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隨意聊了幾句，姜小輕忽然擡起手掩在嘴邊。
蕭湛朝她看去，只見姜小輕打了個哈欠，眼淚都出來了。
見此，蕭湛脣角溢出一絲笑，他竭力忍住。
畢竟，他已經看到姜小輕打完哈欠後，偷偷朝他這邊瞄，帶着不好意思的小表情了。
這時候要是笑出來，這個害羞的小姑娘，指不定要鑽到牀下面去呢！
“困了？”蕭湛問道。
姜小輕有些不好意思，她點頭道：“嗯。”
一整天沒睡，是挺困的。
之前因爲惦記着蕭湛還沒醒來，她才一直撐着。
可現在，蕭湛醒了，已經沒事了。
撐着姜小輕的那一口氣，也泄了。
隨之而來的，是疲憊與睏倦。
“睡一會吧。”蕭湛說道。
姜小輕聞言，下意識環顧病房四周。
蕭湛這個單人病房不算小，除了放着牀以外，還有一個小沙發。
姜小輕時準備去小沙發上面湊合一晚。
可她還沒把腳從蕭湛被窩裡抽出來，蕭湛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圖，立刻道：“別去沙發睡，那兒位置太小了，睡不好的。”
姜小輕聞言，有些爲難的說道：“可是沒別的地方了……”
蕭湛聞言，想了想，往牀邊挪了挪。
姜小輕連忙去扶他。
很快，蕭湛挪到了牀邊，把牀空了一大半出來。
“睡牀上吧。”
蕭湛說着，抽出一個枕頭放進被窩裡，“用枕頭分開就沒事了。”
姜小輕一愣。
好有道理，沒法反駁啊。
可是，當姜小輕順着蕭湛的話，真的躺在牀上時，她還是忍不住緊張——
這……
不就是同牀共枕嗎？
就算有一個枕頭擋着，也沒什麼用吧？
然而，蕭湛似乎並沒有在意這些，只是輕聲對她說道：“早點休息吧，晚安。”
姜小輕也不好意思拒絕。
更何況，她心裡其實一點都不想拒絕。
再加上睏意洶涌而來，姜小輕也撐不住，連打好幾個哈欠，她才道：“好……晚安……”
姜小輕迷迷糊糊的嘟嚷着，頭捱上枕頭，閉眼就睡過去了。
她真的累了。
一旁，蕭湛看姜小輕秒睡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
老人總說，那種想睡就睡的人，都是有福氣的。
眼前這個小姑娘，大概就是很有福氣的人吧？
蕭湛看着姜小輕有些清減的小臉，忍不住皺了皺眉。
怎麼三個多月不見，她瘦了這麼多呢？
“明天讓人多打點飯來吧……”蕭湛在心裡默默想着，也躺下休息了。
儘管他剛醒沒多久，可身上的傷抽走他太多精力，導致很疲憊。
快要睡着時，蕭湛忽然想到，這所醫院好像有專門給家屬準備的摺疊牀。
不過……
都睡着了，算了吧。
蕭湛沒有再想，安安心心的睡了。
只是，這一覺比起之前沉溺在黑暗中的安靜，要吵鬧許多。
有個熟悉的聲音，不斷在夢中迴響，可蕭湛也聽不清她說的是什麼，只能模糊聽清幾句話。
她說，沒有你，我一個人好無聊。
她說，有你在，我不管做什麼，都會很安心。
她說，我真的……很喜歡你。
她說，我不能失去你。
蕭湛不知道，這到底是他日有所思，才做的夢，還是真真實實發生過的，她說過的。
這個聲音，這些話，就像是一顆泛着苦味的糖。
讓人吃着開心又難過。
“對不起……”
睡夢中，蕭湛第一次說了夢話。
他喃喃：“我不會……離開你的……”
無論如何，我都會活着……
活着，回到你身邊。
一定。
姜小輕。
我一定，會陪着你的。
無論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