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是清早,屋子裡又沒開燈,加上是陰天,光線很黯淡。
李大勇兄弟只是看到周家麗坐在沙發上,她隱在黑暗中的臉看不真切。
所以,二人沒有發現她臉上的傷,更沒有察覺她有什麼不妥。
李大勇兄弟一瘸一拐的走到她面前,特別委屈的喊道,“三姨,你要替我們做主啊。”
周家麗看二人走路的姿勢,知道他們受傷了。
她壓着心中滔天的怒火,咬着牙問,“你們怎麼了?”
說話聲明顯比平時輕而低。
她兩邊臉頰都腫了,只要一說話,臉就鑽心的疼。
但李大勇兄弟沒有聽出來,還以爲她剛睡醒,所以精神狀態不好。
李大勇立即說道,“三姨,那個沈妍太可恨了,簡直就是該死啊。
我們都給她下跪了,想求她原諒強子和彩霞,她不但不原諒,反而還讓她那個未婚夫打我們。”
李小兵接着說,“是啊,幸好我們有兩個人,不然昨天就被那人打死了。
三姨,你一定要替我們討個公道,我們又沒做什麼犯法的事。”
“這麼說?你們昨天和蘇一辰對打了?”胡鐵生陰惻惻的聲音忽然傳來。
李大勇兄弟心中大驚,忙擡頭四顧。
只見胡鐵生從房間裡走出來,站到二人面前。
他們沒有立即答話,下意識看向周家麗。
“問你們話,你們快回答,看我幹什麼?”周家麗忍着痛苦低聲吼。
李大勇‘哦哦’一聲,將眼光投向胡鐵生,硬着頭皮答,“三姨父,我們對打了,但我們不是對手,所以被打傷了。”
其實昨天被蘇一辰揍時,他們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現在這麼回答,是不想顯得他們兄弟二人太無用,是想打腫臉充胖子。
“是啊,三姨父,那人下手又快又狠,我和大哥骨頭都差點被打斷了,昨晚痛得一晚沒睡覺。”李小兵跟在後面附合。
“呵呵!”胡鐵生冷笑一聲。
笑聲未落,他擡腳狠狠踹向李大勇兄弟,拔高聲音吼,“就你們這種蠢貨,直接打死了更好。”
他踹得又準又狠,李大勇和李小兵二人像皮球一樣,被踹出多遠,直接撞在身後的牆上。
二人痛苦的呻吟着。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兄弟二人徹底懵了,
李大勇捂着被踹的傷處,白着臉問,“三姨父,你……你爲什麼打我們啊?”
“因爲你們該死!”胡鐵生陰森森的回答。
‘啪嗒’一聲,電燈被拉亮,屋子裡頓時變得明亮起來。
燈光下,胡鐵生面黑如墨。
李大勇將視線投向周家麗時,這才發現她神形憔悴,臉腫得像個豬頭一樣。
啊,怎麼回事?
三姨父爲什麼連三姨都要打?
兄弟二人懵了。
他們今天一大早跑過來,就是想讓周家麗看看他們的慘狀,在她面前討好一下。
讓她知道他們爲了胡剛強,付出了多麼慘重的代價。
她看到他們受傷了,肯定會拿錢給他們治傷的,說不定還會給他們安排工作。
可現在……
兄弟二人立即噤聲,連痛也不敢喊了,怕再次激怒胡鐵生。
胡鐵生連老婆都能下手打得這麼狠,何況是他們。
他們不說話,並不代表胡鐵生會放過他們。
胡鐵生走到二人面前,陰着臉問,“你們回家的時候,我是怎麼警告你們的,讓你們都給老子安份一點,別再給老子添亂。
可結果呢,又去給老子捅簍子,果然是老子太心軟了,連你們這種廢物都不將老子的話放在心上。”
說着,他又是兩腳踹過去。
他腳上穿着軍用皮鞋,又厚又重,每踹一下,都讓李大勇兄弟痛到骨子裡。
“三姨父,您誤會了,我們去找沈妍,是希望她能幫忙放了強子,我們是想救強子,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啊。”李大勇哭着替自己辯駁。
“呸,就你們這種窩囊廢,連自己都照顧不了的人,還有能耐救強子?
你們真不愧是李三德的孬種,屁本事沒有,說大話的能耐倒不小。”胡鐵生毫不客氣的嘲諷,大腳又踹了過來。
李大勇兄弟將求救的眼神投向周家麗。
可週家麗表情呆滯麻木,連個正眼都沒看他們。
她現在自身難保,哪裡還有本事去救人。
胡鐵生只要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被蘇一辰調查,他這滿腔怒火就如同氾濫的湖水,怎麼也擋不住。
他又是踹又是拳頭,將李大勇兄弟好生揍了一頓。
李大勇兄弟痛得死去活來,不停的喊饒命。
但他們倒也聰明,自始至終沒說是受周家麗指使。
因爲他們想着,周家麗既然捱打了,說明胡鐵生已經知道他們是受她指使,他們就沒有必要再重提。
因爲提了也不會改變被打的命運,反而讓周家麗更加痛恨他們。
胡鐵生看着鼻青臉腫,連爹媽都認不出來的李大勇兄弟,這才滿意的收回腳。
然後,他將二人拖下樓,趕上車子,帶着他們直奔場站而去。
胡鐵生見到蘇一辰後,一臉恭敬的說道,“蘇營長,那兩個蠢貨給您帶過來了,我讓他們給沈姑娘賠禮道歉去。”
說着,他就讓李大勇兄弟滾下車子。
蘇一辰瞥了一眼李大勇兄弟,冷聲道,“胡礦長,這種人不配去見我媳婦,我怕污了她的眼。”
“明白,這兩個混賬的確丟人現眼。”胡鐵生忙點頭。
蘇一辰眼神冷冽的盯着胡鐵生,“胡礦長,我最恨人背地裡搞小動作,你們要是對胡剛強這事有什麼不滿,儘管衝我來。”
胡鐵生趕緊擺手否認,“沒有沒有,我們沒有任何不滿,請蘇營長不要誤會。”
蘇一辰冷冷笑了笑,“是否不滿,胡礦長心裡清楚,我並不在意。
下次,要是再有和胡礦長有關的人去招惹我媳婦,到時別怪我下手無情。
相信胡礦長也不想下輩子沒了自由吧。”
這番話裡的警告,讓胡鐵生再次驚出一身冷汗。
他趕緊保證,“蘇營長請放心,這種事絕不會再有下次了。”
“希望胡礦長的承諾能有用,胡礦長請便,不送。”蘇一辰轉身就走。
胡鐵生暗暗攥了下拳頭,壯着膽子上前兩步喊,“蘇營長,還有一事相求。”
蘇一辰停下腳步轉身,雙手插兜,視線微微下垂看他,“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