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華看不到電話那頭爸爸是什麼表情,卻能感覺到電話那頭爸爸一瞬間的沉默,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愉悅。
“聽林阿姨說,過陣子那個胡阿姨還會過來坐客呢,咱們家要不要招待一下?”李月華說到這,還用懊惱的語氣道,“咱們家就我一個孩子,也不知道怎麼招待客人。要不然還是等爸爸回來招待吧。對了,爸爸。我看那個胡阿姨家裡條件很好,坐着轎車來田地裡的,聽說楊叔叔現在是參謀長可高興了呢。”
不管了,現在能下舌就下舌,反正在知情人的眼裡,她是不知道自己身世的,所以說這些話也不會引起懷疑,只會去深想這些話。
“爸爸?你怎麼不說話了?還有爸爸,你一直不讓我在學校裡和在外面說你的職位,我一直記着呢,那胡阿姨那邊到時問起,要不要說啊?也不對,我不說林阿姨也會說的吧?”李月華假裝隨意的嘮嗑。
電話那頭,李雲雷心驚之下,終於平靜下來,語氣帶着寵溺,“是以前認識的人,不過好些年不聯繫。咱們家就你一個孩子,你怎麼招待客人,又是女客,你媽媽去的早,我招待也不方便,你林阿姨那邊招待就招待吧。這些你一個孩子也不用太操心,把學業弄上去,聽說你們月考了?這次考的怎麼樣?”
被問到學習和月考,李月華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就像所有學習不好的學生被問到成績時的心理一樣,尷尬又不知所措,好在爸爸馬上就轉了話題。
電話那頭李雲雷的語氣又嚴肅起來,嚴肅中又透着關心,“爸爸在部隊裡擔任什麼職位不讓你對外說,你心裡一定很委屈。又剛轉到這邊來,也受了很多的排擠吧?”
“爸爸,我不委屈。”李月華明白爸爸的用心,“不用擔心別有用心的人接近我,這點我懂。”
李雲雷聽了女兒的話,心軟軟的,“你不怪爸爸就好。爸爸這樣做也是爲了保護你,等你再長大點就明白了。”
“爸爸,我現在就是大人。”
“對對對,嬌嬌現在就是個大人了。”李雲雷笑聲爽朗。
雖然沒有看到女兒,可隔着電話他就能想到電話那頭女兒縮在沙發裡,一雙眼睛濛濛的,看着你時能把你的心看化了。
李月華此時一雙水眸確實濛濛的,憨純的縮在沙發裡,就像只幼崽。
爸爸的笑聲彷彿帶着一種魔力,先前的擔心也不知何時退了下去,電話那頭李雲雷卻說起來運動會的事,“把別人甩了一大圈,我李雲雷的女兒就得這樣,好樣的。等爸爸回去,給你做大餐。”
李月華笑的像只偷吃的小耗子,“那我可記下了。”
等掛了電話之後,李月華的整顆心纔算是落回了肚子裡。
她不是爸爸肚子裡的蛔蟲,卻也知道爸爸聽了她剛說的話,應該就會給林阿姨那邊打電話,有些交代了吧?
正如李月華猜想的那般,掛了電話之後,李雲雷臉上的笑不見了,他點了只煙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無盡的黑暗,多年前的事情也一股惱的都涌了出來。
他和妻子同歲,結婚十五年也沒有孩子,就那個時候胡紅豔找到了他,提出了問他們夫妻想不想收養孩子,孩子是收養了,只是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現在又巧遇張林夫妻,李雲雷心裡不擔心是假的,女兒那就是他的心頭肉,從軟軟的像沒有骨頭的小娃,一直養到今天,這和自己親生的又有什麼區別。
一隻煙的功夫,李雲雷心裡就有了決算,轉身拿起了電話往楊培軍那裡打去,沒有人知道說了什麼,不過當天晚上林笛就接到了電話,同時也收到了丈夫的叮囑,李月華的身份仍舊要滿着,誰也不能說。
林笛掛了電話之後,心裡還奇怪,聽到門口那有動靜,看到進來的身影,還一驚,“今天不是週末,怎麼回來了?”
“訓練路過,回來拿點東西。”楊斌原本沒想驚動人,哪知黑漆漆的客廳裡突然傳來母親的聲音,隨後也就後了電源開關,“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難得見冷冰冰的兒子關心自己,林笛心中又有疑惑,就把剛剛的事說了,“你爸也不知道怎麼就突然打電話交代這個?”
“既然老頭子那邊說不讓你告訴那個胡阿姨,應該就是有別的用意,你就別多想了,早點睡吧。”楊斌人往樓上去,一邊道,“我拿了東西就走。”
心裡卻暗暗琢磨着小騙子的事情,李叔叔那邊不知道要滿着什麼,不過這裡就像母親說的那般,應該是有什麼事在裡面吧?
林笛卻哪裡有兒子腸子裡那麼多道道,聽兒子這麼一聽,也就不再去想,更是連丈夫那邊是怎麼知道她遇到胡紅豔的事也沒去細想,到是讓李月華這邊逃過了。
而李月華也長了記性,瞭解胡紅豔那邊只要是粘上了就甩不掉,乾脆第二天早上在楊家吃飯時,就讓林阿姨把中午的一起備出來,不讓人再送飯,林笛扭不過李月華的撒嬌,只能應下。
到了苞米地,張婷明顯比往天敢多往楊青他們那邊看了,甚至還提起了兩家原來就認識的事情,“......媽媽說過幾天有空還要去你們家。”
楊青扒苞米的動作快,正巧張婷的話音落了,一束苞米就被他用力的扔到苞米堆上,眼皮都沒有往張婷那邊撂一下,張婷的臉微微一紅,臉上的笑也有些僵硬。
李月華冷眼旁觀,心裡也由衷的佩服張婷,換成她早就臊的哭了,重要的是這樣上趕子的事她也厚不了臉皮做出來,偏張婷都做了,忍耐力還這麼強。
經了這一事,張婷也沒有再說這些話,等到中午的時候,胡紅豔果然來了,還像昨天一樣帶了水果,與昨天不同的是,今天帶了很多的點心給楊青他們。
看楊青時,更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