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出來的速度非常快。
他按吳荷花的吩咐,一直躲在大門後面等她的號令。
沈妍真的沒料到她們還有後招。
等她反應過來時,盆裡黑乎乎的東西已經往她身上潑灑過來。
饒是她速度快,又急中生智拉了丁寶娜當擋箭牌,身上還是濺了不少這些東西。
頓時一股子令人作嘔的騷臭味在空氣裡瀰漫。
圍觀的吃瓜羣衆紛紛掩了口鼻往後退去。
沈妍扭頭看着胳膊和後背上濺到的污穢之物,眼底深處滑過濃濃的殺意。
聞着這味,就知道潑的東西是糞便。
“啊啊……你要死呀,眼睛怎麼長得,怎麼往我身上潑?”丁寶娜被從頭潑到尾,肺都要氣炸了,衝那小夥子罵。
邊罵邊嘔吐着。
小夥子是吳荷花的侄子鮑志兵,特意帶來當幫手的。
鮑志兵捂着鼻子,悶聲悶氣的說,“這不能怪我,是她忽然拉你擋的。”
他指指沈妍。
丁寶娜指着沈妍罵,“死狐狸精,你除了害人還會幹什麼?”
“錯,害你的是你這位神仙大姨,她那麼有本事,一定算到你會被潑,可她卻故意不告訴你。
嘖嘖,和我比起來,你的神仙大姨更像害人的狐狸精呢。”沈妍搖着中指否認,再次嘲諷吳荷花。
她一口一個神仙稱呼吳荷花,不僅沒讓村民們認爲吳荷花真是神仙,反而越看吳荷花越覺得滑稽。
吳荷花非常氣惱沒能全部潑中沈妍,這是她精心設計當中比較重要的一環。
她看向滿身污穢的丁寶娜,忍不往後退了兩步,“小娜,這是避邪驅邪的,沒事啊,你先回屋歇着。”
丁寶娜又低聲罵了幾句,自認倒黴的回屋換衣服。
臨進門之前,還不忘惡狠狠瞪眼沈妍。
“吳荷花大仙,你鬧夠了吧,接下來該輪到我了吧。”沈妍擡頭看向吳荷花,眸光凌厲。
吳荷花忙看向村民們和鮑志兵高聲喊,“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快上前來抓住這妖孽。
剛潑在她身上的東西里有黑狗血,是最驅邪的,她快受不住了。
你們抓住她,我再砍她兩劍,她就會離開小妍的身子了。”
聽着她的煽動,村民們只是互相看看,並沒有聞聲上前來抓沈妍。
而吳荷花喊完這話之後,又捂着腹部衝進了丁家。
村民們看着她的背影,越發懷疑她的能力。
只有鮑志兵去抓沈妍的胳膊,想將她雙手縛住。
“你給我滾!”丁玉鳳第一時間拿着一張破掃帚衝過來,揮舞着去打鮑志兵。
趁這機會,沈妍走到牆角拾了一根木棍,並掂了掂重量。
她拿着棍子走到丁玉鳳身前,說道,“玉鳳,你在一旁看着就好。”
說着,她手中的棍子便往鮑志兵雙腿抽過去。
就算隔着衣服也能聽見皮肉被擊打所發出的悶響。
沈妍下手快準狠,饒是鮑志兵長得結實,又皮糙肉厚,還是痛得嗷嗷直叫喚。
他沒想到她不僅反抗,還敢動手打他。
“死丫頭,敢打老子。”鮑志兵牛眼一瞪,咬牙忍痛怒罵。
他一手去奪沈妍手中的棍子,一手握拳往她面上打去。
沈妍臉向一旁偏去,並鬆手任由他將棍子拿去。
因爲在場的人太多,她不得不收斂一些本事,不然會惹人懷疑的。
他個子雖然不高,但長得很壯很堅實,在外人看來力氣自然要比她大得多。
所以,她纔將棍子給他。
但在棍子脫手的瞬間,她擡腳向他檔部狠狠踢去。
這記撩陰腳正好踢中他的要害。
他哪裡還顧得上去打沈妍,趕緊彎腰,雙手捂檔痛呼起來。
而丁玉鳳也衝丁寶民喊,“二伯,你們不會眼睜睜的看着小妍被一個外人欺負吧,傳出去還不被外人笑死啊。”
經她一吼,衆人回過神,忙上前圍住鮑志兵,不讓他再去傷害沈妍。
在丁彎人的眼裡,吳荷花和鮑志兵就是外人。
對吳桂花,他們或多或少有些顧忌,那是因爲丁世安是村長的緣故。
得罪了村長,往後這日子不會太好過的。
再加上吳荷花那所謂的大仙的身份,他們也或多或少有點忌諱。
“小兵子,有沒有將妖孽逮住?”吳荷花又拿着桃木劍衝了出來。
只是事態的發展超過了她料想,沈妍沒被抓住,反而是鮑志兵被摁住了。
沈妍帶着殺氣徑直走到吳荷花面前。
她一把奪過吳荷花手中桃木劍砸在地上,厲聲道,“吳荷花,你這麼神,怎麼算不到你丈夫在外面養了別人的女人?”
“小娜她大姨,你還是走吧,別在這裡現世了。”
“你們這麼多人欺負小妍,也太過分了吧。”
看熱鬧的吃瓜羣衆也將矛頭指向吳荷花,紛紛指責着。
“你們快醒醒啊,別聽她妖言惑衆。
你們忘了她是狐狸精嘛,她道行太深,你們都被她迷惑了啊。”吳荷花衝衆人高聲喊,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她絕不相信丈夫會養小老婆,認爲沈妍是故意羞辱她。
而沈妍的厲害更讓她意外和震驚,連鮑志兵都沒能收拾得了她。
選擇鮑志兵做幫手,就是看中他長得壯,力氣大,想着對付一個小黃毛丫頭還不是手到擒來。
可結果,她還是失算了。
當然,沈妍要不是上輩子學過拳腳功夫,要不是重活一世多了膽識和智慧,今天早被吳荷花幾人害得永無翻身之地了。
沈妍冷笑一聲,說道,“吳荷花,妖言惑衆四個字用在你身上最合適,當年你沒有照顧好兒子,讓他變成傻子。
你爲了不被打死,竟然冒充什麼大仙上身。
這些年,你用那些拙劣的鬼把戲也不知騙了多少錢,而你掙的這些錢呢,又全被你丈夫花在其他女人身上。
這呀,大概就是所謂的報應吧。”
“狐狸精,看我不撕了你的皮。”吳荷花咬着牙罵,然後撲上前來拽沈妍的衣服。
她忘了再去端什麼大仙的架子了。
這是隱藏她心底深處的一個痛。
的確是因爲她的疏忽,纔沒有及時將高燒的大兒子送去醫院。
“蠢貨,讓我打醒你,自家丈夫都被人搶走了,還在這裡裝腔作勢。”沈妍不避不讓,擡手對着她臉也是兩巴掌。
在她發愣之機,沈妍又接着道,“蠢貨,你要是不相信的話,現在就去小……”
沈妍話還沒說完,身子忽然軟軟的倒地上倒去。
她……她怎麼就暈了,我好像沒打着吧?
丁寶娜看着暈倒在地的沈妍,有點疑惑的看着手中的火鉗。
不過,沈妍的確倒在地上,丁寶娜又開心起來,臉上現出詭異的笑容。
死野種,你不是很厲害很能嘛,結果還不是栽在姑奶奶我手裡。
等下就將你扔到後山去喂狼,哼,看你死不死!
吳荷花也長長鬆了口氣。
她忙從外袍口袋裡拿出幾張黃色的符紙,彎下身子往沈妍臉上和身上貼去。
一邊貼一邊嘴裡還唸唸有詞,“孽畜,速速離去!”
“沈妍!”蘇一辰冷厲的聲音忽然穿透人羣,傳入丁寶娜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