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冉,你是怎麼知道沈明香回來了?”
回去的路上,廖振平一直好奇着剛開始的事情,開口問她。
“振平哥,這事情還多虧了那個叫宋鈴的知情,要不然我咋能知道呢。她發現放在廚房的東西少了,猜到是沈明香回來拿了。”
林冉也不知道宋鈴就憑那一點點小動靜就能肯定沈明香回來了,還料到她根本沒走遠,建議自己找人搜山。
果然這年頭能有點本事的,都不是傻子。
廖振平不清楚林冉跟宋鈴之間的交易,在他印象中不怎麼說話的大齡知青沒想到還是個好人,看來以後得多照顧她一下。
林冉回到家裡,林敏精神不濟已經睡下,許家惠點着燈在堂屋裡等她。
母女在堂屋門口相互看着對方,許家惠見女兒對着自己笑,內心如釋重解,看來那個犯事者被揪出來了。
沈明香被抓的事第二天就傳遍了紅山屯,緊接着是羅大海被抓的消息,因爲他是大隊書記,這事情不光在羊平壩引起了不小的轟動,六大隊下面的幾個生產隊同樣議論紛紛。
不管他爲何被抓,這下肯定是垮臺了,接下來的幾天這件事情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八卦,羅家也陷入了輿論的漩渦。
沈明香跟羅大海的事情林敏第二天就知道了,林冉專程找姐姐談的。
雖然這些事情多少都會給人留下一些心裡陰影,但林冉希望姐姐會去刻服,重新用最好的姿態去面對接下來的生活。
要說這事在人還沒有找出來之前,林敏無疑是害怕的,特別是晚上,很多時候都害怕得睡不着,因爲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每次想起都有一種恐懼,如鬼影隨行。
現下,人被找出來,還被抓了,對於她來講心裡反而覺得輕鬆,想起當時的情景,那人不在是一個黑影,而是有血有肉的人。
幾天之後林敏被崔圓請到鎮上,再次對嫌疑人進行指認,林冉一直陪着她。
跟上一次不同,這次的嫌疑人只有一個,而且不光戴了頭套,衣服跟鞋子都做了處理。
林敏一眼就認出來了,就是他,那個給了她惡夢的男人。
當羅大海頭套被取下,林敏看見他的臉有些木呆,不在是以往那種桀驁不馴的樣子,神情呆滯而落魄。
他這個樣子是接受了嗎?
猖狂所帶來的後果。
一名大隊書記,在村裡多少都有些權威,突然之間跌落泥潭,也不知道他的心態如何。
林冉看過羅大海的供詞,沒有太多有用的東西,無非就是說自己一時糊塗,做了有違黨和人民的錯事。
可他這次做案是處心積慮很久的預謀,一時糊塗根本說不過去。
不過讓林冉有些意外的是,原本就應該牆推衆人倒的羅大海,這次被拉下臺之後居然沒有人出來踩他,連舉報都沒有。
也不知道是羅擁民還是羅大海他自己,居然在暗地裡將那些事情撫平了,沒有給自己增加新的罪責。
這次的案件鎮上根本無權定罪,審理清楚之後會帶到上一級縣城去處理,不過崔圓向林冉透露過,介於羅大海曾經的書記身份會重判,加上他利用職權養小情人的事情,五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樣子。
至於沈明香,差不多會有兩年左右的徒刑。
從事發到如今,一個多月的時間事情總算告一段落,林冉帶着姐姐走出治安隊辦公室,還沒來得及離開,卻意外碰見了站在臺階下的羅擁民。
這個男人居然在,原本林冉就討厭他,現在他的親大伯又做出那種禽獸不如的事情來,林冉看見這男人更噁心了。
羅擁民就像是專程在等這姐妹倆似的,見到人後慢慢向兩人靠近。
林敏根本不認識他,不過看他身上穿的衣服就知道是個當兵的,正有些莫名,就聽得妹妹充滿怒氣的問他,“你想幹什麼?”
林冉真不知道這人想幹什麼,想到羅大海的事情她在想這個男人是不是想報復,可現在還在治安隊的辦公室門口呢,他怎麼可能那麼蠢。
羅擁民在兩步外的距離停下,沒有開口說話,而是對林敏鞠了一躬。
“我代我大伯向你道歉,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諒,將那些事情忘記。”
羅擁民這男人居然開口道歉,林冉一點沒覺得他好心,只覺得這是他識實務的一種處理方式。
林敏沒有說話,因爲忘記什麼的根本不可能。
林冉卻是冷冷的笑了一聲,“道歉無法代替,真心想獲得原諒,建意讓你大伯下地獄。”
姐妹倆很快就走了,羅擁民看着兩人的背影嘴脣慢慢抿了起來,在他的印象裡,他在林冉那個小姑娘面前就沒有得過什麼好話,感覺那種不待見就像是與生俱來。
羅大海的事情很快就過去了,這件事對羅家的影響力還是挺大的,雖然羅擁民沒有被轉業,但是羅志軍跟羅擁夢受到牽連,工作都沒有了。
鎮上安排了人暫時代理六大隊的大隊書記,後續再進行選舉。
這段時間紅山屯又是收割又搞生產,對於那些八卦大家都沒有心思理。
當村裡收割完最後一批甘蔗地,第二批種植也安排下去了。
期間賣糖所得的收益,廖振平都有寫財務報告貼在大壩上給大家看,雖然還沒有分錢,但大家都是會算賬的,計算着那些工分跟分紅,即興奮又高興。
而這時距離八月已經剩下最後幾天,一直在學校裡準備匯演的季少涵他們,到了最後關頭。
這次不光是幾所軍校合力閱兵,還有學生的年級體能比賽,以級晚上的文藝表演。
活動是半公開的,可以邀請家屬或朋友過去觀看。
學校的臨時休息區裡,季少涵跟王睿正坐在椅子上面擦汗,陳頌就拎着水壺過來了,他看了下兩個水壺上的名字,分別給了坐在椅子上的兩人。
季少涵接過水壺沒有急着喝,而是瞄了光膀子的陳頌一眼。
“涵哥,實在是太熱了。”陳頌呵呵笑,想着反正大家都是爺們,醫校那些姑娘們又不跟他們在一個區域,他脫了衣服也不影響啥。
心裡正這樣想着,陳頌拿着水壺轉頭,臉上的笑容便慢慢落了下去,放下水壺拿着椅子上的衣服開始往身上套。
“涵哥,你家的方阿姨來了,還帶着方小蕾跟一個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