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吃回扣,是個大問題。
二二君工作室成立不到半個月,除了老闆之外,員工一共兩個人,目前全司犯罪率已經高達50%,這讓江森感覺非常不對勁。可是話又回來,葉培這傢伙膽子也是夠大,居然還沒畢業就有佔老闆便宜的行動力了,假以時日,恐怕不是發財就是蹲大牢。
虧他之前還覺得葉培這孩子老實,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過即便這樣,江森還是沒打算對他怎麼着。
畢竟葉培回扣吃得也不多,沒對公司造成什麼實際損失,撐死了一兩萬的事情,不至於爲了這點小錢就把他開除了。而且更關鍵是,葉培現在再怎麼說也是國字隊的臨時工,萬一要是讓老苗他們知道這傢伙手腳不乾淨,國家隊也把他踢了,怕對葉培的整個人生都會產生影響。
年輕人犯錯在所難免,江森還是決定再給他一個改正的機會。加上葉培作爲滬旦這種世界名校的研究生,江森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心想還是哪天抽個空,私底下敲打一下就算。
最多等到明年奧運會結束不續約,一切淡化處理。
這個決定可以說相當沒原則,但沒辦法,誰讓森哥是個好人啊……
“公明哥哥,你明天不能再去圖書館了。”
片刻後江森回到404寢室,宋大江也從圖書館回來了,正在吃江森給他帶的宵夜。聽到江森的要求,他下意識有點不那麼樂意,但態度上還是很配合的,點了下頭:“好。”
江森轉身拿換洗衣物,一邊說道:“我現在這個工作室,開業十天,項目沒有,收入爲零,財務赤字三十二萬。這個工作室目前的最主要用途,就是拿來給你和葉培發工資,主要服務我和兔子。所以年輕人,請珍惜你現在給老闆打工的機會,說不定哪天過着過着,工作室就資不抵債倒閉了,求當打工仔而不得了……”
“嗯?”武曉鬆奇怪道,“這種個人工作室,也能資不抵債的嗎?個體戶還能欠錢不還怎麼界定的?無限責任還是有限責任?”
“應該是有限責任吧。”江森也不是很瞭解,“我過幾天問問律師……”
隨口說着,就進了浴室。
這天晚上,因爲時間還早,江森洗漱完畢後,看了兩個小時《中醫基礎理論》的上課課件才睡,宋大江和武曉鬆也上趕着蹭了倆小時,氣氛宛如他前世在寢室裡聚衆看戰鬥片。等到次日早上,江森照例四點五十起牀,還是老樣子,訓練,碼字,吃飯……
在莫名其妙多了個某人男友的新身份後,生活好像也沒什麼變化。
練死人的週末兩天,轉眼就過去。
週日葉培過來彙報工作室裝修進度的時候,江森言語上委婉地告知了他一下,華陽大廈的那間屋子,可能是自己未來丈母孃名下物業,之前簽字的時候之所以沒認出樑玉珠女士的名字,主要是是因爲她女兒還沒告訴過他,但現在一校對,果然哇哈哈哈。
葉培這麼聰明的人,當然一聽這話心裡就什麼逼數都有了,嚇得臉色煞白的同時,當天晚上就給江森打回了兩萬塊。江森默不作聲地收下,等到週一兩個人再見面,對這個小插曲就再也絕口不提,就當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葉培戰戰兢兢,週一中午和晚飯都沒來吃。
一直到週三晚上,纔好意思又重新坐到飯桌上。
十月份轉眼又是一半時間過去,安安很懂事地既沒有打電話,也沒有發短信來騷擾,安靜得就跟被她們輔導員沒收了手機一樣,搞得江森這個賤人居然還略微有點想念。
但這點想念,已然也已經是江森開小差的極限了。
“老馮,我有個想法。”週三晚上,江森力量訓練結束,來到籃球館。稍事休息的間隙,注意力又放到了訓練上面,想法有點多道,“我覺得,要不我再練練三分吧。
你看,我的主要攻擊方式,還是衝擊籃下,罰球和中投,說白了就是一種戰術威脅,但其實實戰中,我估計拿不到幾分,而且威脅半徑很小。
但要是我採取只投三分和只攻擊籃下的打法呢?威脅半徑變大了,宏觀上講,預期得分效率也提升了,反正都是投着嚇唬人,專注投三分,是不是更容易把人嚇唬住?”
“嗯……”老馮想了想,拒絕道,“別扯蛋了,你就先把基本功練好,咱們外線能投三分的多了去了,你還想把球一直拿在自己手裡怎麼的?”
江森道:“我是控衛啊!我不拿球誰拿球?”
“行吧行吧。”馮援朝也懶得爭了,“那就每天加練一百個三分,只要你自己有時間,體力吃得消,我反正不攔着。對了,這個星期天,申城鯊魚隊的二隊過來給你當陪練,劉偉也過來,你有點心理準備啊,別玩砸了。”
劉偉嗎?
不說國內最強,也至少是國內目前最穩的控衛了吧?
貌似還差點點就跟國王隊簽約的……
十天短合同的那種。
但實事求是地講,這也已經很強了。
畢竟每年能在NBA舞臺上打上球的,也就400多人。也就是說,至少在這幾年時間裡,放在全球範圍來看,劉偉也是無限逼近全球該行業前五百的人物。
只要這麼去想,江森心裡就不可能存在笑話他水平的意思。畢竟江森自己,也只不過是全球田徑項目前五百當中的——區區兩個第一名而已。
“開始吧。”江森拿起籃球,走到三分線前,試手投了一個。
籃球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刷的一聲,空心入網。
江森轉頭看看老馮,擡了擡下巴。
老馮呵呵一笑。
被江森打臉這種事,他現在恨不能每天來幾百次最好,只要江森能讓中國隊再往前多進一步,他就是被抽成豬頭,也心甘情願。
從這晚上開始,江森真的又給自己多加了每天100球三分的任務。
因爲自打安安幫他洗了衣服後,學校這邊也馬上有了反應,先是把這個活兒,交給了江森他們樓的宿管阿姨,外套什麼的給誰洗都是洗,而且宿管阿姨自己也很願意,另外加上他體育課免修的申請正式通過,每週節約出來的時間,剛好可以無縫對接地最大化利用起來。
三天後,週日晚上七點半,一輛大巴車,在黑夜的寒風中,悄然駛入申醫校園。
沒一會兒,江森平時訓練的籃球館裡大門,就被嚴嚴實實地關上。
“全場四十分鐘,打上下半場,中間休息五分鐘。咱們這場比賽,主要是爲國家隊訓練提供配套服務爲目的,所有儘量不要受傷,防守動作要剋制,明白嗎?”
馮援朝擔任裁判,在比賽開始前,簡單地說了下。眼下正擔任申城鯊魚隊隊長的劉偉,微笑朝江森點點頭,對馮援朝道:“馮指導你放心,訓練第一,比賽第二。”
大老遠從東山省飛來的鞏指導坐在場邊,沉聲喊道:“比賽還是比賽,防守動作乾淨,強度不要下去,還是要認真打。江森的訓練時間有限,大家要努力幫助他提高。都是專業運動員,現在是國家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這個思想覺悟一定要有!”
被前國手大佬一吼,劉偉他們就不敢再嬉皮笑臉了。
紛紛神色一正。
而同樣坐在場邊的盧建軍、老苗和陶潤吉一羣人,表情也同樣跟着嚴肅起來。
這場熱身賽,和之前跟謝安龍談判時候說的不一樣。
因爲有職業選手參與,比賽強度必然很大,也就越有可能導致江森手上。而如果這個節骨眼上江森出點什麼事,那對整個中國田徑隊乃至奧運備戰的,可就是致命打擊。翔飛人那邊,最近甚至已經配備了國際最頂尖的醫療團隊,就是爲了全力杜絕傷病的出現。
不過這回籃協也沒打招呼就搞了突然襲擊,加上江森自己不反對,老苗他們也就只能捏着鼻子認了。年輕人自己作死,他們這些打工的能有什麼辦法?
還不敢向北京那邊彙報。
悄悄打完就好,如果江森打完後屁事沒有,那就當今天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吧……
盧建軍和老苗眼神凝重地看着場上。
走神五六分鐘的工夫,場上的比分已經拉開到了12比22,江森和他的四個臨時隊友,摁着對面往死裡rua,短短半節時間,劉偉的球被江森斷了三次,整個人都打炸毛了。
“犯規啊!他打手啊!”劉偉跳着腳,在被江森斷了第四次後,心態都崩了。
馮援朝卻滿臉驚喜,連連擺手,“沒有,斷得很乾淨!”
“有啊!你沒看見!”鯊魚隊的隊長臉上掛不住。
鞏指導見他要瘋,二話不說就把丫換下了,換上個替補繼續。
劉偉回到場下,身上連汗都沒出多少,拿起毛巾擦擦頭,對自己剛纔被江森逼得連球都運不過半場的表現越想越氣,氣呼呼地把毛巾往地上一扔。
鞏指導卻沉聲來了句:“看到了吧,這就是世界頂尖運動員的身體素質和反應速度,去了NBA,都不會吃虧。”
劉偉擡眼望去,看到江森飛一樣帶球衝過半場,直接在三分線外幹拔起跳,籃球在籃筐上一磕,球還沒往下落,江森已經衝入內線,高高伸手。
下一瞬間,隔着申城鯊魚隊二隊的那個大塊頭中鋒,轟然將球隔扣進了筐裡。
“我草!”
空曠的球場裡,觀戰的幾人一片驚呼。
如果說上一次江森一打五吊打滬旦CUBA的32強隊,算是世界頂尖職業運動員欺負小朋友,那今天職業對職業,就真的顯出江森到底“頂尖”在什麼地方。
沒什麼說的,就是純粹的身體素質碾壓。在這種頂尖的身體素質面前,江森帶給職業隊員在內外線攻防兩端的壓力,和他打業餘隊的時候,其實也差不多了。
一小時後,晚上九點不到,申城鯊魚隊的大巴車低調駛出申醫校園時,滿車年輕人已然無話可說。劉偉沉默到幾乎自閉,心裡甚至開始擔心,自己在國家隊對內的地位。
98比64,江森全場飛奔,一人獨得58分。
而且彷彿還沒盡全力的樣子。
給他的感覺,簡直比聯賽裡的那些黑叔叔都猛……
————
求訂閱!求月票!求推薦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