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 16
經過這麼一出，景蕭也不知道被湯姆帶到哪裡去了，自然沒了心情去驗證那個什麼莫名其妙的系統，殷子清幾乎是垂頭喪氣地回到了自己的房子。現在的他自然沒心情去佈置房子，所以一開門的時候殷子清覺得他都看到了撲面而來的冷氣。
“果然是沒人氣啊……”自嘲的笑了笑，裝修了又有什麼用呢？前世的他不也是精心佈置了這裡，可是這裡終究是個沒有絲毫人氣的空盒子——心都不在這裡，哪能有人氣呢？
司年從未愛過他，他比誰都清楚。糾糾纏纏二十年，不過是他一個人的投入，那個男人恐怕只是一直看着他如同小丑一樣的舉動。
事實上，他也確實是個小丑一樣的角色。就算是那個便宜父親也不過覺得司家的血統在外面被人糟踐是一種侮辱纔會讓司年帶他回來。而司年現在應該還是沒辦法確認司家老爺子的心思纔會如此放縱他——就像前世的前兩年一樣，而之後知道了司老爺子的態度之後司年對他的態度也不過是對待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而幸好那個時候他已經成爲了百天的頂樑柱之一纔沒被徹底放棄。這一世本來只是想趁着這兩年好好把江宇卿壓過去然後好好玩自己的，只是現在看來……
是不是太過便宜這羣王八蛋了呢？
在今天知道了司年和沈言的關係之後他才發現自己還是太天真了，本來只以爲是因爲司年並不愛自己纔會在最後選擇了對沈言和景蕭妥協，現在看來說不得自己乾脆就是個被丟在盤子上的籌碼。以犧牲自己爲代價換取和沈言的合作，司年絕對不會虧。畢竟就算踩下了自己，也不過是景蕭上位而已，而自己和景蕭都是百天的藝人所以其實司年並沒有太大的損失。
——只是現在而言真相是什麼都不重要了。
眯起眼睛青年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這一世他不會重蹈覆轍，至於他們欠他的……那麼就一筆一筆算好了。
這一世他手上所握的籌碼比他自己一開始預料得還多，更不用說那個如同不定時炸彈一樣的血統問題。就算司老爺子只是把他當做個玩意兒，但是他依然改不了自己的血脈，而這樣的結果一旦爲外界所知的話，不管是司年還是司老頭子都會被擺到被動的位置，畢竟真的說來司年根本就算不上正統繼承人——只是這種魚死網破兩敗俱傷的方法只能是下策中的下策，司家的背景還不是那麼容易撼動的，更不用說他現在甚至連前世的地位都沒達到。
——像是現在這樣的他，只怕連魚死網破都做不到。
“果然還是走一步算一步吧……”他還有兩年的時間，但是這兩年他似乎也不是沒事可做不是嗎？
眼睛微微眯起，腦中靈光一閃的殷子清露出了笑容——他似乎還忘掉了一些東西，比如那個論壇。雖然現在都還是一些愛好者和不知名的導演，但是十年後多少知名導演是被扒出來出自那裡呢？
那麼這樣運作起來……也許也是一把殺手鐗也說不定呢。
想到就做的青年將外套丟在沙發上，立刻打開了電腦。還是老樣子，幾乎一上線QQ就閃得整個屋子似乎都在震，好不容易等QQ震動停止，看着那麼多個跳動的頭像，殷子清抽了抽嘴角選了個聊得比較多的人點了開來，而對方一看到殷子清就是一下子跳了起來。
“大神你終於出現了！”
“……什麼事？”
“你還記得你週五的時候貼的教程嗎？”
“記得啊……”
“現在所有的人都覺得這是一個完整的流派，它是一種已經成熟的流派，您能明白它的意義嗎？它超越了現在所有的流派最起碼十年！”
“……”能不超越嗎？這可是我從二十年後帶回來的啊。殷子清撇了撇嘴，還是給出了回覆，“所以呢？”
“所以，我們覺得我們不能直接用您的技術，這是屬於您的流派。”對方遲疑了片刻纔是繼續了下去，“所以我們都一致希望您能給這個流派一個名字……我們需要您的名字。雖然我們也知道您是不想透露名字纔會一直選用匿名發表的方式……但是這樣一個成熟的流派我們實在不能直接佔用。”
——事實上殷子清自然知道這羣人沒這麼好心，只是他發佈在了公開論壇上，這些人如果採用的話只會被人嗤笑，但是他命名之後他們仿效某個流派這樣反而別人不會什麼負面措辭。
“我知道了。”嗤笑歸嗤笑，但不如說這樣的發展更符合他的心思，反正這些技術對他而言也不算什麼，就算真的送出去也無妨，“我叫秦子郢。”
他知道玩陰謀他絕對不是那羣人的對手，但是他手上籌碼夠多的話，就算沈言和司年怎麼算計都會拿他沒辦法——而他要做的，就是在一切開始之前累積足夠的籌碼。
這樣想着的青年穩定了一下情緒纔是再一次將雙手放在了鍵盤上。
“對了，麻煩你幫我發佈一個消息。我要建立華國導演聯盟，就在下週。”微微停頓之後，纖長的手指纔是再一次按了下去，“而作爲聯盟福利，我會不定期發佈更多現在沒有普及的技術，論壇地址我會在下週三晚上八點發布，第一次只會通過5o名會員——暫時只有這麼多了，那麼就交給你了。”
——他是小肚雞腸的人，從來都是。
——
“司年和殷子清什麼關係？”坐在車上，因爲蔣靖雲喝了不少酒的緣故，這個時候開車的人是江宇卿，趁着等紅燈的時間，江宇卿還是把思考了一個晚上的問題問了出來，他沒有回頭看蔣靖雲，語氣卻是無比確定，“別告訴我你沒去調查過。”
“調查的結果說是殷子清是司年包養的，你信嗎？”雖然酒有點多，但還不至於到神志不清的地步，揉了揉太陽穴，蔣靖雲四仰八叉倒在後座，帶着諷刺一樣的語調開了口。
他當然調查過，可是出來的結果讓他只會覺得可笑竟然除了表面上的東西什麼都沒有。這樣乾淨的資料，可真像是司年的手筆啊。
“我不信。”想起晚上在酒吧那個危險的青年，江宇卿忍不住眯起眼睛，這樣性格的男人會選擇被人包養簡直不可思議，但是也有一個可能……
“除非他是被逼到絕路或者他是真的愛着司年。”
——只是殷子清看着司年的眼睛，那種眼神如果說是愛的話，他還真不敢相信愛情了。
“可是這是事實。”蔣靖雲挑了挑眉，微微坐直了身體，“他現在住的房子是司年的個人資產，車子也是上一次司年在車展買的那一輛。”
“不過我倒是知道個小道消息。”聽着蔣靖雲的回答，皺了皺眉的男人減慢車速開進了住宅區，“司老爺子在年輕的時候結過一次婚，據說是當時司老太爺逼的，但是隻是半年不到他就和那個女人離婚了。”
“……那個女人是什麼人？”眼神陡然認真起來的蔣靖雲一下子坐正了身體。
“據說是個普通人家的孩子。那個時候司老爺子那些事情圈子裡誰不知道？找圈子裡的人也怕不容易吧？”伸手按下車庫門的控制器，江宇卿的聲音很低。
“那麼……他們結婚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半年的話，就算真的懷孕只怕也是看不出來的。蔣靖雲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如果是這樣……
“如果算起來的話，到現在正好2o年。”拔出了車鑰匙，江宇卿側過頭似笑非笑。
“你的意思是殷子清可能是司家真正的大少爺？”蔣靖雲的臉色猛然嚴肅了起來。
“說起來殷子清應該是彎的，你要不要去追追看？”沒有回答蔣靖雲的問題，江宇卿看着自家發小笑得狡詐。
“如果是真的那還是挺有追的價值的。”揉了揉眉心，畢竟可是冒着生命危險去追啊——殷子清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他見過可是不是少數了，“只怕如果是真的，司年也會插手吧？”
“司年插手的話，才更會說明我們猜的是對的吧？”打開車門從車上下來，江宇卿揉了揉頭髮，“司年的性格你也知道，如果真的只是個包養的明星他是不會管的——或者說他本身會包養一個男人就很奇怪了……要是他管了，不就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嗎？”
“雖然你這麼說來，但是總覺得這是反派Boss纔會乾的事情，我可是正義的夥伴啊。”撇了撇嘴的蔣靖雲動了動肩膀，然後纔是從車上走了下來。
“……”完全不想理自己偶爾抽風的發小的江宇卿翻了個白眼。
“今晚你就睡我這裡吧，這個點你再回去也不好。明天的話還是我和你去劇組吧？”
“不是說不打算追嗎？”江宇卿挑挑眉看着蔣靖雲。
“確實不想。”他沒興趣去挑戰自己血管的極限，“但是多少也有點興趣吧？”
就算真的是司家的大少爺只怕司年也不會告訴他真相，而且就算是知道真相——他也想不出來那個人哪裡來的自信和猖狂。
“隨便你。”江宇卿看了蔣靖雲一眼，反正蔣靖雲現在的話蔣家也不太會管他，至於殷子清就算真的是司家大少也無所謂，一個司家不承認的大少爺，也就是這樣了。
“不過把親生兒子給侄子當男寵，司老爺子到底是怎麼想的？”看着江宇卿鎖上車庫，江宇卿靠着牆眼神迷離——好像酒還是有點多。
“司家的男人啊，可是心狠着呢。”將鑰匙丟還給蔣靖雲，江宇卿聳了聳肩。
“心狠嗎……你說的是哪一個？”因爲酒精的緣故視線有些模糊，與鑰匙擦過的男人不得不搖搖頭無奈地彎下腰撿起了掉在地上的金屬物件。
“你希望是哪一個呢？”聽到這樣的問句，江宇卿側過頭看着蔣靖雲的眼神意味深長。
“嘿。”蔣靖雲摸了摸鼻子沒做聲。
“你要是玩玩的話我不會勸你的，”看着傻樂的蔣靖雲，江宇卿皺起了眉頭，“殷子清可不是好相與的角色，你還是先想清楚吧。”
“我當然清楚。”男人摸了摸鼻子，“其實我只是在想殷子清這個時候冒出來是爲了什麼？”
“你的意思是……？”
“司老爺子今年六十多了，而且以他的身體估計也撐不了幾年了，”用力揉了揉眼睛讓自己更爲清醒，蔣靖雲看着江宇卿，“那麼你說如果要是殷子清比司年還狠的話結果是什麼？”
“……司年雖然也是司家人但是名不正言不順。”沒有直接回答對方，但是江宇卿的眉頭也是忍不住皺了起來。
“百天估計也沒多久好日子了，司年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啊。”剛剛經歷了一場奪嫡的男人笑得血腥，“但是這第一刀只能是殷子清捅的。”
“我啊……突然開始期盼殷子清夠狠了……”
“你想太多了，”看着露出了本性的蔣靖雲，江宇卿皺了皺眉露出了不悅的表情，“殷子清是司家的人現在也不過是我們的猜測而已。”
“可是我只相信這一個解釋。”男人勾了勾脣，笑容冷清而薄情。
而看着這樣的男人，江宇卿先是愣了一下才是轉過身走向了房子，然後他的嘴角揚起了連自己也不清楚的苦笑弧度。
“……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