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一晃兩年時間過去,我已經到了可以上學的年紀。哥哥在這兩年裡,已經漸漸的張開了,不復當初瘦瘦弱弱的小小包子模樣,越來越有男子漢的擔當和氣勢,家裡的活一大半已經落在了他的肩上,每天除了上學,看書,偶爾教我識字,就是埋頭幹活,整理房間,幫着媽媽準備開店的材料,放學幫着媽媽招呼來吃飯的客人,當然,男孩子在這個年紀總是愛玩的時候,偶爾哥哥也會和朋友相約打球或者聚會...不過基本上在媽媽關店之前都會趕回來幫忙。

話說,也是這一世,我才發現了一件事——崔英雄,就和他的名字一樣,有着一顆無比講義氣的心,講義氣,重朋友,卻沒有一絲小混混的痞氣,可能是他不再參合着打架的緣故,卻意外的更加讓人信賴。

還有一件事,不知道哪裡出了錯,哥哥不再像那一輩子一樣自卑懦弱,也許內心裡他還是要敏感一些的,卻意外的似乎突然成長了起來,外在的氣質越來越沉穩,內斂,有時候,我會覺得,他根本不是一個八歲的孩子...不過,不管怎麼說,我在心裡還是暗暗感激着的,如果我已經改變了,卻還是無法改變我們一家的命運,如果,命運一定要走上它從前既定的軌道,那麼,我,又該怎麼辦...還好,還好...哥哥已經慢慢的改變了,他沒有變的頹廢,沒有變的經常打架,沒有變的脆弱易怒,沒有變的...無視我...

我有時候想,如果那一世我有一分的感恩,有一分的聰慧,有一分的珍視了眼前的這兩個人,那麼,那時,我們的命運會不會也會像現在一樣,平靜,簡單,一成不變...卻是我那時追求了一輩子也沒有求來的令人安心的幸福...

“哥哥,小美說她的哥哥這次期中考得了班級的第一名,哥哥,得了第一名是不是很棒?小愛也想要哥哥得第一名呢,那樣,小愛就可以告訴她們,小愛的哥哥也是最棒的...”

“哥哥,小愛不喜歡運動會...哥哥都沒有參加...小愛也想看到哥哥在講臺上領獎...小愛喜歡那個獎牌,亮閃閃的好漂亮,等哥哥領獎的時候,把獎牌送給小愛好不好...”

“哥哥,不要再打架了好不好,知道哥哥打架受傷,小愛和媽媽都好擔心好擔心...”

“哥哥...”

看着屋內牆上被整整齊齊按年份貼好的獎狀,還有被我細心的收進玻璃瓶中的幾枚獎牌,我不由的一笑,又整理的一下書包,今天可是我入學的日子呢...雖然已經上過一次學校了,還是忍不住有些緊張...呵呵...最後檢查了一遍,恩,都很齊全,看看天色已經有些亮了,我輕手輕腳的向後院走去。

雞舍已經在鄰居的幫忙下擴建了一倍,母雞也從當初的6只發展到現在的36只,揀菜葉和打掃雞舍的工作量也由此劇增。以前不想讓哥哥跟着我一起去市場,怕他不好意思,畢竟這樣的事情,男孩子做起來總是會更覺得傷自尊一些,結果,現在的情況,必須要到比較遠一點的市場揀菜葉,再參合少量的一些飼料,才能滿足這羣小傢伙的肚子,哥哥也就自然而然的開始在放學後帶着我去遠一點的市場揀菜葉...自然無公害的雞蛋,好像不論在哪裡都還是比較受歡迎的,家裡的雞蛋已經被周圍的幾家提前訂購了去,只等着攢夠了分量就可以交貨了。這樣的收入雖然並不很多,但是到底減輕了家裡的一點負擔,媽媽欣慰之餘,也有了些餘錢,稍稍的買了些深色的桌布將麪館的桌椅妝點了一番,倒是看起來比以前乾淨整潔了許多。

“小愛,不是告訴你,這些事情哥哥來做麼。怎麼不多睡會兒。今天是你進入學校的第一天,入學儀式要舉行很久的。快回去再睡一會兒。”爲了早上方便餵雞,一般我都是和哥哥把雞食在前一天晚上拌好備用的,我這邊才把食盆端起來,哥哥的手就伸了過來,霸道的把食盆接過去,還一邊“惡狠狠”的示意我快點回房。心裡劃過一股暖流,我忍不住的綻開了笑臉,撒嬌的在哥哥肩膀上蹭蹭,嘿嘿的再笑一陣:“哥,你真好...”

“是啊,只對你好...”哥哥輕輕的一笑,手下不停的將雞食撒到母雞們的食槽。36只雞的胃口大的嚇人,哥哥一邊把空了的食盆放下,一邊又拿起另一個食盆,眼看我還傻呆呆的站在一旁,嘴裡又急忙的催促我:“快回去再睡會兒吧,等會兒哥哥去叫你。”

“...哥,我幫你...”我半是撒嬌半是認真的看看哥哥,然後端起地上的食盆,開始給食槽添食料。

“哎...好了好了,我都弄好了。”哥哥急急忙忙的把手上的食料添加完,又急忙的端起地上最後一個食盆,倒完食料,又給水槽里加了水,就開始忙着去準備媽媽待會兒開店要用的東西了。

等我們全部準備好,媽媽也起來了,昨晚她爲我今天入學的事情,忙忙碌碌的準備了一晚,書包,文具,書本,校服,一遍一遍看了好幾遍才放心睡下。

一家人圍着小餐桌開開心心的吃了早飯。本來今天讓哥哥領我去學校就可以了,誰知媽媽無論怎麼說都要和我一起去,還貼了告示,今天早上歇店半天,說她的女兒第一次上學,一定要陪着我參加完開學典禮。看着媽媽堅持的樣子,我自然不會反對。媽媽一直是個感情內斂的人,或者說,由於生活的原因,讓她在不知不覺中隱藏起了自己屬於女子那種柔軟細膩的溫情,漸漸地,讓她想要表達自己感情的表情也變得冷硬起來,好像越來越難以親近,其實內心裡,她比誰都愛我和哥哥,比誰,都更希望我們能過得好,也比誰,都更加離不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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