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主來了啊,林冉默默後退了兩步,將空間留給其他人,順便也讓她的好大舅親眼過來看看吧。
別的人見看見許建國帶着兩個兒子過來,基本都閉了嘴,只是看向他們有些忍不住笑,眼神基本全是鄙視。
別怪他們不念着同村這麼多年的情義,只怪他許家做出這種事情來太讓人寒心了,更何況受害者還是廖隊長家唯一的兒了。
衆人鄙視的眼神許建國也看見了,心裡有一些不好的預感,順着人羣讓出的道,快速來到公告欄下。
“親愛的……”
許建國是識字的,可此刻他只說出了三個字,後面的也只能黑着臉在心裡默唸了。
怒氣在一點一點積聚,當許建國將大字報上的內容全部看完,惱羞成怒,三五兩下就將牆上的大字報撕了個粉碎。
“這是誰幹的?”許建國不停的撕着手裡那些紅紙,將人羣掃視了一圈,最後停在林冉姐弟三人身上。
眼前的人雙目通紅,額前的青筋暴起,氣勢兇兇的瞪着姐弟三人。
林冉的內心警惕,護着姐姐跟小弟走遠了一點。
她倒不是怕這個快要氣瘋了的男人,而是不想讓自己遭受無妄之災。
“林冉,是不是你?”許建國已經氣得毫無理智,現在就像是一隻瘋狗,見着誰咬誰。
他雖然沒有看過溫仁遠給女兒寫的信,但那上面的內容跟信息將什麼都說明了,他還有啥不清楚的。
剛剛還在想會不會遭受無妄之災,轉頭立馬就給人吼上了。
林冉嗤笑了一聲,“大舅啊,你那隻眼睛看見是我貼的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不管這東西是誰貼的,想要的也不過是將事實告知世人而已,有什麼不對?”
還是那麼的牙尖嘴利,許建國氣得咬牙喘氣,狠狠將手裡的碎紙扔在地上,跨前兩步就要向林冉動手。
雖然在自己手上已經吃過一次虧了,這人卻還是吸取了不了叫訓,還以爲她是當年那個在許家任人欺負的小姑娘啊!
林冉護着姐姐跟弟弟邊後退邊大叫,“打人啦,許建國惱羞成怒打人啦!”
公告欄下此時已經圍了好幾十個村民,大家都是一個村的,就算只是做做表面功夫也不會讓許建國真在這裡動手打人,更別說大家心裡清楚這大字報並不是林冉貼的。
所以林冉剛開口,就有幾個男人上前去將許建國攔住,口裡也解釋着這大字報並不是林冉貼的。
不過許建國已經氣瘋,理智全無,跟本聽不見別人的勸,只想找個方向發泄,剛好林家人在這裡,怎能放過這一次借題發非的機會。
眼看衆人就快要攔不住那個發了瘋的男人,林冉正在想要不要去辦公室裡將廖振平推出來呢,身後就傳過來一聲怒吼。
“許建國,你敢!”
聲音落下,林冉只覺得眼前微晃,一個青灰色的身影便擋在了自己面前。
許家惠拿着個鐮刀像陣風似的跑了過來,將三個孩子護在身後,指着許建國就像一隻發了瘋的母牛。
“許建國,你敢動一下我們一家人試試。”
許家惠能有這個膽子跟自家大哥對着吼,人也是氣急了。
壩上貼了大字報,聽說還要是什麼不好的事,山上的人走了一大半,她也好奇,心裡頭又想着小女兒跟兒子去學校的事。
一路跟着那些人下來,別的事情沒看見,剛好看見許建國要對女兒動粗。
是可忍,孰不可忍。
如果許建國打罵的對象是她自己,許家惠還沒這麼氣,可現在眼睜睜看着別人掄起拳頭居然要打她女兒,當母親的不發瘋纔怪。
兩個有着血脈關係的親兄妹,像今天這樣臉紅脖子粗的相對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上次許家院子鬧的那一回衆人還歷歷在目,今天這陣勢,難道又要吵一場狠的?
人羣慢慢安靜下來,就連那些竊竊私語聲都漸漸停了。
正當大家以爲要發生點什麼事情的時候,辦公室的布簾子掀開,廖振平面無表情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許建國,火氣不要發泄在不相干的人身上,那大字報是我貼的。”
“你貼的?”許建國轉頭看着幾步外的廖振平,完全顧不上林家母女幾人了,想着剛剛的信跟眼前的廖振平,心底的不安像野火一樣迅速蔓延。
可這件事情……
“振平,你這是什麼意思?故意寫這樣的信來污衊佳佳,就是要報復我們許家向你提出退婚嗎?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是誹謗,是要犯罪的。”
這種被人戳脊梁骨的事許建國並不想承認,腦子轉了一圈,只能臨時將錯推到廖家身上。
但他又不敢將人激怒了,說出來的話不帶怒氣,聽上去更像是責怪,完了還上前去握住了廖振平的肩膀,想將他往辦公室裡面帶,嘴裡又說道,“你有什麼條件,我們私底下再慢慢談,沒必要弄出這些事出來讓大家誤會不是……”
許建國活了大半輩子,面對這件事情肯定比許佳要冷靜些,氣歸氣,好歹不會情緒失控,知道怎麼做纔會將這件事情的影響降到最小。
只可惜,廖振平已經心死,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厭惡的將肩膀上那條膈應人的手臂甩開,廖振平後退了幾步,看着眼前這個道貌岸然的男人冷笑。
“許建國,我有本事貼這張大字報,可沒有本事污衊你家的人。我手裡的信不止一封,大字報上面的內容我一個字沒加,一個字沒漏,寫的全都是事實。”
事實!
許建國的雙拳不自覺的捏緊了,來不及想他是如何得到信的,大壩下面的石板路上又上來一拔人。
爲首的是吳容英,她手上還拖着披頭散髮的李麗紅。
“好啊,許家的這幾個男人都在這裡,剛剛好讓大家看看你們這一家人的噁心嘴臉。”
吳容英見許建國父子三人站在公告欄下,一邊舉着手裡的擀麪杖,一邊將李麗紅推了上去,看見地上那些被撕碎的紅紙,嘴角也發出了一聲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