大門,衝進來搶救病人。

“醫生,這邊!”

不能抽身,只好大聲把醫護人員喊過來。幾個穿白大褂的人見衛生間內的兩人,女人半跪在地上,臉色紅撲撲的,看着很健康。男人則躺在地上,臉和牆壁的顏色差不多。

“醫生,他喝了很多酒,幾天沒進食,還昏迷過,是不是酒精中毒?”孟靜妍很緊張的詢問道。

醫護人員爲成湛宇做了個簡單的檢查,“沒有酒精中毒,但如果房間裡所有的空瓶子都是他喝掉的話,建議去醫院洗一下胃。”

孟靜妍立即表示現在就去,專業人士動作標準的欲把成湛宇擡到救護車上。然而他雖然手腳都無力,卻還拼命的掙扎,伸手往孟靜妍的方向夠。

“好了好了,你放心,我也跟你一起去。”

連忙握住他的手,男人這才滿足的眯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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