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林雪靈沒有質問的機會了。
因爲做了決定之後,蘇一辰和沈妍迅速上樓,將所有購買的東西拎上車。
而後,吉普車就絕塵而去。
空氣中還留有蘇一辰的氣息,但她的面前早就沒了他的身影。
常雅看向林雪靈,熱情相邀着,“雪靈,我們一起吃飯去。”
馮紅兵自顧逗着馮宇航,並沒有開口附議。
林雪靈終於覺得自己出現在這裡就是一個錯誤,自取其辱。
她訕訕的對常雅搖頭,“常姐,今天我就不去了,你和馮參謀長小別,應該好好聚一下,我就不去做電燈泡了。”
“雪靈,瞧你說的,走吧,人多還熱鬧一些呢。”常雅笑着輕拍了下林雪靈的胳膊,嗔道。
“下次吧,常姐。”林雪靈笑着搖頭。
而後她衝馮紅兵輕輕一笑,“馮參謀長,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和常姐了。”
“好,慢走。”馮紅兵終於開口了,但語氣生冷僵硬。
林雪靈面上顏色更加難看。
馮紅兵竟然連一句留客的客氣話都不願說,她不知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受歡迎。
常雅忙向馮紅兵使眼色,可他又去和馮宇航說話,裝作沒看見。
她還想再勸時,林雪靈輕輕握了她的手,溫柔一笑,“常姐,你們快去吧,我先走了。
你有空的話就去醫院找我,到時我們一起逛街。”
然後,林雪靈轉身離開,高挑的背影此刻顯得有些傷心落寞。
常雅看着很不忍,不由拍了下馮紅兵的胳膊,埋怨道,“紅兵,你今天怎麼回事呀?
怎麼也不說一聲留雪靈吃飯,讓人家多尷尬啊?”
馮紅兵擡眸看向她,滿臉疑惑的反問,“雅雅,我還想問你呢,你不是很不喜歡林雪靈嗎?
什麼時候你們倆關係變的這麼好了?”
常雅對林雪靈的不喜歡,從來沒有在馮紅兵面前隱瞞過,所以他知道的很清楚。
而他因爲蘇一辰的緣故,對林雪靈也特別的不喜。
他認爲,林雪靈喜歡蘇一辰沒有錯,這是她的權力,別人無權阻止。
但是在明確知道蘇一辰不喜歡她,而且馬上要結婚的情況之下,還想方設法的來糾纏、設計,這就無法原諒了。
說的好聽一點,是癡情,說的難聽一些,那就是不要臉。
對一個不要臉的人,他可沒辦法有好感。
馮紅兵這個問題,讓常雅不由心虛了一下。
她嗔瞪了他一眼,“瞧你這話說的,我們爲什麼就不能關係變好,這人都是會變的。
再退一步說,我再怎麼不喜歡她,當着人家的面也不能表現出來啊。
這是最起碼的禮貌,你懂不懂?”
“好,你有理,走吧。”馮紅兵也不和她爭執,順着她的話附合,並輕攬了下她的腰。
常雅心下微鬆一口氣,還真怕他會繼續追問她和林雪靈之間的關係呢。
是她太大意了,沒有收斂好和林雪靈之間的關係。
馮宇航忽然奶聲奶氣的說道,“阿姨救了我,要說謝謝。”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馮紅兵聽得莫名其妙,“航航,哪個阿姨救了你?”
馮宇航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對着林雪靈離去的方向指指,“那個。”
而常雅只覺得頭一暈。
這臭小子,跟在後面添什麼亂啊。
她忙瞪着馮宇航,故意兇道,“航航,小孩子可不許說謊。”
馮宇航卻虎着小臉,一本正經的替自己辯駁,“媽媽,我沒謊,我不見了,媽媽找,阿姨救我。”
馮紅兵面色立即陰沉下來。
他看向常雅,冷聲問,“航航走丟了,然後是林雪靈救了他。
就是因爲這件事,你特別感激她,所以你們倆關係纔會忽然變好了。
是不是?”
雖然馮宇航的詞彙量不多,口齒也不是特別清晰,但馮紅兵卻準確的從兒子話裡得知了這些信息。
他就說嘛,依常雅的性格,那麼討厭林雪靈,怎麼會忽然和林雪靈就像親姐妹一樣親熱,原來是因救子之恩啊!
常雅本想否認這件事。
但她見馮紅兵態度這麼生冷梆硬,心裡也不由有了火氣。
她粉面含怒,伸指點向馮紅兵,反問,“馮紅兵,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樣?你還想打我是不是?”
只要一想到兒子差點走失,馮紅兵就不由後背發冷,陣陣後怕。
他只不過是想聽常雅一句解釋,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是單純的意外,還是被人惡意盯上了。
結果倒好,她不但沒有半點內疚,反過來還質問他。
馮紅兵心裡的怒火也被點燃了,“航航是我兒子,他差點出事,我難道問都不能問一聲?
還有,你沒有照顧好航航,你還有理了是不是?”
常雅雙眼通紅,尖聲罵道,“馮紅兵,你吼什麼吼?
我是你老婆,不是你家保姆,兒子難道就應該我帶啊?你難道就不能帶?
航航長這麼大,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抱過幾回,你帶他出來玩過幾次?你有沒有給他洗過衣服?
他生病不舒服的時候,是誰在照顧他?
你一出門,十天半月見不到人影,家裡家外全是我一個人。
爲了帶他,我有班不能上,天天在家像做牢一樣。
可到頭來,沒聽你說我一句好,反而還罵我這裡不好,那裡不是。
行,你既然認爲我不好,那我們離婚,你去找個更好的。”
罵完之後,她就轉身跑了。
一邊跑一邊哭,也不顧路上行人異樣的眼神。
“離婚就離婚!”馮紅兵衝她背影喊,面色陰沉如墨。
馮宇航被爸媽的樣子嚇哭了,“哇哇,媽媽……媽……”
“航航別哭,你媽媽不要你了,還有爸爸,就不信沒了她,爸爸就不能照顧你。”馮紅兵咬着牙,恨恨的說。
死女人,幾天沒見,脾氣倒見長了。
平時一吵架,他就去哄,他哄夠了,今天不哄了!
她現在脾氣這麼壞,都是他慣出來的。
女人不能慣!
他就那麼眼睜睜的看着常雅跑遠,沒有去追。
常雅穿着高跟鞋,倒也沒有跑出多遠。
大街上人來人往,她就選了個僻靜的小衚衕,蹲在那裡,雙手捂臉,任由淚水肆意流淌。
在她哭得昏天黑地之際,有一雙手搭上了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