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的院子裡亂成了一團，趙勝天看着被村裡人幾近是擡起來的王香，臉色凝重，一臉嚴肅的看向還在那裡大罵的張老頭。
一旁的李德卻看不下去了，這打的哪裡是女人，跟本就是他李德的臉，想他在隊上大小也是個會計，哪個不和他和和氣氣的，就是有事的時候在趙勝天那邊不好說話，求到他這邊來，他也能幫着說活。
現在呢？
自家的女人被打成這樣，他要是再不站出來，還算是男人嗎？
“張大叔，咱們倆家雖然不能當親家，可你也不能這樣幹，王香是個娘們，你有啥事直接來找我，你跟着娘們動手讓人咋說你？你也這麼大歲數，總不能臉面都不要什麼都不顧吧？”
“你少在這裡跟我說話，你家老孃們到我家院子裡追着我孫女打你咋不說還要臉？你跟我講臉面，你有啥資格？別說老子現在有理，就是老子沒有理，就你家老孃們這德行的，我也是說打就打。”張老頭罵起來人嘴裡的唾沫也四下的亂飛。
二春站在爺爺的身邊，輕聲的勸着，“爺，有啥大不了的事動這麼大的火氣，要是氣沒有出夠就接着打，反正大不了就是一條命，光腳不怕穿鞋的，活人還能被尿憋死？王香不是說全村的人都要趕着咱們出去嗎？咱們家可是祖祖輩輩都在這的，今天就看看誰敢趕了咱們出去，就不信他們脖子還有戰場上那些人的硬。”
二春放着狠話，目光也在院裡掃了一週，每個觸到二春眼神的村民，都心虛的避開了去，二春繼續道，“咱們家的柵欄被弄爛，也沒有人管，結果第二天全村的都被弄爛，隊長就找到咱們家來了，說是你弄的，這不是才讓老李去叫了你回來，哪裡知道王香就過來鬧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弄好的套。”
“二春，話可不能亂說。”趙勝天一聽，就不悅的打斷。
王香也在那頭罵着，“呸，要不是我勾引我兒子，我會到你家這裡來？我還怕髒了我的鞋，一窩子的老跑腿子，一個小姑娘混在這裡，誰知道平時不見人的時候幹什麼勾當。”
“住口。”
“你再說一遍？”前面的話是李德喊的，後面的卻是李顏宏陰着臉站了出來。
李德瞪大了一雙眼看着自家的女人，王香怕了，渾身痠痛的不敢動，在這麼多人的面前又覺得失了面子，捂着臉哭了起來，身邊有村裡的婦女勸着，趙勝天擰着眉看了一眼，轉頭看向李德，李德臉上閃過尷尬之色，卻也明白了。
叫了一旁的婦女送王香回家去，王香先前被自家男人殺人的眼神嚇到之後，心有不甘也不敢再鬧，任由着送了家去。
李顏宏可不管，“趙隊長，你讓她別走，當着村裡人的面把話說清楚了，我李顏宏行得正，我要問問她我做啥見不得人的事了。”
李德在一旁賠着不是，“老李啊，你別往心裡去，這女人生氣的時候啥氣話不說，那就是瞎說，你別和她一般見識。”
“是，人先別走，我孫女好好的閨女，讓她這麼一說，以後還咋嫁人？”張老頭也罵道，“你不留下來說清楚也行，以後在村裡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這話讓出了院子的王香身子晃了晃，差點沒有站住，被人扶着往家裡走卻又快了幾分，生怕張老頭會追上來。
李德心下羞惱，雖然是在低頭，語氣上卻不是不快，“張大叔，人你也打了，還不行人說說氣話？也沒有這樣欺負人的。”
趙勝天也是一臉的不快，這張老頭跟本就是不給他面子，“張大爺，你也是個長輩，哪有對晚輩動手的，再說還是個女人，這事今天就哪算哪了，就算了，不管鐵柱媽說了啥話，你也打了她一頓，我看人鼻青臉腫的，她也不追究你，你也就別在糾着她了。你也聽二春說了，眼下里村裡出了事，也想找你回來問問。”
院裡站滿了村晨的人，趙勝天也不想做那個惡人，張老頭這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他也惹不起，“村裡人的意思是想問問這事是不是你乾的？”
張老頭見趙勝天出來當和事老，就已經不高興了，孫女的事沒有解決完，現在又說這事，當時就罵道，“哪個說是我乾的，站出來讓我看看。”
張老頭就是村裡的一霸，誰敢惹他，他的話一落，哪有人敢站出來的。
趙勝天憋着氣，陰着臉問院裡的村民，“現在張大爺也開口了，還有心裡不滿的就出來說道說道，正好當面把事都說清楚了。”
村民們心裡腹誹，就是他們敢說也不敢站出來，看看張老頭的眼睛都瞪的似要吃人一般，除非是想像王香一樣被打，不然誰會傻的站出來。
見院裡的村民沒有站出來的，也沒有開口的，趙勝天心口就越發的憋悶，這一人個私下裡鬧事幹壞事敢，現在沒有膽了，還要把他推出來當惡人，“既然這樣，那這事就這麼過去了，日後大家也不要再有意見。”
他也不管了，省着像是他在鼓動這事一樣。
村民們沒有敢開口的。
張老頭哼了哼，“以後有事直接找我，也不用去隊上鬧騰，還要趕我們出村，有膽子站出來當着我的面說，你們一家家的柵欄壞了知道賴在我身上，那我家的壞了咋沒有找到你們身上去？這世上的事就是一報還一報，做了什麼事就得得到報應，就是自己吃虧也得挺着，誰讓你幹了昧良心的事。”
張老頭的話讓村裡人的臉又是紅又是青，偏沒有人敢站出來說，沒有對張家動手的人卻也知道理虧，他們也算是默認的，此時只能後悔當初就不該同意那幾家晚上對張老頭家動手。
趙勝天卻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大手一揮，“行了，沒事就散了吧，張大叔的脾氣也要控制一下，動不動的就動手打人，真出事了我這邊和上面也不好交代。”
說話時腳卻沒有停，直接扭身就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