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一個秀氣的名字，溫常俊
聽到季風的聲音，看着他的樣子，溫暖緊鎖的眉頭也在此時鬆開。
是啊，一想到可以與你共度餘生，這件事就讓她無比期待了。
喜歡，怎麼會膩？
民政局裡，季風和溫暖拿出了之前就做好的婚檢報告。
領號填表，辦理登記，按寫手印。
當鋼印打在結婚證上的那一刻，也預示着兩人成爲了真正意義上的合法夫妻。
還沒等小兩口高興，一旁的工作人員就忍不住問道：
“你是溫暖吧？指尖的那個溫暖？”
溫暖愣了愣神，然後略顯木訥的點點頭。
她和季風回到珍珠市的時間很少，想來這人應該是從網上認識她的。
沒想到的是，這位工作人員在做好了自己的工作流程後，立刻開始激動起來。
“我看到你們的第一眼，就認出伱了，溫暖，我好喜歡你，你能不能給籤個名？”
“額，當然可以。”溫暖有些受寵若驚。
在她給對方簽名的時候，工作人員也沒有停下，她繼續轉向季風，詢問道：
“你就是傳說中的季風！哇，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帥，你們真的是高中和大學的同學嗎？”
“嗯，是的。”季風也有點尷尬。
“我磕你們這對好久了，一直都希望你們能夠修成正果，這下好了，你們不止修成正果，還是我親自辦理的，我的天！”
這位工作人員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季風和溫暖也只能擡着頭賠笑。
畢竟等會兒還要讓人幫忙照相呢。
“我們也很高興。”
嘰嘰喳喳的說了一會兒，這人才意猶未盡的帶兩人去照相。
因爲已經提前打了招呼，溫兩人除了很標準和甜美的結婚照之外，還拍了幾張歪着頭，或者摟着，抱着的照片。
季風和溫暖的顏值抗打，即使沒有太多的修飾，也很上相。
等兩人拿着結婚證走出民政局的時候，時間已經不知不覺的過去了一個多小時。
站在民政局門口，雖然時間已經快要5點，可大夏天的太陽還是高高掛在天上。
溫暖拿出自己的結婚證，又翻看了幾眼。
然後又傻笑着看向季風：
“嘿……”
“嘿什麼？”
季風盯着她傻乎乎的樣子，哪裡還有平日溫總的高冷霸氣，就一傻妞。
“季風，我們真的結婚了呢！”
季風彎了彎眉角，然後輕輕的點頭：
“是啊，我們真的結婚了。”
“老公？”
“老婆！”
兩人都已經意識到，他們從這一刻起，已經不再是男女朋友，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夫妻。
合法夫妻。
老公老婆也不再是男女朋友之間的單純親密稱呼。
而是既定的事實。
溫暖不想走，她在民政局門口的臺階上坐了下來，樹影幫她擋着陽光烈日。
季風則是抽空跑去對面，給溫暖買了杯冰酒釀。
5分鐘後，溫小暖坐在樹下，喝着冰酒釀，靠在自己愛人的身上。
俯瞰人間煙火，靜待雲捲雲舒。
未來的生活，大概就是這樣。
……
兩人沒有在珍珠市逗留太久，除了珍珠市很多事情不方便，魔都的工作還需要處理外。
婚紗照，酒席的問題，最終也需要溫暖和季風一起決定。
和父母交代了婚期時間，兩人便準備搭乘返回魔都的高鐵。
只是前往火車站的路上，季風露出了幾次欲言又止的表情。
這點小動作，自然逃不過溫暖的眼睛。
她有些奇怪的看着季風：
“季風，你怎麼搞的？”
季風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猶豫片刻後，終究還是開了口。
“婚禮的時候，你那邊家長怎麼說？”
華國是一個人情社會。
提倡孝道。
曾幾何時，比如季風年輕的時候，也覺得這些東西是一種陳舊的封建思想。
可隨着他的年齡、閱歷、知識的增長。
才漸漸明白這是一種多麼偉大的傳承。
季風沒有覺得重視家庭情感不好，只會覺得有些原生家庭不好，比如溫暖這種。
家庭情感，是約束每個人的最基本情感。
這是對孩子的約束，也是對家長的約束。
現在溫暖的問題是，王亞琴還在。
溫暖作爲女兒，結婚的時候不讓王亞琴前去，很有可能會被有心人惦記，攻擊。
因爲結婚這種事情不比以前，哪怕溫暖和季風再怎麼低調，都是藏不住的。
溫暖自己也知道這個問題，所以在季風提到有關於婚禮時，母親王亞琴的問題，她也在原地遲疑了起來。
“季風，我不想讓她過來。”
“嗯，我知道。”
“我瞭解她，她會裝作冷靜，然後在關鍵的時候鬧。”
季風：……
在女兒結婚的關鍵時期鬧，這種事情雖然聽起來很離譜，但你要說是王亞琴乾的，那季風只能感覺合理。
自己的這個丈母孃，確實是能幹出這種事的人。
離離原上普的那種！
“那你現在有什麼別的想法嗎？”
“我也不知道……”
溫小暖顯得有些苦惱，其實在家庭關係上，她一直都很被動。
處理家庭關係，尤其是和自己母親王亞琴的關係，也始終都是她的弱項。
人有擅長的東西，就必然有弱點。
遇到弱點問題怎麼辦？
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把自己不擅長的問題，交給擅長這個問題的人。
然後，就出現了下面這一幕：
“老公，我不知道怎麼辦了，幫幫我！”
甜甜的聲音，嗲嗲的態度，軟軟的兔兔。
這誰能頂得住啊！
所以說，這個世界上的女生就不能多學習學習嗎？
學學到底什麼叫溫柔？
比如你讓自己正在打遊戲的老公去倒垃圾，如果你直接說：
“XXX，去倒垃圾！”
那你老公肯定會心有不滿，甚至有可能和你爆發一輪爭吵。
但如果你換一種語氣：
“老公，打完遊戲能不能去倒一下垃圾呢？我不想去了。”
那你的老公肯定不會說。
不能。
溫柔，是對付男人的至高利器。
而溫暖已經學會了這一招，並且可以嫺熟的使用。
她這一聲“老公幫幫我”，直接把小季風都給喊醒了。
季風這邊吞嚥了一下口水，一邊思考了一下溫暖這件事的解決辦法。
王亞琴這條線肯定是行不通的。
既然如此，那能不能換一個角度。
“溫暖，爸爸家裡還有人嗎？”
溫暖：？？？？
溫暖的表情有些疑惑，她尋思着爸爸家裡肯定有人啊，過年的時候不是還一起回去過麼？
可她想着想着，就感覺不太對勁。
爸爸？
爸爸！！！
“你說的是我爸爸嗎？”溫暖的聲音有些大，嚇了季風一跳。
不過季風這會兒還是點了點頭：
“嗯，就是那個意思，就是你爸爸那邊……還有其他的親戚沒？比如爺爺奶奶，或者叔父那一輩的。”
聽到季風這麼說，溫暖眨巴了好幾次眼睛。
這段時間她都沒和自己母親聯繫過。
她一直跟季風住在一起，而且對於季風的父母，也已經改口，稱呼爲“爸媽”。
其實溫暖內心裡也有一些索求親情平等的想法。
只是自己這邊的家庭情況複雜，也不允許。
自己和季風的情感，婚姻，恐怕很難得到母親王亞琴的認可，當然，她也不需要王亞琴認可。
季風也就沒了改口的機會！
但爸爸那邊的關係，溫暖還真的從來都沒有想過。
這點也是有原因的。
從小，溫暖就被母親王亞琴灌輸了很多信息，有關於爸爸、爸爸家人的信息。
什麼“你爸一家子都是賤種”“你要是敢找他們，就別認我這個媽”“你看他們這麼多年都不來看你，什麼家養什麼樣的人”之類的話，層出不窮。
這種思維灌輸，從溫暖小時候就已經開始。
所以她下意識的就認爲，爸爸家裡的那一系，都是“壞人”，就連爸爸本身也一樣。
哪怕是對於爸爸的情感和認知，也是在溫暖成長起來，有了自己獨立的思想後，才逐漸清晰的。
隨着教育、知識，還有認知的提升。
她漸漸明白爸爸並不是媽媽口中所說的“壞人”，至少爸爸的初衷，是希望這個家庭的生活好起來。
那些小時候不太清晰的記憶，也印證了這一點。
爸爸，是非常疼愛她的。
她也曾有一個很好很好的家庭。
只可惜，一切都被某人的控制慾給毀掉了。
現在季風重新提起爸爸那邊的人，溫暖就有種思維盲區的感覺，也有些茫然。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
“我媽以前從來不讓我和問爸爸他們家裡的事情，小時候……我好像有些爺爺奶奶的印象，但是太久了，我記不清了……”
溫暖想着想着，表情就有些苦惱。
季風連忙過來勸慰了兩句。
“別急別急，想不出來也沒關係。”
“不過知道哪裡可能有遺留信息。”溫暖突然開口。
“哪裡？”
“城中村的那套老房子裡，我以前記得我媽有個電話本，那裡的東西還留着，沒丟！”
季風扭頭看了一眼即將檢票的火車，然後突然對溫暖指了指火車站外：
“要麼，先不回去？”
溫暖眨了眨眼，從季風的眼神裡，她能夠感覺到支持和力量，便用力的點點頭。
兩人沒有登車，而是從火車站返回了城中村老房子那。
推開那兩道熟悉又陌生的門。
溫暖開始在房間裡翻找起來，這間房子雖然很小，但有些地方卻是溫暖始終未曾觸及和探索過的。
所以，即使十幾年的生活，讓她熟悉幾乎每一個地方，可還是會有所遺漏。
就比如牀鋪下面，牀頭櫃，還有母親的那個衣櫃。
強勢的王亞琴從來都不讓溫暖觸碰這些地方，而溫暖今天的第一目標，就是這些地方。
尋找電話本的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麼困難。
櫃子裡，壓在一個隱秘的盒子底下的地方就是。
只是在拿到電話本之後，溫暖的表情沒有驚喜，反倒浮現出了些許錯愕。
因爲除了電話本外，還有兩個很老舊的存摺本。
是已經打印滿，被更換掉的那種。
一個是持續到05年，一個是持續到11年。
兩個存摺本都是獨立的，第一個05年的，每個月大概有從最開始100多的入賬，到05年的時候漲到了260左右。
而持續到11年的那個，每個月最多是800。
很少的一筆數字，但卻持續了很久很久！
在溫暖的印象中，從未聽母親王亞琴提及過，有人給她們家匯款這件事。
母親王亞琴在過去的那些年裡，也一直和她說，從來都沒有人幫過她們，都是她帶着溫暖一路堅持下來的。
她每天聽到的話語，就是自己的母親有多麼不容易，這一切都是因爲她的緣故。
如果沒有溫暖，王亞琴就不會受到拖累，她的生活只會更好！
那個時候的溫暖得抑鬱症，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只是，現在看到這個匯款存款存摺，讓溫暖意識到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11年……”溫暖喃喃。
“高二那一年。”季風補充了一下。
他們的結識是12年高三，11年上半年，確是高二的時間點。
這種匯款，一直持續到高二嗎？
後面還有沒有繼續？
匯款的人是誰？
是親人嗎？
除了和季風的感情外，溫暖從來都沒有過那麼迫切的想要知道一件事。
“季風！”溫暖再次看向季風。
但這次不同於之前的撒嬌，這次，她的眼眶微微發紅，也沒有了那種嬌嗔的語調。
季風知道，溫暖已經露出了自己真正的軟弱。
這種時候，是她最需要自己的時候。
“放心吧，在小城市，這種事情比大城市還要好辦！”
季風拿起了電話，然後翻找到老季的電話號碼：
“爸，我有點事，想找你幫個忙。”
“沒空，沒錢！”季廣尋的回答十分簡潔。
季風：？？？
“你兒媳婦的事。”
原本散漫的季廣尋，聽到是溫暖的事情，突然就支棱起來。
“小暖的事情？那你說說吧。”
還是親爹麼？幾個意思啊？
“我想讓你幫我查一個匯款賬號，是在什麼地方的……”
電話那頭的季廣尋沉吟幾秒：
“兒子啊，你也知道，這種事情在原則上是不允許的！”
“你就說辦不辦吧！”
在季風的強硬態度下，沒過多久，兩人就得到了一個匯款人信息。
然後他們就查到了一個很清秀的名字。
溫常俊，73歲。
而他的住址，其實也不遠，是珍珠市下劃的縣城，石榴縣。
溫暖和季風互相看了一眼，季風率先開口：
“溫暖，他可能……是你爺爺。”
而溫暖的回答也很簡單，態度更是堅決：
“去！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