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立羣臉上的笑容突然一滯，別看方辰現在笑眯眯的，但是他從方辰這裡感受到了一絲笑裡藏刀的氣息。
沉默了一會，周立羣也不想兜圈子了，直接了當的說道：“我可以和方總你籤一份和牟其仲同樣的採購合同，但是說這飛機，誰先開到我面前，我就給誰錢，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方辰笑了，過了數息之後，斬釘截鐵的說道：“周董，你只會見到我的飛機。”
周立羣讚道：“方總，果然是英雄少年，銳意勃發。”
互吹了兩句，周立羣就讓秘書把合同拿了過來。
方辰一看合同，微微一愣，定金那一欄，居然是零，這可就有些奇怪了，做生意很少有不付定金，一般都是百分之三十左右。
即便倒賣飛機這樣的大生意，而且似乎還有些不靠譜，但是百分之十定金總是要付的，如果他飛機開來了，而川航不要了，那他不是抓瞎了。
周立羣笑了一下，“牟其仲籤的也是這樣的合同，只要方總飛機能夠開過來，我立馬付錢。”
說到這，周立羣的神色突然一變，正色道：“如果方總覺得定金方面有問題的話，我只能說抱歉了。”
方辰楞了一下，然後嘴角掛上了一絲的莫名的笑意。
他算是知道，爲什麼前世，牟其仲要在發貨和飛機開過來的時間差上做手腳了，合着，周立羣一分錢的定金都沒有給他付。
不僅僅是牟其仲在空手套白狼，周立羣也同樣是在空手套白狼。
而且他也算是知道，爲什麼是自己找上門來的，應該是自己有求於周立羣纔對，可是周立羣卻把自己給誇成了一朵花的原因。
原來居然還藏着這麼一手。
雖然顧客是上帝，可顯然不掏錢的顧客是沒有資格當上帝的。
不過無所謂了，他不是牟其仲，底子厚的很，不在乎這點定金。
方辰麻利的在乙方上籤下了自己的大名。
周立羣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色，沒想到方辰居然如此的痛快，然後臉上再次掛上了微笑，“方總，合作愉快。”
方辰也伸出了手，“周董合作愉快，國內審批的事情，就拜託你。”
坐了一會，又閒扯了幾句，方辰就告辭離開了。
收拾合同的時候，秘書忍不住對周立羣說道：“周董，您爲什麼要和小霸王籤這份合同，您之前不是和牟總已經簽過合同了嗎？而且小霸王一個賣遊戲機的，現在卻要賣給咱們飛機，這能靠譜嗎？”
周立羣突然笑了，“你覺得從蘇維埃買飛機，然後再轉賣給川航，這靠譜嗎？”
秘書的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我覺得不靠譜，如果連飛機都能弄出來，這些倒爺的能量可真就通了天，而且蘇維埃好端端的，怎麼可能同意把能用的好飛機賣給咱們，更別說價格還那麼低了。”
周立羣點了點頭，“說實話，我也不相信他們能從蘇維埃弄出飛機。”
方辰不靠譜，在他看來，牟其仲更不靠譜，他和牟其仲也認識了將近十年了，自然知道牟其仲是個什麼樣的人。
這次賣飛機，有可能只是牟其仲無數個，不能完成的大話中的一個。
“那您還和他們籤合同？”這些秘書更加的不解。
“既然都不靠譜，那跟誰籤合同，籤幾份合同，似乎就無關緊要了，我不過是在廣撒網而已，能撈着魚就撈着魚，撈不着魚也就算了。”周立羣唏噓的說道。
這也是爲什麼，他堅持一分錢定金都不付的原因，有能耐你就把飛機開到我面前，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如果不能，我一分錢是不會掏的。
“您既然都不相信，那還費那麼大的勁幹嘛，還替他們專門去總局和計委解釋合同的事情。”秘書說道。
周立羣幽幽的說道：“川航底子薄啊，需要這樣的飛機，如果他們真能弄到圖-154之類的蘇維埃飛機，那川航才能真正的發展起來。”
說到底，還是錢帛動人心。
一架圖-154，在方辰和牟其仲的口中只需要五六千萬就可以買到，而幾乎和圖-154同樣大小的波音-727則需要兩三億才行。
這之間有將近兩個億的差價，買一架波音-727能買四五架圖-154了，面對這麼大的利益誘惑，他怎麼可能不心動。
而且就如他之前說的那樣，見到飛機，他纔會給錢，如果沒見到飛機，就全當他白費嘴皮子了。
爲了這兩個億的差價，他願意費這個嘴皮子，反正也不冒險。
出了川航的大門，方辰也不急，帶着吳茂才，王五，慧明在蓉城好好的玩了兩天，感受一下九十年代的天府風情。
在他看來，川航的合同拿到手，幾乎已經可以說大事已定。
四天後，莫斯科飛機場。
方辰四人剛下飛機，看着眼前的景色，居然有些莫名的感慨。
在莫斯科這將近四個月的生活，似乎已經讓他們和莫斯科之間產生了某種羈絆。
剛纔候機廳出來，方辰就看見他那輛扎眼的嘎斯-24大大咧咧的停在候機廳的大門口，而旁邊站在別列佐夫斯基，馬昀，陳鳴永，葉琳娜以及，汽車聯盟，華夏銀行的中高層管理人員，以及胡赤民等一行人。
浩浩蕩蕩的，一羣人幾乎將候機廳門口不大的空地，佔的滿滿當當。
“歡迎老闆回來！”一羣人用中俄語交雜着，向方辰問好。
方辰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不知道的，還以爲他這是什麼黑.社會大佬出獄了。
也懶得跟這羣人說什麼了，方辰揮了揮手，示意大家上車。
機場上一羣人難以置信的看着方辰，他們還沒見過這麼大派頭的大老闆，而且還是個華人。
直到有人說道，那應該是汽車聯盟，華夏銀行，以及俄羅斯最大華夏貨的老闆，這時大家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有這樣的氣勢。
在莫斯科，或許有人沒買過方辰的古日利轎車，或許有人沒在華夏銀行存過錢，或許有人沒買過方辰的華夏貨。
但是三者都沒有買過的，絕對不存在，在莫斯科已經沒有人能逃開方辰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