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二章 僵局

周晚晚醒來的時候,先看到窗臺上一大束火紅的薔薇花,在陽光下開得熱烈肆意,生機勃勃。

這一定是二哥特意給她摘的。周晚晚馬上就笑了。

“病成這樣了還能這麼高興,真是個心大的丫頭!”沈爺爺在旁邊調侃。

“心大好!就她這小身板兒,不心大就是個早夭的命。”郭老爺子人老心稚,最近幾年在幹休所待養得脾氣越來越大,說話越來越直接,也不管沈爺爺聽到那句“早夭”緊緊皺起的眉頭,還接着刺激他。

“我行醫這麼多年,就沒見過小丫頭這樣的!說她身板兒不好吧,底子差成這樣,還能好好活到這麼大;可你也別指望她能跟別人家孩子一樣好好長大,我老頭子這些年費心費力的,你看看她,跟個漏斗似的,剛攢點精氣神兒,一把就給我折騰沒了!真是不想管你們這一家子不聽話的!”

郭老先生每次見周晚晚都得抱怨一大通,然後再藥丸、補品、偏方地塞給她一堆,周晚晚早就聽習慣了,還能在他訓人的間歇給他一個乖巧又甜美的微笑,弄得倔老頭有氣沒處撒,只能憋着一口氣出去找沈爺爺的茬。

沈爺爺可不像周家兄妹幾個慣着他,他敢找茬訓人他就能跟他拍着桌子吵,倆老小孩兒吵累了再一起坐在院子裡曬太陽,歇過來要是有興致再接着吵。

所以周晚晚根本就不擔心他倆吵起來,她左右看了看,竟然沒看到家裡任何一個哥哥。

小汪四隻腳張開,趴在離她不遠的褥子上,看到她醒過來。高興得把尾巴都搖出了花兒,嘴裡嗚嗚地叫着,卻不敢過來。

“一個兩個的都不聽話!”郭老先生一掌把小汪試探着想起身往周晚晚這邊來的企圖給拍回去了。

小汪的四隻爪子纏着厚厚的紗布,還滲着血跡,看得周晚晚心疼得不行,趕緊起身去看它。

“你也不許動!”郭老先生又過來拍周晚晚。

周晚晚和小汪只能可憐兮兮地對望,中間那一米多的距離成了跨不過去的鴻溝。

沈爺爺拿出牛肉乾一塊一塊地喂到小汪嘴裡。“我們小汪可是大功臣。能頂一個團!”

小汪拿大腦袋蹭蹭沈爺爺的腿,小小地嗚嗚兩聲兒,撒嬌撒得熟練至極。

小汪確實是大功臣。全縣的民兵出動。兩個營的解放軍戰士在前面做快速搜索,幾千人在後面做地毯式排查,找了整整一下午,除了那頂帶着血跡的小帽子。什麼線索都沒有。

大家幾乎急瘋了。那位樑團長已經打電話叫偵察連來了。

最後還是沈爺爺想起了被關在家裡的小汪。沈國棟他們一直處於精神極度緊張狀態,竟然忘了小汪的存在。

自從幾年前王立芹和李淑華來家裡鬧騰。被小汪給嚇跑了以後,他們對小汪是又怕又恨,小汪對他們也是很不順眼,雙方勢如水火。一副至死方休的架勢。

爲了不惹李老頭和李老太太生閒氣,周陽幾個最近幾年去李家都不帶小汪了。

可是不帶它它能自己找去呀!一開始有好幾次,小汪都偷偷找了過去。要麼等在屯子頭接他們回家,要麼偷偷守在院子外面窺探。鬼鬼祟祟又委委屈屈的,讓人哭笑不得。

大家看它這樣乖,也沒惹禍,就放鬆了對它的管制。小汪雖然總乾沒頭沒腦的傻事,對人的態度和情緒卻能非常敏感地感知到,它馬上就嘚瑟起來了。

周晚晚他們前腳到李家,它後腳就出現,大大方方地進院子,活蹦亂跳地跟家裡養的雞鴨豬打招呼,弄得一片混亂它還得意洋洋。

周晚晚不忍心真的罵它,周陽幾個更是護短,李老頭和芽兒、葉兒又特別喜歡它,把它慣得越發不成樣子。

可是誰都沒想到,這麼慣着它,差點讓它闖下大禍。

那時候王立芹正懷着二胎,胎像非常不穩,已經流了好幾次血,屯子裡的接生婆“一隻手”老關太太和公社衛生院的許芳都勸她引產,說這孩子留不住,萬一以後出啥事兒還得把大人身體給糟蹋了。

可是王立芹的孃家媽說了,她給摸出來了,這一胎又是個男孩兒,這可是他們老李家第二個重孫子,一定得生下來。

當時李慶學的媳婦張二翠已經進門生了一個女孩兒了,妯娌倆處得非常不好。王立芹爲了生兩個兒子死死壓住弟媳,說什麼都要把孩子留住。

但是這件事周家兄妹幾個完全不知情。女人生孩子的事本就是私密,誰都不會跟幾個半大小子和一個幾歲的小丫頭說這些。

所以那次小汪還是明目張膽地偷偷跟去了姥姥家。

誰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王立芹尖叫起來的時候大家都在屋裡,等出去了,王立芹下身血流不止,而小汪則炸着毛死死盯着她。

周晚晚不得不出手,她不能讓小汪背上殺人的罪名,更不能眼睜睜看着王立芹流產。

王立芹沒事了,卻咬死了是小汪無緣無故撲過去要咬她。

這根本不可能。小汪早就被訓誡過,不會去攻擊她。而且如果小汪要去咬她,她根本叫都別想叫出來,這麼長時間,只要它想,她被撕碎了都有可能。

但是周陽兄妹幾個不能這麼跟她去爭論。一人一狗,小汪再聰明也不會說話,他們又不能去刺激情緒不穩身體虛弱的病人,只能憋着一口氣讓小汪承擔下了全部的罪名。

從那以後,每當他們去姥姥家,小汪都被嚴令禁止走出院子一步。杜絕了一切它偷偷跟去的可能。

如果沒有這個禁令,可能周晚晚就不會被帶走那麼遠了。甚至,連危險都不會遇到。

昨天小汪被放出來,沿着公路就往西追。所有人都以爲周晚晚是被帶到東邊去了,沈爺爺甚至派車沿着公路追出一二百里了。

沈國棟最相信小汪。跳上車就跟了過去。

小張叔叔也相信小汪,馬上調集一隊戰士也跟了過去。

小汪沿着沙石公路瘋了一樣跑了一百多裡,連開車的司機都害怕了,“這狗不得跑死啊?”

小汪要是一條普通的狗,這麼遠的長途奔襲,真可能中途累死。

幸好它不是,所以它跑了那麼遠。歇下來喝點水就沒事兒狗一樣了。

它的體力很好。爪子卻受不住了。堅硬粗糙的沙石公路把它的爪子磨得血肉模糊,厚厚的腳墊兒上的角質層被磨破磨掉,鮮紅的肉上面嵌進去堅硬的小石子。給它往出挑石子的小護士看得手都不穩了。

小汪在確定了周晚晚沒事以後,就開始要病人待遇了,哽哽唧唧地要人喂水喂肉乾,把大腦袋放沈爺爺腿上要撫摸。要誇獎。而且還敢無視沈國棟的黑臉,必須趴在周晚晚身邊的位置養傷。一動它它就委屈地拉長聲兒嚎。

別看平時小汪在家裡總被嫌棄,其實它從出生到現在,真的是一隻非常受嬌慣的小狗。

從小吃得好受寵愛就不用說了,就是家裡最嫌棄它的沈國棟都不會讓它受一點欺負。

平時出門。最遠也就是跑到小寒山,走的還是鬆軟的土路和草地,去趟縣城它都是坐在自行車後座上威風凜凜地接受路人的驚歎指點的。

所以這回。真的是小汪從出生到現在受的最大的苦了。

安撫了一番撒嬌的小汪,周晚晚還是想找哥哥們。現在是上午十點半。他們都去哪了?

昨天她只看到了沈國棟,沈爺爺說小汪追去時周陽和墩子沿河套找人沒回來,周晨去參加搜索,都沒來得及跟去。

可是她都回來了,他們怎麼會不出現?

“都忙着呢!我告訴他們你得睡到今天晚上才能醒,讓他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郭老先生得意洋洋,“看他們在眼前晃悠我就想踹兩腳,都讓我給騙走了!”

周陽幾個確實是在忙着。妹妹找回來了,郭老先生也說只是身體虛弱,睡一天就沒事了,可是綁走妹妹的人還沒找到呢!

首先最大的懷疑對象就是郭克儉。

他說是偶然撿到妹妹的,可週陽幾個都在懷疑,怎麼就那麼巧偏偏讓他撿到了呢?

一番調查下來,可能這件事真的就是那麼巧。而且郭克儉要是不認識周晚晚,也不會把她撿回去。

當時他們前面兩輛大卡車,車上一二百人,都看見了被一個女人抱着走的周晚晚,可是誰都沒喊停車。

郭克儉沒有時間也沒有條件來幹這件事。他這一年多一直在“治理幹岔河”工程的工地幹活,一天都沒請過假。

他們青年突擊隊說是積極要求參加革命的積極分子,都是主動要求到最艱苦的地方鍛鍊的青年人。

其實都是家庭成分不好,沒有出路,只能來這裡用命換點資歷的拼命三郎,或者是爲了不受父母連累,過來躲避迫害和壓抑的生活環境。

他們能做的就是拼了命地幹活,越苦,越累,越危險,越能爲他們以後的人生路掙得一線生機,誰都沒有資格請假,更不敢請假。

“郭克儉是我們隊‘連續作戰四百天’的成員,正在跟大家一起努力衝刺‘連續作戰五百天’的榮譽。”隊長的話完全排除了郭克儉的嫌疑。

他們昨天是從一百多裡以外調過來的,郭克儉根本不可能從那麼遠遙控這件事。

但是沈國棟還是對他敵意重重,“撿到囡囡爲什麼不馬上給送回來?你把她帶到那麼遠幹什麼?當時她受傷流血,你不趕緊給送回來治療,讓她跟你們跑了一百多裡到那麼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郭克儉苦笑,“我怎麼知道撿到她的地方離你家多遠?你以爲我還是以前那個郭克儉?能隨便支使誰,能想去哪去哪?!”

郭克儉忽然激動起來,“你他媽的能牛逼哄哄地帶着一隊人馬闖進來拿槍指着我的腦袋!我他媽的想給囡囡要一點熱水都得拿自己三天的飯票去換!別把你那些想當然放到我身上!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郭老將軍家的長孫了!我現在他媽的是人人都能踩兩腳的狗崽子!”

沈國棟冷笑,“少他媽的跟我來這套!老子不上你的當!你要是能就這麼憋屈着讓人踩,老子跟你姓!這事兒咱們沒完!你他媽的一肚子花花腸子!老子總有一天得給你捋直嘍!”

郭克儉也冷笑,“你從生下來就被你爺爺捧着護着,全家沒一個人跟你爭搶,你懂什麼是競爭?懂什麼是身不由己?我他媽的就不該跟你說這些!你也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要找人還是從那個女人身上下手吧!”

沈國棟也不想跟他浪費時間,轉身就走,“這事兒還沒完,等我以後再跟你算賬!”

沈國棟走出關着郭克儉的屋子,對站在門口的哨兵吩咐,“看緊了他,不許任何人探視,不許他跟任何人接觸,說一句話都不行!”

公社的王書記非常會辦事,把小學校後面空着的幾間房子收拾出來給沈國棟和留下幫忙的一個排,又留下了兩個幹事,交代他們全力配合,自己就完全不過問他們到底幹什麼了。

很快,所有有嫌疑的人都被拉來給郭克儉和當時在場的突擊隊員指認。

周陽幾個還是不信任郭克儉,讓他指認完又讓當時跟他一個車的人再認一遍。

最先來的是周家衆人,除了癱瘓多年的周老頭,一個都沒拉下。連去五十里外出民工的周富夫婦都被他們給找了回來。

然後是李家衆人,除了李老太太,也是一個人都沒拉下。

接着就是當時在土坯場現場的人,周圍屯子裡跟他們兄弟有過節的人,甚至全公社範圍內,當天出門走親戚的婦女都沒放過。

一波又一波的人來了又送走,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那個抱走周晚晚的女人到底是誰?她勢單力薄看樣子又沒有幫手,能藏到哪去?

這麼仔細的排查,還是沒找到她,是哪個環節出了錯?還有哪些方面是他們給漏掉的?

這個女人像陽光下的露水,一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周陽幾個人的調查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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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農女的幸福人生》

作者:藕圓子書號:3490224

簡介:孝順女兒王麗上輩子被家人害得夫死子亡,半生坎坷,中年早逝。

誰知道,老天爺保佑,她重生了!

回到了一切都還沒有開始的十四歲!

這一世,堅決不能當文盲,要去考大學!

這一世,堅決不能被賣了換彩禮,要自己找個合心的好男人!

不過,這位軍人大哥,你太老了吧,我才十四歲未成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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