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幹嬸子大方呀，對着老太太不隱不瞞的，原原本本的就把當年的事情給說了。
臊的邊上的幹叔那麼圓的老臉，通紅通紅的，看着老太太那個眼神，怎麼看都是差了那麼兩分底氣。
好在邊上的人算是給面子，這事就他們娘仨在屋裡嘮叨。
聽了幹嬸子的話，老太太看看幹叔，老了老了腦袋不好使了，自己竟然還迎賊入室了。
老他太那個臉呀，那個臉上本來就已經沒有多少肉的臉頰，愣是肉皮子上下顫動。
幹嬸子都不知道老太太這是要幹什麼呀。
就聽老太太笑出來了“你說你怎麼不早說呀，你說這倒黴孩子幹着不靠譜的事情，我這輩子遇到的最大的壞蛋就是這個事了，你說沒事恨不得我就拿出來叨叨兩句，這誤會鬧的，早知道我就不那麼亂說了”
老太太可不是瞎說，在村裡的時候老太太沒事能跟村裡的嬸子大娘叉着腰招呼大半天，可在城裡沒有這個便利條件呀。
周圍鄰里都是上班的，人家就是不要臉面也沒有那個跟老太太叉腰招呼的時間不是。
所以老太太寂寞呀。沒事就把當年的小賊拉出來溜溜過過嘴癮。要不然你說老太太去抨擊誰呀。
程英在門外頭笑的那個徜徉呀，只有自己能懂的快樂，是寂寞的。看着纔剛被老太太笑的臊出來的幹叔腰都要直不起來。
幹叔是沒臉過去的，那胖臉擠得跟爛柿子一樣“什麼意思呀”
程英“奶奶罵人都是說你個缺德的生不出來崽子的，怎麼幹這麼缺德的事情呀”後面的強調基本上就跟老太太個人專題錄音一樣。
幹叔臉色那個黑呀。老太太這幾年沒事就拿他當年的事墊菜板子，要不然幹叔也不至於的就這麼多年一點口風不敢透露不是。
幹嬸子在屋裡看着這麼爽快的老太太心裡那個欣慰，你說有幾個這麼明白的老太太呀“我也說那幾年他不靠譜，您是不知道我怎麼說都不管用，幸好遇上您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我們能走到哪一步，自從那年家裡出事了。我就沒有想過他還能走出來，還能混到今天這樣，我就以爲”
說到這，幹嬸子甚至都已經要說不下去了。眼圈紅了。失去依靠，沒有孩子，當初年輕的兩夫妻能走到現在這步的心酸，別人哪能體會呀。
老太太“哎，說什麼呢，誰這一輩子還能沒有坑坑坎坎的呀。過來了，那就不能再想了，不過回頭還的臊他，你說就那個身形，怎麼還敢翻牆呀多危險呀”
孫胖子進屋“您還不如說我品行有待提高呢。您怎麼能當着我媳婦的面貶低我的身形呢，您這太不厚道了”
看吧人家還有意見呢。程英覺得幹叔那個臉皮要是放上熨斗估計能燙下來油，厚的有料。
程英也覺得老太太沒有抓住重點，你說是不是老太太年歲大了，糊塗了。不那麼嫉惡如仇了，竟然嫌棄幹叔的身形。你這不是嫌棄小賊技術不過關嗎。
不過對於幹叔夠寬待的。換成原來的老太太，早就一竿子給旋出去了。
老太太看着乾兒子，怎麼都看不出來這麼穩重的孩子，能幹出來那麼不靠譜的事情。
等幹叔走的時候，老太太愣是從大缸裡面撈出來好幾條的漂亮魚給幹叔帶着“拿着，鎮店之寶。咱們家還缺這個，不就是兩條魚嗎，下次可不許了”
幹叔那個臉呀，能開染坊了，不過說開了，人家幹叔反倒能放開了“媽。咱們能不提嗎”
老太太“怕啥呀，這不是咱們都沒外人嗎，稀罕就拿着，你說當初你要是早跟我說，我能讓英子那麼擠兌你嗎。我這聽着勇子這幾年也沒少拿這事擠兌你吧，你說你傻呀，咋不早點跟媽說呢”
幹叔都要掉淚了“那不是怕您把我轟出去嗎”
老太太“我看着就那麼像壞蛋”
這個問題程英是保持沉默的，誰讓自家老太太面上戴着的真的有刻薄呢。
尤其是最近老太太年歲大了，臉上的肉都沒有了，就剩那麼一層皮在老太太臉上，更是把面相給露出來了。程英有時候都心酸，你說空間能把老太太的皮膚弄的沒有啥皺紋，可是他不能讓老太太長肉呀。
眼看着老太太就那麼一天一天的老了。
程英看到空間裡面有死魚的時候，那心都是酸的，無論是誰都不能逃開生老病死，空間也不是那麼逆天的，看吧。
幹叔“我那時覺得您眼裡不揉沙子”
池勇覺得老太太這時候還把自己給拎出來溜一圈不太好“他那是做賊心虛”
程家老太太看看池勇，這倒黴孩子還有這麼不厚道的時候“你消停點吧，一看就知道這麼些年你都沒少擠兌東子”
池勇摸鼻子，老太太這是被孫東子給洗腦了呀。自己的地位竟然被池武給擠兌下去之後，又排在孫胖子後面了，折讓池勇不太痛快。
程英深深的覺得老太太中了幹叔的毒了。打量着幹叔，要啥沒啥，也不知道老太太稀罕這個乾兒子哪了。
幹叔在心裡憋了好幾年的囧事，就這麼接過去了。
池武在外面忙的昏天暗地的，不過不會忘了給媳婦打電話。務必做到距離隨緣，心意相通。
而且兩人打電話的時候一般都是不怕浪費錢用大哥大的，因爲用這個老太太不會在邊上聽着。
不過程英在電話裡面能放開的尺度不大，頂多就是囑咐池武兩句，不要太累了。
池武倒是想說幾句貼心的，可怕程英惱了，總是欲言又止的，程英總覺得不那麼舒心。
總想這抽時間過去看看池五，可惜總是不具備這個條件。
最近程英看着老太太睡覺的時候挺多的，沒事老太太就閉着眼睛養神，看着這樣沒啥精神的老太太，程英心裡不好受，總是不放心，不如看着叉着腰的老太太心裡舒坦。
到底是跟着程明哄着老太太到醫院做了一次全身的檢查。
人家大夫說了，老太太沒病沒災的好着呢。
楊枝在邊上陪着閨女呢，知道閨女擔心的是什麼“黎大夫，最近我婆婆看着總是沒啥精神，覺多，您看這是怎麼回事呀”
人家大夫看了一眼這娘兩“老太太也有七十多歲了吧”
楊枝跟程英點頭確實七十多了。不過人家程英回答的是“才七十多點”
大夫嘆口氣，有多少能能活到這個才七十呀“別看老太太保養得不錯，可畢竟是七十的人了，你們還想着他能有什麼精神呀，人到七十古來稀，這話可不是從咱們這開始的，何況老太太年輕的時候沒少吃苦，後來保養得再好，那也是帶着底呢，能像現在這樣就不錯了，沒事好生的伺候着吧”
程英那個心，對着大夫就想打過去一拳，我家老太太好着呢，你能別說後面這句話嗎，讓程英那個不痛快，出門就跟楊枝說了“這大夫真不會說話”
一個沒病沒災的老太太，愣是讓他給說的跟下了病危通知單一樣。
楊枝看着閨女表示理解，閨女對老太太啥感情，讓人家對他說老太太年歲大了，老了身體往後就這樣了，肯定是不好接受的，別說看大夫不順眼，沒看這個醫院不順眼，那就不錯了。
老太太體檢回來程英好幾天裡面心情都不好。跟池武通話都沒啥精神，池武覺得自己不能因爲事業忘了媳婦，還是儘量的往家裡面趕吧。
跟程英是說的時候人家程英就說了，不用自己沒事，讓池武放心的幹事業。你說多好的女人呀。
程英那是心煩，真的不認爲這種事情池武回來能解決，誰有那本事讓老太太長生不老呀，秦始皇那不都埋起來很多年了嗎。
程英晚上沒事的時候就在自家空間裡面對着七彩花母雞嘮叨。一人一雞一個吃的撐的發呆，一個無精打采的發呆。
要是聽不見程英的怨念的話，基本上看着就是養老的最佳模式。
可惜程英怨念很重，怎麼就沒有不老泉呢，怎麼就沒有一個更上點層次的空間呢。
這段時間倒是跟老母雞相處的越來越不錯了。
一直到老太太問程英“怎麼這段時間你那麼忙呀，都不大看到你”
程英看着老太太才把精神給打起來，自己是學醫的，又不是研究長生的，老太太活着的時候，讓老太太過的舒心點不就好了嗎，再說了老太太沒病沒災的，就是老了，你說多大個事呀，別說老太太，就是她程英不是也有老的那麼一天嗎。
程英想開了，空間裡面的老母雞就開始寂寞了。有沒人過來陪着他了。
程英的心思開始繞着老太太轉悠，就快連池武是誰都給忘了，要說這老房子失火也不是那麼不能滅呀。
老太太不是喜歡睡覺嗎，程英在暖房裡面放上搖椅，不知道到哪淘換來的老戲匣子給老太太隨手帶着，哪舒心就讓老太太在哪呆着。
有時間就在老太太邊上陪着，沒時間就該幹什麼幹什麼，倒是把自己的心態給調理的差不多。
程明雖然看着程英沒說啥，看着程英心裡也明白這是怎麼了，畢竟老太太老了，這個長眼睛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