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國LSJ市,從華夏賽區一路戰上來的秦予希,被送入了LSJ監獄。
那是在最後的,國際首席特效師爭奪賽前一天,她因爲涉嫌謀殺競爭對手Ada,受到了M國警方的指控,不光光痛失國際首席特效師的爭奪資格,還深陷囹圄,無法辯駁,無從辯駁。
身後沉重的鐵門被“咣噹”一聲關上,秦予希頹然,跌坐在獄中,流下了淚來。
怎麼會是這樣?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她至今腦袋一團漿糊,甚至都還搞不清楚,前幾分鐘,還在給她打電話的Ada,怎麼會突然被人碎屍了?
她只知道,她是華國國內頂級特效化妝師,但她在M國,只能算是化妝界的新人,參加了一個帶有真人秀性質的特效化妝師大賽,從華夏賽區,一路戰至總決賽。
她是以撲街之姿一路殺上總決賽,又是在國外,Ada的屍體上留了她的指紋,證據雖然不足,但僅找出來的證據,全都在指向她殺了人。
輿論風向一邊倒,全都在說秦予希擁有足夠的殺人動機,她只要幹掉了對手Ada,就能拿到第二天的首席特效化妝師的寶座。
她就是這樣,被送進的LSJ監獄......
這就是秦予希目前所知道的,唯一的一些信息。
現在誰能來救她?誰肯聽她一面之詞?誰肯幫她請律師?誰肯爲她鳴鼓喊冤?
秦予希一直都在想着這些問題,孤立無援的異國他鄉,她連請律師的程序都不知道,如何證明自己的清白?
誰能來幫幫她,她一定會做牛做馬報答。
三個月後,上天彷彿聽到了秦予希的懇求,期待與絕望並存着的秦予希,見到了華國的國際刑警,叫祁還是齊什麼,帶着一堆英文文件,還有自己的身份證明材料過來。
這些英文文件,看得秦予希頭疼,這位華國國際刑警叫什麼,秦予希也忘了。
他做了自我介紹,但秦予希只記得,叫他“祁先生”。
此時,秦予希的神智,已經被三個月的監獄生活折磨得有些模糊,她滿臉都是憔悴,看着坐在對面的華國刑警。
那是個年約40多歲的男人,與她應是差不多大,長得還算帥氣,穿着白色的襯衣,與黑色的西裝,顯得十分的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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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了律師來,與她覈對一些當時現場的細節,這是三個月來,唯一一個人,願意帶着一種懷疑的態度,來與她覈對細節。
秦予希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祁先生都聽得很認真,比律師聽得都還要認真。
之前來的人,都是直接說,她是心理有問題,絕對的心理變態。
那是因爲秦予希在攝像機鏡頭前,當着攝像師的面,從草叢中,拽出了一條人的手臂,她還拿着手臂對着鏡頭笑。
這段視頻被攝像師錄下來,傳到了網上,引發了鍵盤俠們的各種聲討,輿論直接將她打上了心理變態的標籤。
而這位華國刑警祁先生,像是對特效化妝十分了解,知道秦予希這些特效化妝師,平時在劇組中,所要製造的,就是各種血腥怪誕。
所以,他認爲秦予希能拿着斷臂,對着鏡頭笑,這並不是心理有問題,而是正常現象。
因爲秦予希以爲這條斷臂是假的,是一條做得十分逼真的斷臂,哪裡知道,這竟然真的是一條人的斷臂。
情況對她非常不利。
“我們在比賽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有視頻監控的。”
秦予希坐在桌子邊上,很努力的回憶着,
“這是一檔帶有綜藝真人秀性質的特效化妝師比賽,來自全世界各個國家的頂級特效化妝師,都擠入了這場決賽,比賽項目製作單位,不會不派攝像師跟拍我們。”
“你在Ada出事之前,12個小時內的比賽花絮視頻錄製,已經被全部洗乾淨了,所以,你根本無法證明自己,在Ada出事之前,一直都是一個人待着。”
華國刑警祁先生態度誠懇的,給秦予希分析了一下當前的局勢。
當然,劇組的人可以證明這一點,但當時是在晚上,製作單位大部分都睡覺了,一直負責跟拍秦予希的攝像師,倒是可以當個人證,不過那位攝像師,如今已經消失了。
聞言,秦予希眼中的希望,又在一點點的消失,她沉默的垂下了頭,靜靜地望着桌子,這LSJ的監獄桌子,桌面上連個紋路都沒有,她忽然很想外婆家的那扇老木桌,紋路清晰,飯粒掉在上面,還得費力去摳。
“你不能失去希望。”
許是看到了秦予希臉上的失望,對面的那位華國刑警,言語中有些急迫,
“你不知道,我是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能站到你的面前來,秦予希,你得好好的,在這裡等我,我會把你從這個鬼地方弄出去。”
垂目中的秦予希,緩緩的擡起了眼眸來,笑了,臉上落下了淚,她看着對面陌生的華國刑警,起身,輕輕的說了聲,
“謝謝。”
然後衝着那位華國刑警,鞠了一躬,回到了鐵門內,回到自己該回的地方。
“秦予希!”
背後,中年華國刑警,急急的大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她沒有回頭,只聽得他在背後,繼續喊道:
“我會把那個攝像師找出來,你等我,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嘭”的一聲,鐵門在秦予希的背後,被沉沉的關上,也關上了秦予希的最後一絲希望。
她不信他說的,他們無親無故,他憑什麼幫她?想從M國,這麼個異國他鄉找出一個人來,難度,可想而知,國際刑警多忙啊,她多渺小啊,不會有人爲了她,浪費那麼多的人力物力資源。
而這麼多年,她汲汲營營,一路奮戰到此,最後,也不知替哪個人背了黑鍋,異國他鄉,周圍說的都不是她的語言,這個天天喊着自由自由的國度,卻是最讓她感到絕望的國度。
要在這裡替她翻案,難如登天。
要在這裡度過餘生,想想,秦予希都不知道自己能撐多久,沒準兒,還沒等到那位帥帥的國際刑警,替她找到那個攝像師當證人,秦予希就先被這裡的生活折磨死了。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望着牆上高高的那扇小窗戶,天什麼時候黑了?
秦予希不知道,她恍惚中,吃了點獄警送來的飯菜,只覺得腹痛如絞,又不知道流了多久的眼淚,腦袋暈沉之間,看着小窗外的月亮,低低的呼喚着,
“外婆,我想回家,這裡不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